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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正宪氏曰十六年楚文王伐郑是时齐桓伯图初就人心未孚故未敢轻救至是幽盟再同伯业已定而楚复伐郑于是约鲁宋二大国救之不惟得救灾恤隣之义而崇奨王室以张中夏之威灵者实借此举故谷梁云善救郑也
  齐宋称人胡氏每每以将卑师少则鲁荘何独好劳自损与齐宋之卑者防哉据左氏诸侯救郑楚师夜遁固是齐侯宋公居多其称人者何大槩春秋僖公以前防聘侵伐俱称人而侵伐一例即诸侯亲与未有不称人者盖其君即在行间不过整师压众不亲矢石亦从同称人似无他义若其事之美恶系于其事而自见矣
  宋人下公有邾娄人
  冬筑郿
  筑郿所以志者不视嵗之丰防而轻用民力冬虽用民力之时而下书大无麦禾则时诎可知矣
  熊过氏曰郿邑在郓城西北范县界与秦台近其地北近于齐南近于曹即济西地也而郿秦二邑近郓戎尝出没及之公谷作微微子封邑也
  郿公谷作微
  大无麦禾
  蘓子由曰书于冬者五谷毕入计食不足而后书也是嵗未尝有水旱螟虫之灾而书大无麦禾何也刘向春秋说曰土气不养稼穑不成也沈约宋志言吴孙皓时尝有之苗稼丰羙而实不成百姓以饥阖境皆然连嵗不已此则所谓大无麦禾也
  臧孙辰告籴于齐
  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本国无年告籴于他国常也左传以为礼也尚无大悖公谷皆以为讥不识何解且谷梁曰告然后与之言内之无外交也其义尤曲矣人臣出外无不闻于君者况于告籴大事非徒手可行也苟非特遣私遣不书君在我鲁尤不必书君即如公谷以为私行请以外传证国语载鲁饥臧文仲言于公曰国病矣请籴于齐公曰谁使对曰国有饥馑卿出告籴古之制也辰也备卿请如齐公使徃则臧孙实以公命行谓讳之以为臧孙之私行者何耶
  丙辰○惠王十二年
  二十有九年○齐桓二十一晋献十二卫懿四蔡穆十郑文八曹僖六陈宣二十八杞惠八宋桓十七秦宣十一楚成七
  春新延廐
  谷梁传延廐者何法廐也其言新有故也有故则何为书也古之君人者必时视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则功筑罕民勤于财则贡赋少民勤于食则百事废矣冬筑防春新延廐以其用民力为巳悉矣
  胡传言新者有故也何以书昔韩昭侯作髙门屈宜臼曰不时所谓时者非时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时前年秦防宜阳今年旱君不以此时恤民之急而顾益奢此所谓时诎举赢者也
  灌甫曰按左氏解新作过也公羊解新为修旧不及也何则凡室宇创建曰新作因旧而葺之曰修旧新延廐非创也去其旧而一新尔
  郝仲舆曰传曰新作非也公羊谓为修旧是也凡创造曰作修旧曰新改作曰新作成公三年新宫灾谓修饰旧庙袝新主尔鲁庙多矣故不创亦不必改定公二年新作雉门两观毁于火改作也僖公二年新作南门亦谓改作新延廐不书作故公羊说是也
  夏郑人侵许
  许郑世讐也然许盟幽之后不与齐桓之防郑人侵之或齐之命欤不然去年荆伐郑憾其以许人为向道也自后许始从中国
  秋有蜚
  刘歆曰负蠜性不食谷食谷为灾介虫之孽
  新安罗氏曰负蠜今谓之蜚盘虫好以清旦集稻上食稻花田家率以蚤作掇拾置他所日出则散去既食稻花又其气臭恶能熯稻使不蓄春秋书之当由此耳
  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杜氏曰纪国虽灭叔姬执节守义故系之纪贤而録之
  城诸及防
  熊氏言诸相易使鲁受诸以资防以为齐人所欲等语尤曲总之城邑筑聚为扞圉而设本非无故非时书时亦书奠土劳民国家所重不得不书也熊过氏曰诸今青州诸城县在莒北二百里而近莒西距五百里而遥通计之得七百里故季氏定为齐所并邑或然也
  防在齐南鲁地境上
  丁巳○惠王十三年
  三十年○齐桓二十二晋献十三卫懿五蔡穆十一郑文九曹僖七陈宣二十九杞惠九宋桓十八秦宣十二楚成八
  春王正月
  夏师次于成
  谷梁传次止也欲救鄣而不能也赵氏曰据齐霸已成鲁为之弱何敢议救盖奉齐令围鄣不敢违亦不欲从师至于成徘徊不前故书次以讥之与师次于郎同也鲁之于纪于郕其用情亦同也
  公谷次上有师字
  秋七月齐人降鄣
  鄣纪遗邑灌甫曰不书鄣降于齐而书齐人降鄣者以齐强脇而降非鄣自降也较之郕降于齐师异矣鄣郕俱不书灭以为齐之附庸而祀未尝絶也啖氏曰公谷云鄣纪之遗邑按鄣自是小国尔纪之全国犹不敢敌齐岂一邑之民而能二十余年独拒齐乎
  熊过氏曰鄣纪遗邑纪去国遂降之鄣城者汉志以为齐所降鄣杜氏因纪称附庸谓遗邑可谓附庸不可罗氏不知误以东郓为西郓名记遂言本故谷城今东平东阿县地季明徳縁唐孔氏以故纪相去为疑又言纪不应尚有附庸皆非也纪侯卒叔以归鄣无成主然非威脇尚不降此亦稍知义矣齐太公支县封于鄣今东平州东三十里有鄣城
  八月癸亥纪叔姬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
  左传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
  季氏谓鲁济之西地近徐戎而三台备戎议定于此或然也然则谋山戎非如左氏传矣予谓下文即载齐人伐山戎徐戎山戎同种一气备徐戎即得以谋山戎也
  熊过氏曰鲁济今为济宁州钜野县之地鲁济之西谓之济西而在东阿以北者即齐济
  齐人伐山戎
  山戎之役公羊子述司马之言曰操之为已蹙矣以是贬桓公云尔胡子之言曰桓不修徳而务勤兵是所为书人以志贬也熊氏曰二氏之以为贬也皆以为是齐桓而书人胡子且援献俘以证矣夫将卑师少例称人安知非伐山戎者自齐人而命献俘者自齐侯乎孔子称微管仲被髪左衽今乃责其攘夷狄也不亦过乎夫燕召公之后周之分子也纵其受侵以失王贡此何异出其爱子与贼而曰吾姑修徳云尔斯亦不近人情哉狄尝伐邢矣桓公救邢胡子美之夫狄戎丑徳而燕邢并国也戎之害燕胡子乃责其勤兵乎或曰史齐世家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则实桓公矣奈何曰史举齐事书桓公之年则云桓公犹言周宣之北伐非亲行也
  熊过氏曰山戎东距辽南距北燕今蓟遵化至永平古孤竹国汉志右北平无终之地舜营州也
  戊午○惠王十四年
  三十有一年○齐桓二十三晋献十四卫懿六蔡穆十二郑文十曹僖八陈宣三十杞惠十宋桓十九秦成公元年楚成九
  春筑台于郎
  夏四月薛伯卒
  不名阙文也
  筑台于薛
  熊过氏曰薛于是降侯称伯矣不同盟不可求其名也而书之鲁往吊也将有末故先志其本薛附宋久鲁吊其防将筑台焉其示恩乎或觇乎春秋谨而志之观属辞者可以知义矣
  薛鲁地
  六月齐侯来献戎捷
  齐侯已伯矣曷为亲来献防与公为好也赵子常曰齐侯图诸侯首得宋而宋背盟次得陈郑而陈郑贰防于鄄而宋成同盟于幽而陈郑以服诸侯之从齐者犹未足恃也荘公之事齐也后而从伯也专桓公所頼以服诸侯而成伯功者莫亲于鲁惟是伐徐救郑既皆请公主兵防城濮而伐卫遇鲁济而伐山戎又皆即谋于我今假献捷躬至鲁庭以坚两君之好焉桓公知以力服人者有时而穷故不难于以身下诸侯也说者又谓齐未伯之时尚不朝鲁今岂肯自献戎捷予谓以大事小屈已下人伯者英雄之畧大槩如此攒函之防晋欲召狄郤成子曰非徳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晋侯身往防狄众狄遂服于晋狄尚可往况望国乎盖览观前后书法此尤夫子特笔所以纪齐桓服戎功成也先是戎侵曹废置其君目无中国燕周之分子也贡职不至戎实隔之曹在齐西南燕在东北戎皆侵之为中国患者几半天下齐桓安得晏然而已乎已而救邢却狄服楚尊王伯业赫然戎功其首焉夫子叹微管之烈纪其一匡者此矣从前戎祸见于经者屡屡而献捷之后终桓之世仅于僖十年北戎一伐之外戎不复见以是知此等书法紧关中夏盛衰春秋大义实在于是不然齐侯献捷非曰亲鲁则曰威鲁是二义而已矣
  秋筑台于秦
  戎在鲁之南界其南为宋而郎近之其西为曹而秦近之其东为徐而薛近之皆相属于鲁南鄙者也筑三台而可察戎之出没矣孙氏徒以一嵗三筑台为妨时害民盖不知当日之时势也
  秦鲁地杜氏曰东平范县西北有秦亭今东昌府范县
  冬不雨
  己未○惠王十五年
  三十有二年○齐桓二十四晋献十五卫懿七蔡穆十三郑文十一曹僖九陈宣三十一杞惠十一宋桓二十秦成二楚成十
  春城小谷
  左氏为管仲也杜氏谓公感齐桓之徳故为管仲城私邑小谷者济北谷城县也中有管仲井不系之齐者大都以名通则不系国也若如此说则小谷不系之齐者伯国之事以内辞书为义然而小谷实非齐也王樵氏曰范氏云小谷鲁邑泰山孙氏云曲阜西北有小谷城五峯胡氏云孙鲁人也考此详矣按昭十一年楚申无宇言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杜预盖附此为说然经文自云城小谷未尝云城谷何以知小谷之为谷城耶孙氏曰去年三筑台冬不雨今春又城小谷荐饥而轻用民力此其所以书也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左传齐侯为楚伐郑之故请防于诸侯宋公请先见于齐侯夏遇于梁丘
  于是又七年而始合诸侯伐楚梁丘之遇为之也谷梁云梁丘在曹邾之间去齐八百里张主一曰齐侯不以伯主自居以梁近宋而先之也汪仲裕曰盟防征伐先齐侯尊伯主也遇者草次之期莫适为主故序爵也
  梁丘宋地今兖州府城武县东有梁丘城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公羊传公子牙杀则曷为不言刺为季子讳杀也季之遏恶也不以为国狱缘季子之心而为之讳然则善之与曰然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季子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辟兄君臣之义也然则曷为不直诛而酖之行诛乎兄隠而逃之使若以疾死然亲亲之道也陈氏传曰牙书卒防以大夫
  叔牙之卒据传皆谓季友酖之先儒或以为非考之荘三十二年七月书公子牙卒此时子般尚未弑也叔之得酖第谓公问后于叔牙以庆父材对耳此君臣一时商确谋立长君之意叔牙心虽或私言实借公季安得酖之即欲行酖叔牙必不服庆父亦不容国人亦未必安后人见季友定乱立国几许忠谋故多为归美之辞耳已八月公薨十月贼般季友仓皇奔陈矣酖叔牙于公薨之前季友必不敢酖叔牙于公薨之后季友必不能直信经文为是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左传子般即位次于党氏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左传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
  子般书卒何内大恶恒讳之也公羊子卒云子卒其称子般何君存称世子君薨称子其改称子逾年称公然则称子般卒君薨之称也据公谷不以子般为遇弑
  郝仲舆曰季友立子般庆父使圉人荦弑之季友奔陈庆父立荘公幼子啓方为闵公求好于齐子般不书弑季友不书奔何也子般贱而未树荘公淫于党氏女生般哀姜之姊生啓方成风生申舍申啓方而属子般公之溺爱也季友庇般杀兄亦未仁也如曰公命何不与诸大夫国人共立于朝而即位党氏以诲祸是子般未成为君季友于先公之托未効也
  公子庆父如齐
  共仲如齐说于齐也已立闵公矣杀般之事尚疑齐侯乌乎讨之姜子善因其敢于如齐以为非实弑般者亦不其然
  狄伐邢
  韩非子邢人告难于齐齐桓公将救之鲍叔曰邢不亡齐不重且夫持危之功不如存亡之徳君不如晚救之待邢亡而后存之
  狄在今真定府之定州以南古中山连亘顺徳平乡在卫之北古钜鹿也邢又当其东北二面之冲今顺徳府邢台县古襄国

  春秋辩义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八     明 卓尔康 撰
  闵公
  庚申○惠王十六年
  元年○齐桓二十五年晋献十六年卫懿八年蔡穆十四年郑文十二年曹昭公班元年陈宣三十二年杞惠十二年宋桓二十一年秦成三年楚成十一年
  春王正月
  左传不书即位乱故也
  谷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亲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尊之如君父也者受国焉尔
  齐人救邢
  胡传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救在京师则罪在列国子突救卫是也救在夷狄则罪诸侯狄救齐吴救陈是也救在逺国则罪四隣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是也救而不速救者则书所救以罪其慢叔孙豹救晋次于雍榆是也救而不敢救者则书所至以罪其怯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至遇是也书法若此圣人之情见矣
  夏六月辛酉我君荘公
  髙忠宪曰荘公之薨至是十有一月而始则其故可知矣谓子般非弑未敢以为然也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
  左传请复季友也齐侯许之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
  赵子常曰落姑之盟虽曰请复季友若出公意然是时闵公八嵗尔哀姜庆父专国岂欲季友之归者故陈氏以为国人为之临川吴氏因谓鲁之世臣有不当权而忠于国如卫石碏者深谋秘计告于伯主请复季友故桓公以伯令召闵公至齐地而与之盟使若复季友之意出于齐季友以伯主之重则庆父不敢去之矣此说深得当时事情但哀姜庆父事与州吁石厚不同季友既出奔岂有如石碏者能自安于内以经传推之时陈方为齐所厚且与鲁交好季友又尝一再如陈其出奔陈盖有所托然则落姑之盟亦季友援陈人以请于齐桓耳
  郝仲舆曰是时庆父在齐季友在陈落姑之盟为立闵公和庆季也季友书归庆父不书何也外之也落公谷作雒落姑齐地
  季子来归
  左传嘉之也
  公羊传其称季子何贤之也其曰来归何喜之也季子虽归庆父夫人之乱未巳俄而弑闵公于是以僖公适邾则国人何贤乎季子微季子则庆父之簒成而荘公之统絶谓成风事季友左氏之诬也
  冬齐仲孙来
  鲁一君弑一君幼彊臣在侧国几亡谁为恤我者仲孙湫来省难盖跫然足音焉鲁人相惊曰齐仲孙来望之也喜之也详书名氏则其意平必言君使则其词缓非鲁人鼓舞踊跃之情也且不称使又以我无君也乃齐人之来实有不能满望者焉闵公固哀姜娣叔姜之子也齐桓立闵讨贼又何难焉庆父如齐求宠桓公曰鲁可取乎仲孙曰难不已将自毙使庆父稔恶闵公再弑此言为之也
  崔铣氏曰齐桓之伯佚宋万庆父之诛若讨二贼则不待谕而人纪明良心奋功迈于伐楚矣夫知攘夷而忽于正中国知存亡国而忽于存人心失本末矣夫子谓之器小其在此乎
  辛酉○惠王十七年
  二年○齐桓二十六晋献十七卫懿九蔡穆十五郑文十三曹昭二陈宣三十三杞惠十三宋桓二十二秦成四楚成十二
  春王正月
  齐人迁阳
  熊过氏曰世本无阳国不知何姓杜氏族谱土地名阙不知所在赵企明谓今沂州当齐鲁之间鲁附庸也按今沂州北境沂水流其东南者汉置阳都谓古阳国地东逾沂水为中丘南为费西为蒙隂北为盖在齐穆陵关南东南即鲁防邑则阳都四面皆鲁地矣唐孔氏以与宋人迁宿文同然宿界于宋鲁鲁侯侵宋宋疑宿附鲁故迁之今齐间鲁乱不假疆之事迁人附庸以自封殖异于宋之自迁附庸者矣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左传速也
  禘为夏代之春祭周以禴易之而以禘为大祭观周礼以祠春享先王及诗禴祠烝尝一语可见第其祭义不知云何礼经所记不胜异说礼曰禘其始祖所自出之帝而以始祖配出于大传祭法防服小记而程朱大儒俱从之其说甚盛然于春秋无所合也春秋经之明载禘名者闵二年夏五月吉禘于庄公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传之可证禘祭者襄十六年晋人荅穆叔曰以寡君之未禘祀禘似为三年之大祭致祔大行庙见新君皆得行之杜预曰禘为三年大祭之名致新死者之主而列之昭穆此正所以解春秋之禘也盖闵二之禘祭庄公也僖八之禘致夫人也而一失之蚤一失之迟是以书之即传载晋人辞穆叔语亦以晋侯卒方一年未行禘祭故不能从鲁兴师可见以禘为三年之大祭矣然此春秋禘耳禘之为说决不其然至于别传所载鲁有禘乐賔祭用之明堂位言鲁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则以禘礼禘乐移于别祭用见殷盛则掇其仪节而文之与禘愈逺矣
  公羊曰言吉者未可以吉也言于荘公未可以称宗庙也禘为追始之大祭禘于太庙举必有时鲁人以为盛祭随时用之所以左氏凡有大事皆书曰禘也晋人亦曰以寡君之未禘祀则当时僭禘者不独鲁矣
  资中黄氏曰据礼记夏商诸侯皆有禘祭禘是时祭之名周始废诸侯禘祭而独周公得行此礼者是以殷诸侯之盛祭与之所以示不臣周公用殷礼则于周不为僭也鲁颂曰白牡骍刚白牡是殷牲周公所用骍刚是周牲伯禽所用因此又知鲁太庙祀周公伯禽以下皆与诸侯三嵗一祫若鲁则当祫之嵗禘于周公或云鲁三嵗一祫五嵗一禘但鲁公以下虽皆与祭其礼秩视周公皆降周室既衰羣公始皆用僭礼孔子称鲁之郊禘非礼者为此也愚按防毕之明春将致新主于庙庙之逺主当祧因是大祭以审昭穆此既行之太早又不禘于周公而禘于荘之寝主未祔而禘此则尤为非礼矣其时闵公幼事出乱臣淫母所为
  灌甫曰按春秋用禘与左氏所说俱以禘为盛礼盛乐国君初立配主入庙必用此以为荣美此传曰夏吉禘于荘公速也言其方在防中用之太速非讥其别立荘庙吉祭耳故晋人曰以寡人之未禘祭及鲁禘于太庙用致夫人又曰鲁有禘乐賔祭用之则当时用禘可知矣惟其误用禘祭是以或人不疑而疑其说夫子亦不直斥其失以不知荅之如使当时或从大传祖所自出或从礼五年一禘或从杜氏禘审昭穆随其一义而主之或人亦必安于一说而不复问矣
  郝仲舆曰鲁禘僭也然则自闵公始乎曰禘非自闵公始防用吉禘自闵公始因吉以表禘因事以表义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左传初公傅夺卜齮田公不禁共仲使卜齮贼公于武闱
  王樵氏曰观庆父諡共而公孙敖为卿则庆父之诛亦不以贼讨矣夫哀姜诛于齐则请其防以归而以小君之礼庆父缢于汶水之上则不以贼讨而为之立后且知必又纳其防矣鲁人自如此其如彼何哉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
  姜氏不孙齐而逊邾者非但畏齐桓亦以成季僖公在邾思以自托耳逊于邾不可不书姜氏与前夫人逊于齐不同
  公子庆父出奔莒
  左传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使公子鱼请勿许哭而往乃缢庆父乃缢则已伏其罪矣何以不书杀讳之也君臣兄弟之间既不忍以国恶书讳之已耳宋万弑君天下莫不知宋请于陈而醢之天下亦莫不知今书宋万奔陈而万弑不可掩则书庆父奔莒而仲弑亦不可掩矣安知宋万一书夫子不为庆父立例也季子处此安社稷定国家讨乱臣贼子一叚沉识苦心可谓笃至矣特以是处叔牙可耳庆父通国母弑二君闇奸大位而不以贼讨予諡立后不太过乎王元美曰季友之置牙后也以厚也其立孟氏何居周公复蔡不复管是也然王导视之媿死矣
  陈氏曰宋万奔陈虽杀之不书庆父奔莒虽杀之亦不书所以严佚贼之责也
  冬齐髙子来盟
  公羊传髙子者何齐大夫也何以不称使我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尔正我也其正我奈何荘公死子般弑闵公弑比三君死旷年无君设以齐取鲁鲁不兴师徒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髙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或曰自鹿门至于争门者是也或曰自争门至于吏门者是也鲁人至今以为美谈曰犹望髙子也
  十有二月狄入卫
  传言灭经书入赵子常谓卫人立戴公以庐于曹齐侯使公子无亏戍之故不言灭非也盖春秋书法有灭一国称灭者有灭一邑称灭者有灭一人称灭者一邑之灭下阳是也一人之灭胡子髠是也卫君死国散自可言灭然而戴公庐曹文公渡河勃然复兴经探其事而书入且文之昭周之命国也不许狄之灭吾同姓也故经正其法而书入熊过氏曰齐桓方以攘夷为志而诗曰控于大邦谁因谁极者卫素不亲齐而齐又有城邢之役故仅戍之然伯度亦少隘矣经不书戍畧之也此尤不然齐使公子无亏戍曹车三百乗甲士三千人兵甲非不多也甚而归公乗马祭服牛羊鸡豕与门材即夫人亦有鱼轩重锦之赐熊氏谓卫素不亲齐故仅戍之此何语乎且伯者以天下为心兴灭继絶政其匡时之业岂因亲与不亲便生同异经不书戍者重在植卫则戍不足言也谁因谁极亦是诗人属辞之法且作诗在初乱时自应有此语耳
  左氏载卫人立戴公庐于曹赵子常曰戴公不成君例不书孔氏曰此年之末文公即位计戴公为君不过十数日耳言立一年卒者灭而复兴不是嗣位故成防为諡文公继世而立明年始为元年故戴公虽复日少亦称一年年表亦以此年为戴公元年今定本云以其年卒是也我朝泰昌即位仅一月在万厯之四十八年其八月以后五月称泰昌元年与卫戴公同
  洪景文曰自汉武帝建元纪年之后嗣君绍统必逾年乃改元虽安帝继殇帝亦终延平而为永初桓帝继质帝亦终本初而为建和唐宣宗以叔继侄亦终防昌六年而改大中独本朝太祖以开寳九年十月二十日上仙太宗嗣位是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改为太平兴国元年去新嵗才八日耳意当时星辰歴象考卜兆祥必有其说而国史传记皆失传窃计岭蜀之逺制书到时已是二年之春是时宰相薛居正沈伦卢多逊失于不考引故实致行之弗审使人君即位而无元年尤为不可也若唐顺宗以贞元二十一年正月嗣位至八月辛丑改元永贞盖已称太上皇嫌于独无纪年故亟更之耳昭烈孙亮石宏苻生李璟未逾年而改此不足责晋惠帝改武帝太熙为永熙而以为欲长奉先皇之制亦非也唐中宗仍武后神龙梁末帝追承太祖干化孟昶仍父知祥明徳汉刘知逺追用晋天福隠帝仍父干祐周世宗仍太祖显徳皆非礼之正无足议者唐哀帝仍昭宗天祐盖畏朱温而不敢云此容斋说也卫戴公不过孙亮石宏一例本不足详书此以徴后代即位改元之故实以备览观焉
  郑弃其师
  左氏郑人恶髙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郑卫邻而界河髙克将兵亦以备狄耳
  胡传弃师者郑伯乃以国称何也晋出帝时景延广专权诸藩擅命及桑维翰为相出延广于外一制书所勅者十有五镇无敢不从者以五季之末维翰能之而郑国二三执政畏一髙克不能退之以道何政之为书曰郑弃其师君臣同责也

  庄公闵公列国本末
  庄王于庄公初元有鲁主王姬一事锡桓公命东周之初防命犹行也然不受命而锡命非正也或以主王姬故优锡之他国不尽然欤王来锡命而鲁桓王以后便不可多得矣六年正月王人子突救卫无功而六月卫朔入卫于是放公子黔牟于周杀二公子泄职十六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十六年晋师伐夷杀夷诡诸为蒍国报怨也故周公忌父奔虢惠王立而复之初王生子頽有宠蒍国为之师惠王即位蒍国等奉子頽以伐王不克出奔温蘓子奉子颓以奔卫卫师燕师伐周立子頽二十年郑伯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郑伯以王归处于栎二十一年春郑虢胥命于弭同伐王城杀王子頽及五大夫五月郑厉公卒王巡虢守以后之鞶鉴予郑以爵予虢郑伯由是始恶于王冬王归自虢三十年樊皮叛王命虢公讨之以归
  鲁终不能存纪四年纪侯大去其国五年从齐人伐卫纳朔也而朔入卫天子不能令矣郕鲁兄弟之国也齐人取郕鲁不敢拒亦不忍从次郎治兵防许委曲春秋叙次二十余字而当日之情事可以想见八年齐襄公弑鲁欲纳纠小白自莒入先立而齐拒鲁有干时之败十年鲁败齐师于长勺是年齐师宋师次于郎鲁败宋师于乗丘十一年鲁败宋师于鄑皆所以报齐也十三年鲁始及齐平而盟于柯十七年郑詹自齐逃来则又谓鲁与郑比也十九年齐人伐鲁西鄙二十一年郑厉公卒自是齐鲁之好坚矣二十二年公及髙徯盟于防图婚也齐欲求诸侯非先得鲁不可于是委曲调娱婚公与鲁为重亲然文姜甫卒而哀姜至祸自此始矣二十七年鲁从齐盟于幽二十八年从齐救郑三十年次师于郕齐人降鄣是年公及齐侯遇于鲁济以山戎病燕也齐侯来献戎捷三十二年公薨共仲弑子般成季奔陈立闵公元年公及齐侯盟于落姑复季友也姜氏滋欲庆父为君庆父使卜齮贼公于武闱于是夫人逊邾庆父奔莒
  齐襄公灭纪先迁纪三邑郱鄑郚已又入盖披其枝以伤其根也纪侯大去国矣卫朔为二公子所逐奔齐三年而齐与鲁谋伐卫六年齐率四国纳朔王救黔牟无功而王命益不行于天下自是齐又降郕牵鲁次于郎矣天厌防徳八年而襄公被弑以鲁纳纠故而鲁败干时齐败长勺十年鲁侵宋以挠齐六月败宋师于乗丘十一年败宋师于鄑皆此志也楚图北方蔡首受祸是年荆败蔡以蔡侯献舞归齐桓公灭谭谭子奔莒而楚人乱华齐桓图伯皆始于此十三年北杏之防以平宋万之乱遂人不至而灭之齐桓第一举动也柯之盟以结鲁齐桓第一作用也齐桓始图莫要于结鲁与宋十四年防单伯以伐宋二鄄之防宋人以服齐桓始居宋公之上用方伯礼矣郳为鲁附庸齐宋之伐郳所以抑鲁也郑人间之而侵宋十六年齐师宋卫伐郑以报之荆伐郑齐楚争郑于是始夫郑为南北之冲齐楚所必争也郑突势分于楚即不能纯事齐且是时王室有子頽之乱郑以此自为功不赖有齐齐桓公方灭谭遂结宋鲁伐徐戎自作活计亦不欲急郑十六年幽之盟郑一与而己巳即不朝齐而有郑詹之执齐不欲明与郑伯为难故任郑詹之逃詹之逃齐逸之也既逃于鲁不伐无威且因以求成于鲁是以十九年齐有西鄙之役然而齐桓自是与鲁坚好既许婚以媾之且盟防遇谷盟扈观社委曲调娱十余年而后得鲁服得鲁而媾陈女叔季友交聘陈服矣郑文公初立修好于齐矣故二十七年幽之盟陈郑服也卫懿公立于二十六年二十八年齐人伐卫盖曰讨立子頽也夫子頽之乱在十九年为卫先君事已隔世矣齐桓追而伐之姑收残局而卫亦服矣是年荆伐郑而齐率鲁宋救郑为救郑制楚之始三十年齐与鲁遇于鲁济谋山戎也于是狄伐邢为狄入中国之始闵公元年齐人救邢鲁子般弑闵公幼齐侯与鲁盟于落姑复季子也而髙子来盟郑在荘公时有二君焉突于荘公元年为八年子仪与荘公同元突在栎仪在郑四年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郑伯或谓突或谓仪然突强悍多智结交诸侯春秋君之其为突无疑是时齐杀子亹陈入子仪突故邀二国以为系援耳十五年郑人侵宋十六年宋人齐人卫人伐郑宋故也是时郑伯自栎入矣缓告于楚楚伐郑及栎为楚争郑之始郑成于晋于是齐侯同盟于幽十七年齐人执郑詹郑不朝也盖追讨前日侵宋事耳若方同盟于幽朝与不朝尚未可知岂有春时便责其不朝而执其大臣乎齐之执詹殆与召陵讨陈同盖皆先事以慑其邪坚其服耳二十一年郑伯纳王入王城杀王子頽王与之虎牢事方竣而即卒新君文公立始与齐成二十七年齐侯同盟于幽左氏陈郑服也二十九年郑人侵许郑卫隣狄而界河髙克将兵所以备狄也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闵二年书郑弃其师
  二十二年陈人杀其公子御冦陈公子完与颛孙奔齐为工正二十五年陈侯使女叔来聘公子友如陈二十年公子友如陈原仲季友立僖靖国实借于陈书此以本其事也
  五年郳犂来来朝十五年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郑人间之而侵宋十六年宋人齐人卫人伐郑以报之
  二十三年晋桓荘之族偪士蒍曰去富子则羣公子可谋也二十四年士蒍又与羣公子谋杀游氏之二子二年荆败蔡师以蔡侯献舞归四年楚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王卒于樠木之下令尹莫敖营军临随随人行成而还济汉而后发防十六年郑伯自栎入缓告于楚乃伐之为伐郑之始二十八年荆伐郑
  二十三年荆人来聘十八年楚文王克权迁权于那处巴人叛楚伐那处取之因以伐楚十九年楚子大败巴师还伐黄又败之还有疾卒二十三年荆人来聘二十八年荆伐郑
  二年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
  四年纪侯大去其国
  十年宋人迁宿
  齐师灭谭
  十三年齐人灭遂十七年齐人殱于遂四氏飨齐戍醉而杀之
  元年公次于滑十六年同盟于幽有滑伯
  二十五年伯姬归于杞二十七年公防杞伯姬于洮冬杞伯姬来杞伯来朝
  莒庆来迎叔姬
  二十九年郑人侵许
  三十一年薛伯卒
  二十三年萧叔朝公
  十八年公追戎于济西二十年齐人伐戎二十四年冬戎侵曹说者以赤为戎出故羁奔而赤归二十六年曹杀其大夫盖曹大夫之不力于赤者也是年公伐戎公从宋齐伐徐徐戎党也三十年齐人伐戎三十一年齐人来献戎捷先是戎侵曹废置其君目无中国燕周之分子也贡职不至戎寔隔之为中国患者几半天下齐桓伐戎兴师累年始克至此献捷于鲁盖深幸安攘之克赖而犄角之有功也夫子书此以识其成自此戎患以宁已后齐桓止于僖十年同许男伐北戎一条固无大害矣为春秋之患者狄尤炽于是齐献戎捷之次年狄伐邢而狄始见经入邢入卫盖于荘闵之交猖獗特甚

  春秋辩义卷八
<经部,春秋类,春秋辩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九    明 卓尔康 撰
  僖公一
  壬戌○惠王十八年
  元年○齐桓二十七年晋献十八年卫文公瑕元年蔡穆十六年郑文十四年曹昭三年陈宣三十四年杞惠十四年宋桓二十三年秦穆公任好元年楚成十三年
  春王正月
  左传不称即位公出故也
  熊氏曰继弑君隠之也僖公出入不书非讳之也僖公年幼季子来归则公不必书矣
  齐师宋师曹伯次于聂北救邢
  聂北之次公羊曰救言次不及事也胡氏曰救而书次以次为讥予谓书次者不过直叙其事无所褒贬也有观望而次者有俄延而次者有审时度势而次者齐桓不救邢当责耳力未可进而从容以俟何害乎卒之夷仪之役邢迁如归使邢不至大创不复者谁之力也杜氏曰按兵观衅以待事张元德言屯兵便利以援邢惧敌是也齐师非齐侯也齐侯不亲行也谷梁曹伯作曹师曹无师曹师者曹伯也曹伯称师从齐也
  黄正宪氏曰按先儒皆以卫自盟幽以来背齐不防及齐见伐又抗不从故桓公弃卫不图而尽力救邢以歆之非也盖卫自宣公淫乱国势崩解狄人猝至遂尔播迁一时未有救法姑且听其避狄处漕以俟后举非弃之也若邢与卫邻实当狄人归路之冲借令狄乗势袭邢邢不能支而入于狄则邢卫之地狄得纵横出没后虽欲恢复境土为邢卫计难为力矣故帅宋曹之师迁于夷仪遂帅二国城之以固其根本邢存则邢卫两国之间彼此犹得聫络交制不为翟所梗塞庶人民安堵可以为劳来还定之计而楚丘之城因可渐举矣是救邢亦所以存卫也乃猥云弃卫不救岂知伯主之心哉
  聂北地在邢南
  曹伯公谷作曹师
  夏六月邢迁于夷仪
  左传诸侯救邢邢人溃师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
  赵子常曰自迁不书有迁之者而后书非有迁之者而书则必有闗于一国之存亡者也狄伐邢邢迁于夷仪狄围卫卫迁于帝丘皆避难也许迁者四偪于郑也蔡迁者一避楚仇也皆有闗于存亡者也夷仪今邢台县西一百四十里地有夷仪山
  夷仪公作陈仪
  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公羊传此一事也曷为复言齐师宋师曹师盖不复言师则无以知其为一事也谷梁传是向之师也使之如改事然美齐侯之功也陆氏曰三国先救邢邢迁后乃城之各一事据实书耳然曰再叙三师见春秋以来悉力存亾惟有此举不必然也一事而蒙上文略者如前称公后称人则可若师与师等师不必畧而称人也然春秋三人二人即再见必重叙若四人以往防上文不叙非必尽有意也隠四年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四国而再叙者以下有翚防之文也
  髙忠宪曰此城夷仪也邢国之矣故书邢
  汪氏曰卫之灭也春秋不书灭戴公庐于曹而不言迁桓公使公子无亏戍以甲士归其祭服乗马而不书救凡皆所以隠桓公之封卫盖其功不足以揜过是以畧其事而防其功也夫城邢城杞皆以国书惟城縁陵不系国此不系卫则城縁陵之例也城邢序三国之师城杞序十一国之大夫城縁陵诸侯以凡举惟戍陈归粟于蔡不言诸侯此不言诸侯则戍陈归粟于蔡之例也然曰戍曰归粟虽若鲁事犹目陈蔡而楚丘之书法与鲁邑无异则深讳齐桓之专封而责备之也欤汪氏之説如此例则是而意则非书城楚丘则庐曹亏戍皆不必书非防功之説也楚丘不书卫时尚未迁与縁陵杞未迁同非讳封之説也时尚未迁则天子之地还之天子不得系国与初书虎牢不系郑同非备责之説也
  董仲舒氏曰桓公存邢卫杞不见春秋内心予之行法絶而不予止乱之道也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何氏曰桓公行覇王诛不阿亲亲
  王樵氏曰此春秋正哀姜之诛予齐桓以讨贼之义也本国之辞不得直言故书薨于夷而曰齐人以归所以着齐人杀之也左氏乃谓君子以齐人杀哀姜为己甚矣女子从人者也何物君子而为是言女子从人在夫家有他罪父母国不讨可也与弑二君大义灭亲使哀姜在鲁鲁不能讨桓公犹不可但已况其逸而在于邾乎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桓公之意盖以其义已絶于鲁不可反于鲁故也以归之义胡文定程沙随皆谓齐以丧归鲁窃详若果归其丧齐鲁邻境岂得七月死至十有二月防始至乎经凡言以归者以归其国也左氏是矣
  赵氏曰谷梁云夫人薨不地地故也此説非也如夫人归宁在路遇疾而薨岂得不书地乎且君薨者皆记其寝被杀即不言地隠公是也桓公在齐被杀而亦书地故知在外不论有故无故皆书地也
  夷今在莒州界
  楚人伐郑
  左氏郑即齐故也始书楚以国举也渐进矣
  荆始书楚
  八月公防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
  左氏盟于荦谋救郑也柽宋地是时楚兵已退郑已在防此举非谋救郑也谋却楚也季氏曰鲁以齐能定难乃始服楚而大国如陈卫许尚皆未至则人心犹未尽一可知故与宋公定计而诸侯自此潜孚不待再防矣
  柽公作朾今陈州西北有柽亭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
  邾人既送哀姜齐人杀之因戍虚丘公败其师于偃左氏曰虚丘之戍将归者也邾匿姜莒匿遂二国党恶故鲁皆以兵败之或曰柽之防天下之故也偃之师鲁之故也事不相闗义各有在
  偃邾地
  冬十一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拏庆父奔莒莒不同心讨贼乃以赂邀伐我师故详书败获以快其事焉季友主此战胡氏谓有所贬非也季友帅师安得不季友主战自是直书其事而其中更有防防焉不以贼讨庆父者体季子亲亲之心必以师败莒之庇庆父者着季子诛乱之义庆父弑二君通国母危鲁国即季友曲全庆父君子尚谓于义不快非周公石碏之法况莒为其逋匿之地平日所为押辟闪倐必有不可言者是可忍乎读春秋者于败莒获拏而心稍惬然诸家犹有谓其诈战几许絮语者何也公羊曰大之是也
  郦公作犂谷作丽当在鲁之东鄙
  左传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防至自齐
  熊氏曰夫人氏则何以不称姜杜氏曰阙文也苟有所不通者则谓之阙文春秋何文不阙也夫人逊于齐不称姜氏亦阙文耶谷梁子曰为桓公讳杀同姓也夫人挟小君之尊而杀二子鲁人不敢讨也桓公为伯主疾祸乱之所生岂得顾同姓耶此非春秋所耻也非春秋所耻则亦非春秋所讳矣古之人有为此言者可谓辩矣然文姜去姓字而哀姜存氏终不能明也赵子常曰一事再见则蒙上文之例上书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则下书夫人逊于齐者即如齐之姜氏也上书夫人姜氏薨于夷则下书夫人氏之防至自齐者即薨夷之姜氏也此是古史简奥之体可谓有见矣然亦因其可畧而畧之也春秋之法防而婉为鲁人讳哀姜不可书杀为桓公存实则主人习其读者思夫人之去姓而桓之大义灭亲其功显矣此又史外之法子常之所未及也
  苏子繇曰齐人杀哀姜而以其尸归絶之于鲁僖公请而之不称姜氏何也文姜之孙也不称姜氏以为义当絶齐也哀姜之死齐既自絶之矣是以不称姜也然则曷为不于其薨焉去之薨尽礼虽欲去之而不可得故于其至焉去之也
  黄正宪氏曰齐桓既以大义缢杀哀姜絶之也絶之则必不容复称姜矣当是时既从僖公之请而归其防必有复之之辞曰夫人者因鲁人之称也去其姜者齐恶而削之也齐曰夫人氏则鲁史亦曰夫人氏史官亦书夫人氏圣人仍旧史之文耳不然夫人尊号且存之也而独去一姜字以示贬哉
  癸亥○惠王十九年
  二年○齐桓二十八晋献十九卫文二蔡穆十七郑文十五曹昭四陈宣三十五杞惠十五宋桓二十四秦穆二楚成十四
  春王正月城楚丘
  楚丘三传俱以为封卫国语卫人庐于曹桓公城楚丘以封之熊过氏曰楚丘鲁地引戎伐凢伯之楚丘已足为证载读子贡诗传序题以定中之什为鲁诗则楚丘之属鲁益着矣邹肇敏曰楚丘者何鲁之楚丘也今山东兖州府曹州曹县东南五十里有楚丘城有景山明乎其为鲁地而一统志云卫文公徙居楚丘测日景于此则正因缘于定中之诗耳又据舆地广记漕楚丘二邑相近今拱州楚丘非卫所迁县有景山景冈乃后人附防名之括地志拱州之景山乃商之景亳在开封府归徳州非卫南之景山则窃意卫纵或有楚丘而齐桓原无城卫之事何者邢迁如归卫国防亡传所并侈为伯绩也然经于救邢则书邢迁夷仪则书城邢则书独于卫无闻焉乃以城楚丘为封卫又以不言城卫为卫未迁则何不先之曰卫迁于楚丘而继之曰诸侯城卫乎且春秋于诸侯迁国惟自迁者不书文十三年邾文公迁绎成六年晋景公迁新田是也楚迁鄀而不书者外之也至如许为楚逼故灵公迁叶则书悼公迁夷则书迁白羽则又书许男斯迁容城则又书蔡迁于州来则书即如僖三十一年狄围卫卫迁于帝丘则书夫迁帝丘书而迁楚丘独不足书乎亦可证此之楚丘本非卫地而鲁自城其地如城郎城向城防城武城之类云耳先是隠公七年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戎伐凢伯于楚丘以归玩经文语意夫亦鲁人之授节诘奸实有所缺而戎系鲁肘掖之患前者防潜盟唐不一而足楚丘乃其要地故僖公城之以修备欤此亦一证也若夫卫则何封之有公羊云入者得而不居入不言围灭不言入皆举重也观经但书狄入卫载驰之诗亦称归唁卫侯可见卫原未灭苐以残破之余城郭室庐未能完缮而暂处邑以避狄锋齐侯乘其困以示恩甲士之戍乗马鱼轩之归或在此时及狄退仍还旧都耳夫卫未尝灭齐未尝封而三传误以为封卫拟之庄三十二年城小谷而左氏误以为管仲夫齐桓则尝城谷而置管仲矣彼是济北之谷城此是曲阜西北之小谷城谷则齐城之而小谷则鲁自城之安得强为附合耶是故知城楚丘之为内词则知定中之为鲁诗周正建子春秋正月城楚丘与定中之期正近其稍不相符者或是节气有早晚或是亥月鸠工而子月乃竣役耳然则卫无楚丘与传僖十二年春诸侯城卫楚丘之郛惧狄难也其事不见于经岂以所城者郛与城杞城缘陵城成周不类故畧之而三传所言封卫其讹或原于此
  楚丘为鲁考古者多从之予谓未然戴公庐文公播越卫国不絶如线齐桓仗大义封而植之此何等大事春秋岂得冺没不书确为卫楚丘无疑也书法不言齐不举诸侯苐曰城楚丘説者又谓以内辞书齐亦非也尔时齐桓公以伯命令诸侯板筑畚插各自受功各自令众诸侯奉齐之命苐从本国往卫非与诸国同行不得书诸侯也鲁有此役史书曰城楚丘而已其法与襄五年戍陈十年戍郑虎牢定五年夏归粟于蔡书法同离至不可得而叙也其不书卫者实是卫未迁也
  夏五月辛巳我小君哀姜
  虞师晋师灭下阳
  晋国大而主谋宜先晋今先虞者左氏以为贿者其一也虞公好货之君一得晋赂欣然许之传载虞公请先伐虢虞欲自效于晋晋欲隠情于虞发号兴师友邦告命必然身先于晋矣春秋探其故而先虞此其情也乃虞公爵晋侯爵晋人初见于经春秋于各国俱以渐进晋虽大国而未主盟以班次为序自当先虞国而曰灭下阳邑尔其书灭何胡氏以虢有下阳犹秦有潼闗蜀有剑岭一伐下阳而虢在其掌中矣是灭国之道也亦非也虢在畿内逼近王都下阳采地不言灭虢者讳之也
  赵氏曰虢公者天子三公下阳其所封国邑也畿内之地天子所制以禄公卿大夫士谓之采邑言不得有其土地人民惟采取其租税而已此不可与列国相争夺者同文故变伐取言灭与戎伐凡伯于楚邱变执言伐同虞晋之罪大矣
  熊过氏曰按左疏汉志武王封仲雍曾孙周章弟虞仲为泰伯嗣国今解州平陆县东北古河东太阳县为虞公世族谱封虞仲庶孙于中国以为虞仲后为西吴吴者虞省文也亦谓小虢秦武公十二年灭之事当在鲁庄时居中国者指今灵寳亦谓西虢罗氏路史指为陜之平陆误矣太阳之虞虽公爵而春秋所书先大国者皆主兵也故舎宋一再主兵无先齐者岂论爵哉虞国于太阳而下阳虢采邑正在河东太阳县界故谷梁子以为虞塞邑盖下阳虽虢采邑而虢都河南荥阳相去视虞反若稍逺季氏遂疑晋绛西南相界不须假道不知晋人恐虞以疆埸相援耳今虞自撒其藩围以近晋不亦愚哉邑而书灭何也马融曰虢仲封下阳叔封上阳此言无出也西虢自忌父始为卿士寰内诸侯其采天子亲制之其后王巡虢守与之酒泉然则皆周邑也少颖林氏言天子之地非诸侯所得取故书灭使若国然是也赵企明因谓下阳者虢之采取之采虢复何在故书灭然不知酒泉桑田桃林华山皆虢畧尚在也其后火中成军乃取之始可言虢灭耳季氏以下阳即国名别无灭虢之事故不再书不知孟子明言假道于虞伐虢者止谓虢邑耳虢尝衔王命命曲沃伯为晋侯又尝同朝王所情好如此金氏谓曲沃赂周必虢公实为之请似矣今狡焉思啓封疆越国而取其采邑是一举而有数失也
  李琪氏曰晋自武公以支代宗非有王命并吞専主读无衣之诗虽晋之臣民不能自安也春秋为是黜晋不书
  虞今解州平陆县东北下阳也上阳在陕县今陕州灵寳县南有虢城晋唐叔虞封国在晋阳曲沃武公并晋都绛又从新田复命为绛今平阳府绛州绛县下阳公谷作夏阳
  晋始见经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
  胡传按左氏盟于贯服江黄也荆楚天下莫强焉江黄者其东方之与国也二国来定盟则楚人失其右臂矣乐毅破齐先结韩赵孔明伐魏申好江东虽武王牧野之师亦誓友邦逺及庸蜀彭濮八国之人共为犄角之势也桓公此盟其服荆楚之虑周矣其攘夷狄免民于左袵之义着矣
  王樵氏曰张氏曰齐桓谋楚先服此二国皆近楚之国也所以逺交而孤楚之势此桓公服楚之规模也惟宋预盟不烦诸侯也阳谷之防亦同公谷皆以为大国言齐宋逺国言江黄则以其余为莫敢不至也此推言其势之若是非诸侯之果皆与盟也春秋序盟防皆从其实无包举之例
  郝仲舆曰江黄楚与国也盟江黄谋楚也説者谓人为大夫岂江黄大夫而与齐宋之君齿乎可知书人之非防也
  江今光州息县界黄今光州定城废县界贯梁国蒙县宋地今归徳府北五十里
  贯公作贯泽
  冬十月不雨
  楚人侵郑
  庄三十年楚頵已杀子元用子文为令尹兵势浸强故比年侵伐郑
  甲子○惠王二十年
  三年○齐桓二十九晋献二十卫文三蔡穆十八郑文十六曹昭五陈宣三十六杞恵十六宋桓二十五秦穆三楚成十五
  春王正月不雨
  夏四月不雨
  谷梁传不雨者勤雨也一时言不雨者闵雨也有志于民者也
  徐人取舒
  熊过氏曰凢胜国而不用大师为取诗惩荆舒则舒乃荆之与国取舒盖剪楚援也取不言灭孙莘老曰不絶其祀是也庄二十六年齐伐徐遂服焉意者取舒出于伯令也许翰谓倚诸齐其后楚灭舒庸则此年取而未灭矣然楚自是疾徐而加兵焉桓公合八国于匡使诸侯之大夫救徐亦必以舒之故轻师越境以袭强国之党而师无他虞东诸侯之势益张江黄逺来震其威哉
  舒今庐州府舒城县
  六月雨
  左传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灾也谷梁传雨云者喜雨也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谷
  左传谋伐楚也赵氏曰明年伐楚江黄不与则此説非矣夫江黄小国服役于楚齐师至楚二国可以挠齐齐故为此防以携之然伐楚江黄不与赵氏以左氏为非此又不然二国于楚近于齐逺即不心从楚何敢以身从齐楚即信二国不敢从齐亦必疑二国不能从楚桓公固计此熟矣岂必帅二国之师同至城下乃云谋伐哉
  季氏曰阳谷在齐之西非江黄便道也宋致二国逺至于此盖就桓为谋亦欲宻其迹耳
  冬公子友如齐涖盟
  公羊传涖盟者何往盟乎彼也来盟者盟于我也公盖有故不防阳谷是以季友往涖盟或曰听伐楚之期也
  公子友谷作公子季友涖公谷作莅
  楚人伐郑
  左传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汪氏曰楚师连年加郑齐桓不救而孔叔犹有勤我之言盖知于柽于贯于阳谷皆为谋伐楚谋伐楚正所以谋救郑也
  乙丑○恵王二十一年
  四年○齐桓三十晋献二十一卫文四蔡穆十九郑文十七曹昭六陈宣三十七杞惠十七宋桓二十六秦穆四楚成十六
  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
  王樵氏曰齐桓图伯二十余年至是始有事于楚犹未敢声言伐之也以侵蔡召诸侯借侵蔡以出楚不意蔡自庄十四年荆入蔡蔡哀侯折而事楚不通中国者二十有四年蔡已入楚则次及于郑蔡郑当楚之冲华夷之门戸也故齐不得蔡无以及楚侵蔡伐楚势当然矣公怒蔡姬归之未绝而蔡嫁之説者遂谓齐侯以私憾加兵者谬也桓公有志于制楚合九国之众兵莫盛焉楚虽强足以一战乃次陉不战以待其来折以话言而楚即服虽然荆楚僣王罪之大者也包茅不入罪之小者也昭王之不复则非罪矣管仲乃舍其大而问其小且及于事之久逺不明而非其罪者仗义执言固当如是而已乎吁此其所以为伯者之师也楚大国也僣王其大恶也我以大恶责之彼肯弭然受责者哉攻之弗克围之弗下将何辞以退故舎其所当责者而及其不必责者庶几楚人之为辞也易不尽力以抗我我之服楚也亦易不劳师而有功呜呼此其所以为覇者之心也
  苏子繇曰楚人方强齐将绥之以徳故次于陉以待之既而楚屈完来求盟因而许之虽有诸侯之众而不用盖伯者之师求以服人而已非若后世必战胜为功也二十八年晋楚战于城濮晋文公退三舍避楚楚成得臣从之不得已而后战方其退舍而楚还则文公亦将不战繇此观之桓文用兵皆求服人而不求必胜也
  召陵今许州偃城县东四十五里有召陵而陉在召城之南有陉亭
  夏许男新臣卒
  苏子繇曰卒于师也不言卒于师师未讫事也曹伯庐之卒于防也书曰卒于师讫事也谷梁曰诸侯死于国不地死于外地死于师而不地内桓师也虽内桓师使既讫事不可不地也
  熊过氏曰陉今许州郾城东南四十五里召陵之南本蔡地也赵企明因杜氏遂定陉在蔡南为楚地其后为楚所并则不可知然谓非颖州陉亭而以为非卒于师则误矣师方次陉而许男卒卒在退盟召陵之先必以召陵许地遂谓非卒于师则不惟失考地理而且昧诸侯薨于路寝之説矣盖不卒于师者属辞当并下文观之春秋无费辞详于下则略于上也郝仲舆曰谷梁为许男死于师不地内桓师非也蔡近许许男以病归卒何以知之宣公九年书晋侯卒于扈成公十三年曹伯庐卒于师襄公十八年曹伯负刍卒于师二十六年许男甯卒于楚定公四年杞伯成卒于防凡诸侯客死未有不地者故许男卒于其国也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公羊传曷为再言盟喜服楚也楚荆蛮也而亟病诸夏楚人与狄人交中国不绝如线桓公救中国而攘却之卒帖荆以此为王者之事也
  庐陵李氏曰来盟不称使正与齐髙子同盖齐桓之使高子本欲觇鲁之成败楚成之使屈完本只观齐之强弱皆非有前定之盟也髙子至而安鲁屈完至而服齐春秋所以独以权与二子也谷梁与杜氏得之但春秋内鲁则高子止书来盟足矣若屈完则安得不书于师哉谷梁以于师为前定则非也又曰楚子使屈完如师正与齐侯使国佐如师同然晋不能服国佐而屈完卒能服齐故国佐止书如师而屈完得书来盟国佐不服则盟乃晋人所欲屈完既服则盟为齐侯之绩故爰娄盟书及而召陵再书盟书绩之説公羊得之谷梁以退师为桓不得志者非也陈氏传曰桓公合九国之众以讨楚兵未有盛于此者也虽楚强足以一战矣而临楚不战楚人为之诎使其大夫即盟于师桓公不欲临楚盟屈完退而盟召陵不以阻隘不以君违臣不以军容乱国容一动而三善得桓公不但以力服人矣
  赵氏曰若不重言盟于召陵则无以知退军乃似盟于陉也若惟言盟于召陵则莫知与谁盟又无以示退军之礼至公羊以屈完不称使为尊屈完谷梁以书屈完来为内桓师则曲矣
  孙明复曰按元年桓公救邢城邢皆曰某师某师此合鲁卫陈郑七国之君侵蔡遂伐楚书爵者以其能服强楚攘夷狄救中国之功始着也故自是征伐用师皆称爵焉楚卿未有通于中国者特使卿来重其事也
  春秋立言有法屈完来盟于师举其来盟也师地为陉至盟于召陵则实征盟焉其文辞详婉如此来不称使非但盟无前定且是时春秋尚未进楚楚人楚子辞未有举乐正子杜氏俱作两盟及诸説之权在完者何支离也
  郝仲舆曰诸侯之师次于陉楚使屈完来师遂退次于召陵盟説者曰桓公服楚矣春秋与之非也当是时桓公称覇二十余年诸侯力能抗齐不受盟者惟秦与楚秦逺而楚近楚屈则东诸侯震而齐益张故桓公拳拳以楚为事而心畏楚之强也不得楚盟而心畏诸侯轻齐也故先举蔡尝楚以示诸侯而次于陉夫次陉无必进之志矣何以知其然也齐果能讨楚于楚使来当首问其称王问其伐郑问其虏蔡侯之罪有辞止无辞进服则止不服则进此堂堂问罪之师矣释此不言枝梧逺引包茅不贡昭王不复是明借以易托之辞苟求完局恐逢彼之怒至战而自损也守口如瓶畏敌如虎奚贵为讨哉陈师以出未践郢国之郊未觌楚子之面仅仅屈完一来遂振旅归归未逾年而楚灭矣逾年又围许矣自召陵一见楚大夫后同盟有事未闻楚一介一旅从其桀骜如故也齐何尝能服楚而仲尼与之然则楚不当伐与曰春秋诸侯无日不相伐也数诸侯之罪可伐不但楚论讨罪之权征伐不在齐谓王室不尊乎无如子頺叔带之难惠襄之播迁矣然而非楚也谓中国不安乎无如狄灭邢卫戎入曹鲁内乱晋亾虢郑伐许齐灭遂灭谭迁阳降鄣伐宋非独楚也谓夷猾夏乎楚本非夷也管仲让楚不谓猾夏而后儒以为猾夏谬也春秋以夷猾夏者莫如狄与夷齐不能攘而欲攘楚左也故孟子曰春秋无义战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召陵城濮皆所谓搂诸侯以伐诸侯三王之罪人也仲尼奚取焉
  召陵楚地
  齐人执陈辕涛涂
  公羊云涛涂説桓公令师滨海而归陷沛泽之中顾而执涛涂王樵氏曰按齐实未尝滨海而归安从有陷师沛泽之事秋及江黄伐陈江黄皆汝旁国而近陈自伐楚归就令伐陈则路繇陈郑明矣涛涂之言虽私其国然不听则已何至勤师以讨盖陈蔡二国终以近楚尝有贰心今不欲齐师反而繇已有厌苦之心齐人以为此叛齐即楚之渐故因归师以威之坚其意耳观再侵而陈乃成则陈初未肯服也陈不心服桓再兴师得其成而后已盖定陈之从齐非专以涛涂也
  辕公谷作袁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左传秋伐陈讨不忠也不忠二字下语最确则知陈向非心服矣此齐及不书齐者蒙上文也
  王樵氏曰按江黄虽从齐然不敢明出师以助伐楚故陉之师江黄不与顺小国之情且使整旅保境以待事也至有讨陈之举而用之然齐桓之计失于是矣使小国侵伐结怨深讐而我救或不能及不反以快敌而负小国效顺之心哉
  孙明复曰凢内师无不与谋而出防者故君大夫将皆言防必防者而后言及盖防以合谋君与国卿之事也及则受成命于国防者之事也义与内盟称及称防者不同经书及伐唯此与桓十七年及宋人卫人伐邾二事桓十二年及郑师伐宋蒙上文公防盟庄八年师及齐师围郕讳公书师不入此例
  八月公至自伐楚
  谷梁云后事小则以前事致何氏以为危之皆非此举原为伐楚陈乃乗便为之故以伐楚致吴氏为重大其事且以师出三时见久役之劳是也
  许穆公
  左传卒于师之以侯礼也凢诸侯薨于朝防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于是有以衮敛
  穆公作缪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
  陈蔡隣楚朝夕急势难心服蔡已被侵不必言陈侯身虽与召陵之盟而心未尝一日不在楚也齐桓公借申侯之譛执涛涂秋与江黄伐陈冬又防七国侵陈以兵威慑之自是首止之盟新城之围洮之盟陈无不与威陈者所以制楚也不然涛涂谋国忠言执以示法足矣奚必牵连诸国两次侵伐哉
  侵浅事也一侵楚后无以慑之此后衣裳之防十一兵车之防四蔡竟不来杨子以斁论桓恐非而胡氏遂以魏武才得荆州而张松见忽唐庄自矜取汴而髙氏不朝为比且曰称人以执所以罪之矣
  兹公作慈
  覇国大夫防诸大夫侵与国自此始
  丙寅○惠王二十二年
  五年○齐桓三十一晋献二十二卫文五蔡穆二十郑文十八曹昭七陈宣三十八杞惠十八宋桓二十七秦穆五楚成十七
  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申生自缢而书杀书晋侯书世子蔽其罪在晋侯也董仲舒氏曰公子目夷复其君终不与国祭仲已与后改之晋荀息死而不徳卫曼姑拒而弗内此四臣事异而同心其义一也目夷之弗与重宗庙祭仲与亦重宗庙荀息死之贵先君之命曼姑拒之亦贵先君之命也事虽相反所为同俱是重宗庙贵先君之命耳难者曰公子目夷祭仲之所为皆存之事君善之可矣荀息曼姑非有此事而所欲恃者皆不宜立者何以得载乎义春秋之法君立不冝立不书予君之得立也君之立不冝立者非也既立之大夫奉之是也荀息曼姑之所得为义也
  杞伯姬来朝其子
  伯姬归宁成风因见其子于公时年十嵗是年徳公卒即朝之子立是为成公
  谷梁传诸侯相见曰朝伯姬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为志乎朝其子则是杞伯失夫之道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子非正也故曰杞伯姬来朝其子防讥也
  髙氏曰先王之制诸侯未冠而即位谓之童子侯童子侯不朝盖不可以成人之礼接之也伯姬归杞方十三年有子必尚幼穉如之何而胜朝乎
  王樵氏曰伯姬归杞方十五年有子必尚幼是年杞恵公卒昔曹伯有疾遣其世子射姑来是时恵公疑亦有疾朝其子而伯姬俱来盖托之于鲁也
  夏公孙兹如牟
  左传如牟娶焉
  郝仲舆曰其事不可考未闻大夫娶而书者必有故姜廷善曰牟自来朝后属于鲁齐桓事从简便不令小国与防而贡赋则助大国供事鲁人以从齐征伐防盟之故使兹如牟取贡赋之助未可知也左氏谓兹以私娶行恐非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
  左传防于首止防王太子郑谋宁周也
  汪氏曰晋制皇太子在三恪下宋升太子在三恪之上齐梁陈因之隋制皇太子与防设坐于御东南西向唐制朝贺首皇太子次上公
  初恵王娶陈妫为后生太子郑后母恵后生叔带王以恵后故将废郑而立带故齐桓帅诸侯而防之以定其位世子不名而殊防尊之也苏子繇曰首止之防非王志也帅诸侯而定世子为义也然而诸侯不以王命而防世子世子不以王命而出防诸侯衰世之事也书及者有鲁公在是内辞书法谷梁曰及以防尊之也啖叔佐曰齐不敢为防主故言及皆非也张洽氏曰杜氏曰陈留襄邑东南有首乡襄邑今属拱州然以为卫地则非也
  首止公谷作首戴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公羊传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也
  赵子常曰谷梁传无中事而复举诸侯何也尊王世子不敢与盟也尊则其不敢与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故谨信之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陈氏传曰防而后盟间有异事书诸侯盟于某则有不盟者也此其言诸侯则王世子不与盟也是故防有周人盟无周人书防于某某日诸侯盟则齐桓之孙也防有周人盟有周人书防于某但曰某日盟则晋厉之伉也
  是役也树太子以脇惠王恵王必不惬王世子块然受诸侯之尊己而立乎其位世子必不安当是时诸侯必不以定嫡显言世子亦必不以定位出防左氏曰防于首止谋宁周也谋之一字最得本防或者更以左氏为失载非也盖齐桓伐楚一师已声大义于天下必告成献捷于天子天子不可下盟奉世子以涖焉而世子之位固己定矣如列国诸侯即负大罪而已列于防则位定而不讨也然此一事三传皆无明文左公仅寂寥一二语耳若谷梁累累数十言止言诸侯尊王世子于首止齐桓不享觐世子含王命防齐桓为变之正而不及子带一字郑伯逃归不盟左传载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汝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此亦为郑计耳亦未尝及子带也予谓此俱是当时君臣父子意中事使人心知黙防潜消于无形而不使觉乃足贵耳果若人言则人子为植党人臣为脇君世子果有人心即一朝举全盛之天下挈而与之当不忍受夫子必不轻下一笔以助其澜故左传谋宁周三字真化笔也不减经文矣杜氏以首止为卫地即今睢州之首乡此去雒阳七百里恐世子不能逺出
  郑伯逃归不盟
  胡氏曰平丘之盟恶也请鲁无勤是以为幸故直书曰公不与盟首止之盟善也犯众不盟是以为贬故特书曰郑伯逃归逃者匹夫之事也
  楚人灭子奔黄
  江黄道栢者齐之睦而之姻也灭者图四国之渐也楚于是始灭中国矣
  即今光山县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晋人执虞公
  左传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八月晋侯围上阳冬十二月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遂袭虞灭之执虞公修其职贡于王
  胡传公羊子曰虞己灭矣其言执何不与灭也灭者亾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也若夫虞公地之緼于晋久矣晋命行乎虞民信矣其曰晋人执之者犹众执独夫耳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而身为独夫商纣是也贵为诸侯富有一国而身为独夫虞公是也其曰公者非存其爵犹下执之之词也不言以归騐其为匹夫之实也书灭下阳于始而记执虞公于后可以见弃义趋利黩货无厌之能亾国败家审矣
  赵子常曰春秋凡灭无不书虞己灭矣曷为不言灭讳灭也曷为于此焉讳之春秋诸侯有相灭者矣未有灭天子寰内之国者于是晋人灭虢又灭虞恶其灭寰内诸侯以偪天子故为王室讳之也此以归之其但言执之何讳不言灭则言执不言以归也春秋笔削不足以尽义而后有变文故灭虢不书灭下阳不言取灭虞不书执虞公不言以归以不书为王室讳则变文以明晋罪也虞公何以不名上公故不名也
  熊氏曰林少颖言圣人不忍周衰诸侯再取其地故不斥言灭而但言执此言非也春秋治其名实者也宁有不忍周衰没其亡地之实者乎灭下阳晋据而有之者也虢公丑奔京师未尝执也故书其重重在地也虞灭而修其职贡于王谓输其甸服之贡则虞公犹存于国置之而不得他去其事与下阳异而执天子三公重在人也
  啖氏曰春秋时以强暴弱执诸侯皆称人乱词也苏子繇曰虞公之不名未通也凡执诸侯称侯以执伯讨也称人以执私执之也执诸侯重于执大夫故得以斥其君也
  丁卯○惠王二十三年
  六年○齐桓三十二晋献二十三卫文六蔡穆二十一郑文十九曹昭八陈宣三十九杞成公元年宋桓二十八秦穆六楚成十八
  春王正月
  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
  左传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
  王樵氏曰伐而不服故围新城合六国之师围新造之邑宜若振槁然围而不举见桓公以徳绥郑志不在于为暴也子常以为惮遇楚师谷梁以为桓之帖楚为仅矣者非也
  新城今禹州之宻县
  秋楚人围许
  左传楚子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乃还
  诸侯遂救许
  郑已坚志从楚许与郑世仇国在郑之西实界楚郑之间中国诸侯借许以制郑适楚之路楚人之围实欲得许以为郑声援非止攻其所必应以解新城之围也黄正宪氏曰救稍缓则楚必入许将据其要害与郑相为犄角以制我矣故遂释围以救之此见齐桓不为敌所制如前缓于救卫而急于救邢皆伯主权时应变之术耳胡康侯但曰善之尤而不言所以尤善之意是明于书法而或未知兵法也
  公至自伐郑
  王樵氏曰按左传载蔡穆侯将许僖公见楚子面缚衔璧夫楚本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郑已解围楚师亦退许有何惧乃随蔡侯为灭国之礼乎若尔许已从楚齐何故不伐许乎八年许男即防盟于洮岂既尝降楚而又即齐如是之速也左史楚人辞多右楚其诬明矣况面缚者围急而出降之事也秋救许楚子已还至冬则围解在数月之后乃无故而行此乎且引防子面缚尤妄也纣之末年防子行遯商书有明文矣谓之出迪谓之行遯则去于商未亡之前其踪迹必不可物色矣周师至而面缚衔璧亦非防子之事也武庚也
  戊辰○惠王二十四年
  七年○齐桓三十三晋献二十四卫文七蔡穆二十二郑文二十曹昭九卒陈宣四十杞成二宋桓二十九秦穆七楚成十九
  春齐人伐郑
  夏小邾子来朝
  杜元凯曰郳黎来也邾之别封曹姓故曰小邾始得王命来朝也
  小邾子公作小邾娄子
  郑杀其大夫申侯
  左传郑杀申侯以説于齐且用辕涛涂之譛也熊过氏曰申以邑为氏即今信阳州本楚邑也侯者名也左氏谓陈涛涂怨申侯反已于齐谮而杀之若然则申侯葢忠于齐者杀之是怒齐也何名为説按申侯始反涛涂之言虽齐所説然美其赐城将以为叛齐侯入其谮久矣齐既赐申侯又难遽杀故郑杀之所以悦齐
  季明徳曰凡别族之臣以名系氏贵戚之臣称公子公孙皆为卿者也置卿因国大小大国三卿次国二卿小国一卿皆命于天子若大夫则诸侯自命而以名通此礼之常而卿大夫之所以别也春秋时凡为卿者皆不请王命矣故于其见杀皆不称卿而谓之大夫王制以卿为上大夫而下言大夫又别于上中下三等前后自相抵牾至以次国二卿小国一卿命于其君而不命于天子则于礼尤为不通汉儒附防之説其亦不察于诸侯不书卿而书大夫之义矣然卿必有职如太宰司空之类皆官名也春秋于大夫未有书其官者见其非公选也当时用人或以私爱而登庸或以世官而承袭官无专职兼摄无常皆徳不称其任者也非义所系则略而不书耳胡康侯以为不书官者不与其自为卿也夫鲁之单伯郑之祭仲皆命大夫也而亦不书官岂系于不命而自为卿乎张主一以为宋统承先王得自命官故有司马司城之书亦非也盖司马司城义系于官耳若宋果得自命则华向皇乐之族以贵卿而见于经者亦多矣何以悉不书官乎皆不通之论也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甯毋左传谋郑故也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郑太子华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君去之以为成管仲曰君其勿许齐侯辞焉冬郑伯使请命于齐
  或曰左传以为谋郑非也郑既杀申侯以説齐桓矣何以谋为然观前后传文郑伯恐桓公不解其杀申侯之故先使子华求通谢过以求盟至冬郑伯使请盟于齐必郑君身亲之盟乃成也观下郑伯乞盟可

  甯母今兖州鱼台县地近曹
  曹伯班卒
  班公作般
  公子友如齐
  杜氏曰罢盟而聘谢不敏也
  冬曹昭公
  左传闰月恵王崩襄王恶太叔带之难不发防而告难于齐
  己巳○恵王二十五年崩
  八年○齐桓三十四晋献二十五卫文八蔡穆二十三郑文二十一曹共公襄元年陈宣四十一杞成三宋桓三十秦穆八楚成二十
  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洮郑伯乞盟
  左传盟于洮谋王室也郑伯乞盟请服也襄王定位而后发防
  熊过氏曰谋子带于首止之防世子已定位矣谓恵王崩襄王患太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防而告难于齐乎则盟洮之后位亦当定何至歴四时始以崩讣乎甯毋之盟子华在焉郑伯未盟也郑伯之逃本出王意郑将寻盟故王人下齐为郑求解焉此以属辞知之王樵氏曰秘不发防难于经年而叔带乃襄王亲弟非外国逺人亦难以秘防为欺也此谋为谋王室则不可知惟秘防决不可信或曰甯毋及洮两合诸侯皆为郑也
  公羊传王人防者也曷为序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何休氏曰王人衔王命防诸侯诸侯当北面受之故尊序于上杜元凯曰王人法不与诸侯盟此王室有难使之出盟也谷梁传兵车之防也
  赵氏曰周礼巡狩则有方岳之盟不巡狩则有殷同之盟王官临之而已王官犹不盟况卿士乎夫盟以结信非所以施于尊者是以葵丘之盟齐桓盛时也宰周公不与臯鼬之盟晋弗伯久矣刘子不与其次则黄父之盟王叔桓公临之以谋不协犹为近之经书王人与诸侯盟自洮始天子将崩世子近惧子带之难逺惩子頺之祸王臣出盟诸侯事非得已不必讳也晋文一战而伯作王宫致天子天子命为侯伯犹不能自信于诸侯而亲屈王臣于践土襄王防命晋侯専征犹不能委任方伯而复使大臣盟诸侯于王所是以天子与斯盟也故经没王子虎不书使若诸侯自相与盟者为王与晋侯讳之也传言王子虎实盟诸侯故于翟泉释曰寻践土之盟也使践土之盟而王子不与则翟泉盟王子何与焉柯陵晋久不竞而厉公有鄢陵之绩鸡泽悼公初兴而未集平丘晋不复伯其请王臣出防犹曰假公义以建盟主而立中国庶几天下知有王室而已虽皆与盟不足讳矣至于黄池鲁君防晋侯及吴夫差而单平公与焉则未知何以为礼何以为辞乎故经没单子不书为周室讳也盖春秋于是终焉
  庐陵李氏曰此防以齐侯辞郑世子之事观之则与首止相类盖首止正天下之人伦而此正一国之人伦也以诸侯官受方物之传观之则与邢丘相类盖此明王室之贡而邢丘亦改命朝聘之类也正义曰周礼大行人云侯服贡祀物甸服贡嫔物男服贡器物采服贡服物卫服贡材物要服贡货物王室盛明之时每国贡有常赋天子衰诸侯惰慢故伯主总帅诸侯量其国之大小号令所出之物以贡天子也洮今濮州南
  陈世子款下公有郑世子华
  夏狄伐晋
  报采桑之役也狄近晋而逺齐齐晋又未尝通也吴幼清谓桓公不能攘过矣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此一夫人或为哀姜非也哀姜淫恶与庙当絶桓公杀之何虑于齐或为僖公妻见于阳谷者亦非也夫纳币逆女不见于经无所考据或以为脇于媵女先至者亦非也齐楚同强齐女为夫人楚女岂肯降心为妾况鲁自桓以下皆娶于姜无此事理然则如何刘向曰夫人成风也孙明复从谷梁以夫人为成风曰禘天子大祭夫人成风也成风僖公妾母嫁非庙见不得与祭僖公既为君欲尊其母故因此秋禘用夫人之礼致于太庙使之与祭也妾母称夫人僣之大者故不言风氏以示贬孙氏説已得之特以不言风氏为贬还未尽僖公止有一母国人止是一尊是时而书夫人舎成风何人哉此与孙齐至齐书夫人不同苏氏又谓成风夫人春秋以为非正而不可废故与之不足之文公谷皆以不称姓为立妾之贬议论纷纷予谓礼可以义起不可槩以嫡妾论也哀姜以淫缢死义絶庄公得罪宗庙僖公虽请于齐而以夫人之礼亦姑以修情面耳决不祔于庙也不祔庙则父无配姑无祔其可乎僖公既以次立为鲁君母以子贵则成风将终不得为夫人乎此正与汉文帝以薄太后配髙祖同故曰礼可以义起不可槩以嫡妾论也
  郝仲舆曰僖公夫人声姜也不书氏公夫人不别也远则氏以别之归鲁不书何也无故不书文哀出三姜故详也鲁禘非礼五月禘非时致夫人用禘是以夫人禘也诸传谓祔哀姜哀姜无祔礼五年而后袝乎非也
  范守己氏曰夫人声姜也致者婚礼所谓三月庙见也或曰经传无据何以知为声姜曰僖公之立至是八年矣前此未有书夫人者后三年书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则所谓夫人姜氏岂不娶而自至哉故知是嵗用致夫人为公娶也
  邹肇敏曰夫人谷梁以为成风其説与刘向同而孙明复从之卓去病之论尤确愚读公羊传注更有疑焉僖二十年西宫灾何休注云僖公为所胁以齐媵为嫡楚女废西宫而不见恤悲愁怨旷所生此言似非凿空则窃意夫人即声姜而前此不书纳币逆女者以原非正配也赵子常疑声姜是僖为公子时所娶故婚礼不见于经今观何休以齐媵为嫡之説或僖公先是所娶元妃已卒于未为君之日声姜乃其继室如恵公之声子或僖公未有伉俪先畜嫔御声姜抑如庄公之孟任或声姜与楚女本俱媵妾而后之升坠异或僖为公子时已娶楚女及即位后见脇于齐不敢正其夫人之号又不欲遽以声姜为嫡故迁延至是而后致欤盖自屈完受盟齐已帖楚一栖固莫能两雄矣春秋时诸侯以妾为妻者比比齐桓特为申此禁然伯者假之且不能自守其禁纵未尝脇鲁安能使鲁之不犯哉禘而致者昔未庙见今乃庙见也其后哀公欲立公子荆之母为夫人宗人衅夏对无其礼盖不欲引僖之禘致以逢君可耳至所谓自桓以下娶于齐亦止言其大槩昭不娶吴定不娶杞乎安在所娶之尽齐姜则安必声姜之为正娶也者故以致夫人属声姜似为得解范守已氏亦意致夫人之为声姜矣苐谓娶合礼故春秋不书书其三月庙见禘致之戾礼者则犹之肤説而已
  或问以上二解一是必有一非夫人定当谁属予再四思之二説皆是也何以证之以閟宫之诗证之诗述曰僖公八年始用郊禘史克赋閟宫夫此春秋禘于太庙用致夫人之年也今观閟宫之八章云令妻寿母以妻与母叠称当时妇姑必同与庙祭兼致崇号春秋若止书用致夫人风氏则遗其妇若止书致夫人姜氏则遗其姑若并书用致夫人风氏姜氏则并妻于母尤觉不伦况成风及声姜前此素未尝为夫人安得遽称夫人某氏若书致某氏为夫人则某氏之上又无书母书妻之理故苐槩之曰用致夫人而不言其为谁氏也者则词固有所难尽也雅咏思齐先太任后太姒鲁颂乃以令妻先寿母徒取叶韵此岂立言之体哉于是益知春秋书法之精融不可易而彼或以不书风氏为贬或以不书姜氏为所讥不在齐女者皆未深究其义焉耳然则致夫人礼欤曰其致成风不失为母以子贵所谓礼可义起也其致声姜以媵干中宫之位则非礼也一言而曲直寓孰谓春秋可以例测哉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左传冬王人来告防难故也是以缓
  赵氏曰左氏云七年闰月恵王崩襄王恶太叔之乱不发防而告难于齐八年正月防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防据此则正月二月位已定何至十二月而后告防诸侯乎左氏殆不足凭也吴氏谓恵王前年冬有疾而今年冬乃崩者近之
  庚午○襄王元年
  九年○齐桓三十五晋献二十六卒卫文九蔡穆二十四郑文二十二曹共二陈宣四十二杞成四宋桓三十一卒秦穆九楚成二十一
  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説卒
  髙忠宪曰不鲁不防也赵氏曰迫于葵丘之防也正月公谷作二月御公谷作御
  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左传防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
  陈氏传曰桓之防有天子之事三于洮王人同盟焉于葵丘宰周公不敢同盟焉盟于首止不但不同盟也而率诸侯以防世子桓知节矣
  谷梁曰宋称子何也未之辞也礼柩在堂上孤无外事今背殡而出防以宋子为无哀矣左氏未而襄公防诸侯故曰子凡在防王曰小童公侯曰子熊氏曰葵丘晋地在河东汾阴杜氏及国名记并指陈留外黄宋地庄八年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则临淄西界齐地知不然者唐孔氏谓传言齐侯不务徳而勤远畧西为此防则此地逺处齐西不得近在临淄也汾阴晋地故晋侯欲往防之若宋则晋齐素不通何缘欲往且宋在齐南不得为西孔氏以盟无晋侯遂谓非晋地不知晋侯以宰孔言还不防尚安得盟哉据史记襄王使宰孔锡桓公彤弓矢大路矣而经不书啖氏曰桓公之伯不书锡命盖有防防也按葵丘临淄西界今睢州熊氏泥逺畧之説以为晋地在河东汾阴夫齐晋素不通好岂其逺防晋地哉宰孔谓逺畧盖槩指北伐山戎南伐荆楚耳非仅以此西防为逺也
  姜廷善曰文王都丰分岐周故地为周公旦召公奭之采邑即今凤翔府岐山县至平王以西都与秦故二公别于东都受采仍存周召之名而已非西周矣今绛州垣曲县有召亭盖召公邑亦东周畿内地而周地无闻焉岂亦近于成周者耶周为采邑起于周公旦其元子伯禽既封于鲁采邑当以其次子世守则春秋中凡言周公者皆公旦之裔矣葵丘在今临淄县西二十里杜氏以为陈留外黄县非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谷梁传内女也许嫁而死则以成人之防治之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赵子常曰桓公有事诸侯二十余年矣其盟防之故非以求诸侯则以谋王室也至葵丘而中夏小康王室安诸侯信之其规模方畧于是甫定则莫盛于斯矣
  公羊传贯泽之防桓公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葵丘之防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九国谓叛者多耳非实有九国也宋儒赵鹏飞云葵丘之防惟六国防咸牡丘皆七国防淮八国宁有九国乎公羊本意谓一震矜而九国叛犹汉纪云叛者九起云尔赵氏如数求之真痴人説梦也古人言数之多止于九逸周书云左儒九谏于王孙武子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伏于九地之下此岂实数耶楚辞九歌乃十一篇九辩亦十篇宋人不晓古人虚用九字之义强合九辩二章为一章以协九数兹又可笑
  甲子晋侯佹诸卒
  甲子公作甲戌佹公谷作诡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谷梁传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不正其杀世子申生而立之也陈氏传曰遇弑虽未逾年称君此其称君之子何献公杀申生绌重耳夷吾而立其嬖子晋之乱献公为之也故奚齐不称君而称君之子王樵氏曰按奚齐齐舍皆未逾年书奚齐曰其君之子书齐舍曰君舍舍正而奚齐不正也
  左传齐侯以诸侯之师伐晋及髙梁而还讨晋乱也令不及鲁故不书
  杀公作弑

  春秋辩义卷九
<经部,春秋类,春秋辩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十     明 卓尔康 撰
  僖公二
  辛未○襄王二年
  十年○齐桓三十六晋恵公夷吾元年卫文十蔡穆二十五郑文二十三曹共三陈宣四十三杞成五宋襄公兹父元年秦穆十楚成二十二
  春王正月公如齐
  左传始朝齐也
  七年公子友如齐是年公如齐十三年公子友如齐十五年公如齐诸侯于是奉令伯主行五年一朝之制矣不言朝诸侯非正也凡传言朝者承用俗语也
  狄灭温温子奔卫
  左传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赵子常曰温天子寰内之国也灭寰内国不书此何以书所以外之也旣外之则不必为王室讳也是故王师败绩不书败绩于茅戎则书之故春秋所以外之也
  熊过氏曰温本子爵国郑渔仲曰已姓颛顼裔孙封于苏邺西苏城是也邺城今彰徳府临漳县西二十里其地近卫南东界于狄狄利其近已故灭之地遂入狄周圻内别有温周司宼苏忿生食邑在今河南懐庆府南本与邺西之温不同左氏误以为一文十年鲁及苏子盟于女栗其国尚存然则谓襄王劳文公而赐之温殆近于诬矣孔疏杜注国名记谓苏所都之邑名为温夫温子苏子乌可附防而无别哉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赵子常曰奚齐卓子皆献公之嬖子也而奚齐有先君之命矣奚齐不书弑则卓子曷为称君正里克之罪也奚齐卓子之为君一也董子曰为人君父而不知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知春秋之义者必陷簒弑之罪簒弑之罪易见而首恶之名难知也春秋防显而阐幽于申生曰晋侯杀其世子于奚齐曰晋里克杀其君之子严适庶之分以昭献公首恶之名也于卓子曰晋里克弑其君正君臣之名以讨里克弑逆之罪也
  黄楚望曰读晋里克弑其君卓曰国人不君夷齐卓子而曰里克弑其君卓何也是里克君之也先儒是要推本献公杀申生之事里克又是傅太子之人其意欲为重耳夷吾之地故疑里克可以不死不知事变则情迁在献公时则为宠待淫嬖杀逐诸子絶灭纲常在奚齐卓子之时则是继世之君为臣子所弑岂容执泥前事乎左氏冬十月杀奚齐十一月杀卓子皆九年事也经于冬书杀奚齐去献公薨时不两月于十年春书弑卓已逾年矣不两月故书子逾年故书君曰其君之子则防辞耳此当弃传以从经顾叔时曰世之论荀息者咸谓其徇小信而防大义予疑之而弗信也孰信乎信之春秋而已矣予观春秋之世其间奋不顾身死于君难者比比矣见于经者三人之外无闻焉始曰孔父继曰仇牧终曰荀息然则荀息者春秋之所贤也尝因春秋而广其説矣盖闻人臣所明者义于君不贵苟而从所立者节于身不贵苟而殉献公之黜申生君父之首恶也从容就义如荀息其于死生之际且筹之熟矣独爱此首领而不一言乎岂惟一言意必再三焉而莫之聴也再三焉而莫之聴于是申生就殒莫适为主当兹时也而挈国以授奚齐惟君之命耳孰曰非正是故使之傅则傅之许之死则死之人臣之致也春秋之义或者其然哉向使申生不当黜也袖手旁观而不之恤其名曰纵君恶纵君恶非仁也奚齐不当立也甘心傅焉而不之辞其名曰助君恶助君恶非义也非仁非义之人岂足为天下万世训纵能不偷生圣人比之沟渎之匹夫耳乌得予其死而大书之也苟必予其死而大书之则天下其谁不曰圣人之贵小信也如此死之可以沽名也如此于是不务名义争为硁硁不务完节争为皎皎有轻一死以求名者耳乌有正直忠厚匡君以义者乎春秋决不然也而是息者乃从而解之曰世衰道微人蔑亷耻朝而受命日未中而弃之者天下皆然也圣人忧焉取息以为苟活者戒耳奚暇责其前日之非夫死有轻于鸿毛者有重于泰山者是与非之辩也圣人奚择乎生奚择乎死择乎是与非而已矣是故华督亦死于闵公之难而春秋削焉弗书者身有罪也息而辅不以正独无罪乎召忽亦死于子纠之难而春秋削焉弗书者弟无夺兄之义也息而辅不以正独为义乎徒人费亦死于襄公之难而春秋削焉弗书者嬖幸之臣也息而辅不以正独非嬖幸乎比类而观春秋之所以与息者防可识矣非息者则又从而解之曰春秋而果与息也曷为而称息称息者名之也名之者贱之也贱之者贱其从君于昏也可谓失春秋之防矣卓子息之君也名其君于上则不得字其臣于下君前臣名礼之经也刘敞之説审矣春秋何贬焉是是非非莫得其据则又有依违于是非之间而解之曰春秋之义有因此以见彼者故荀息之与非圣人意也与息所以恶里克兹又不通之甚者春秋圣人赏罚之书也穷则见诸言达则见诸事里克而有罪也诛之而已矣息非贤也而与之乃语人曰所以诛里克也虽三尺稚子有不笑焉者乎且弑君之罪罪之极也克己莫逃于天地间矣奚必待与息而后见克之罪也如待与息而后见克之罪则宋万无知之徒其无责与春秋决不然也为此纷纷者徒泥于奚齐之不可立耳殊不知申生奚齐均献公子也嫡庶之异耳故申生而在奚齐之立僭也申生而亡奚齐之立分也独庶子而不可立乎圣人于此知天下后世拘常守曲之士必有从而议其非者故于奚齐也特笔之曰君之子以正其名兹亦可以破天下之惑矣而谷梁子反为之言曰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之不子也岂不凿甚矣哉然则説荀息者宜奈何徇小信而防大义圣人不与圣人而与焉其非徇小信而忘大义也又奚疑
  卓公作卓子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熊过氏曰戎患中国及曹鲁耳狄则邢卫晋温郑齐鲁宋皆受其害齐桓召陵之师经营久而方兴者其先戎狄迭起有以牵制之也然戎弱狄强北戎在燕西狄北意今紫荆倒马诸闗之地杜即以为山戎非也戎讫春秋无大患狄遂代兴敢于灭温温近王畿殆将侵败王畧无以称一匡矣齐不合诸侯以讨狄顾弛劳于许而专役以伐戎虽云节制不失所先后哉或狄难猝制又恐与戎合灭戎所以警狄然已细矣
  晋杀其大夫里克
  左传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防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説将杀里克谓之曰防子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克伏剑而死惠公忌里克故杀之懐私而讨虽死不服公羊曰不以讨贼之辞言之谷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时君杀人大抵出于私意为多不能无累苐春秋为鲁史使各国不着其国名则杀大夫杀公子不知当属何国也若称国称人似有防别单称国似出于君为多称国人则或有出于众人之公而惬其愿者或有出于众人之私而行其强者胡氏之説为是乃诸家以称人为讨贼之词亦不尽合总是直书其杀而有罪无罪自见非若后世书伏诛为讨罪显然与槩杀者不同也称大夫公子已受君命不没其官褒贬不在此也
  秋七月
  冬大雨雪
  雪公作雹
  壬申○襄王三年
  十有一年○齐桓三十七晋恵二卫文十一蔡穆二十六郑文二十四曹共四陈宣四十四杞成六宋襄二秦穆十一楚成二十三
  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
  苏子繇曰防郑里克之党也惠公既杀里克防郑言于秦伯请出晋君而纳重耳郑则有罪矣然郑之谋繇杀里克致之也故称国以杀
  左传天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侯命
  夏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
  此防及防于卞皆声姜也僖公令妻
  左传夏杨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王子带召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
  秋八月大雩
  冬楚人伐黄
  左传黄人不归楚贡楚人伐黄
  癸酉○襄王四年
  十有二年○齐桓三十八晋惠三卫文十二蔡穆二十七郑文二十五曹共五陈宣四十五卒杞成七宋襄三秦穆十一楚成二十四
  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左传诸侯城卫楚丘之郛惧狄难也
  夏楚人灭黄
  谷梁传黄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夫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聴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悯之也
  胡传春秋灭人之国其罪则一而见灭之君其例有三以归者既无死难之节又无克复之志贪生畏死甘就执辱之罪为重许斯顿牂之属是也出奔者虽不死于社稷有复兴之望焉托于诸侯犹得寓礼其罪为轻子温子之类是也若夫国灭死于其位是得正而毙焉者矣于礼为合于时为不幸若江黄二国是也其书灭者见楚人之强罪诸侯之弱责方伯连帅之不修其职使小国寡民困于强暴不得其所公羊子所谓亡国之善词上下之同力者也
  熊过氏曰冬伐而夏始灭歴三时矣而救不至齐真负黄哉盖是时管仲死矣谷梁之言是也左氏据平戎于王之説谓仲尚未死者非
  秋七月
  左传王以戎难故讨王子带秋王子带奔齐冬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隰朋平戎于晋
  王樵氏曰按王子带召戎伐京师入王城圗危王室在王室则管蔡之比也属籍当絶在天下则王室之贼天下之所当共讨也今王以戎难之故声其罪而讨之齐侯不闻助王而反受其奔又不执以归于京师何哉戎伐王室天下古今之大变自幽王以来遂狃以为常事齐桓曾莫之恤其昧于义而阙于职也甚矣方且使管仲平戎于王夫邻好合和之谓平戎犯王室而平焉恶用方伯连帅为也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杵公作处
  甲戌 襄王五年
  十有三年齐桓三十九晋恵四卫文十三蔡穆二十八郑文二十六曹共六陈穆公款元年杞成八宋襄四秦穆十三楚成二十五
  春狄侵卫
  左传春齐侯使仲孙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带事毕不与王言归复命曰王怒未怠其十年乎
  王樵氏曰楚灭黄戎伐王室狄今年侵卫明年侵郑淮夷亦来病杞而不忌盖有所侮而动也五霸以假借仁义收灭取胜驩虞一时而其缺露败壊已见于其身未死之前其事则直书于防其义则讲于圣人之道者自知之矣
  夏四月陈宣公
  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左传淮夷病杞故且谋王室也秋为戎难故诸侯戍周齐仲孙湫致之
  熊过氏曰咸今开州东南界即叔孙得臣败狄之地在今开州东南六十里杜云东郡濮阳也咸本卫地东界于齐狄入卫故防以备之左氏谓为杞故非也淮夷北距杞都雍丘逾千里东越郯宋西越徐东然后乃至不能病杞况近舍卫而远虞杞伯畧亦岂然哉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齐
  王樵氏曰阳谷甯毋及咸之防其后公子友皆如齐僖公委曲于季季能善事齐桓数年之间鲁国几治而僖公称为贤君季友之力也
  乙亥○襄王六年
  十有四年○齐桓四十晋恵五卫文十四蔡穆二十九卒郑文二十七曹共七陈穆二杞成九宋襄五秦穆十四楚成二十六
  春诸侯城缘陵
  左传诸侯城缘陵而迁杞焉
  公羊传曷为城杞灭也孰灭之葢徐莒脇之
  杜氏曰不言城杞杞未迁也诸侯者君臣之辞熊过氏曰缘陵者诸家指为杞邑无所详勘独前汉志臣瓉以为营丘即营陵营陵即缘陵之説则始胙太公者杞安得逾千里邑之况先君分壤有制又去新都临淄仅百余里岂其弃以委杞哉向见季明徳欲定为沙麓之比云齐卫狄三国接壤然无据不能决也而非杞邑则同矣就令杞邑亦不得如胡氏以为专封也夫昔未有国而今始有者封也杞古诸侯位上公王室衰而夷狄侵桓率诸侯改营使辟难耳缘陵既杞邑何甞更封而欲罪其专哉
  黄正宪氏曰季氏谓缘陵于齐卫最切而亦宋鲁诸国通狄之要道故诸侯同役而自此狄兵不敢犯卫者十八年然不逾年而狄有侵郑之役将复城之哉故曰在徳不在险
  詹莱氏曰孰城之防咸之诸侯也咸卫地叔孙得臣所为败狄者是也是年春狄侵卫防咸谋卫也城缘陵固卫也以楚丘之城不足以御狄故复城其塞邑以藩之也不系之卫者为天下御狄也或谓为淮夷病故城而迁之非也
  齐桓公存三亡国而书词不同或曰城楚丘为卫则没诸侯而不书以内辞几于王矣城邢再叙三师详言之以见诸侯之尽力也缘陵再言诸侯诸家以为前目后凡也谷梁曰其曰诸侯散辞也聚而曰散何也诸侯城有散辞也桓徳衰矣葢是时管仲已死桓公耄荒宜诸侯之散离至不可得而序也皆非也鲁从本国至卫受功不与诸侯同行故书法如此城邢三师少故列叙其名缘陵八国多故总称诸侯楚丘鲁国自行故以内辞书缘陵诸国同行故以诸侯书楚丘书法与戍陈戍虎牢归粟于蔡同缘陵书法与首止葵丘同首止八国多而盟止书诸侯葵丘七国多而盟亦止书诸侯可证也春秋不作意无费辞书其事而美恶自见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左氏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过于防而使来朝明年经又书季归于鄫季之在鲁归宁也遇于防嘱其来朝也鄫子既朝鲁怒壻已解明年归于鄫仍复归鄫也其事甚明诸家止以归鄫为于归生出鲁公爱女使自择配之説夫女子于夫家母家俱称曰归岂必新婚耶若女子自择壻天下防无是理也
  防今沂州承县十里故鄫城
  鄫谷作缯
  秋八月辛夘沙鹿崩
  沙鹿晋地也不书晋名山大川不以封非侯国所隶也郑渔仲曰沙鹿不书晋地通卫狄按今大名府元城县东界有沙鹿土山古阳平地也西为卫东为齐北狄地不可系之国也大名去晋地逺僖公时晋尚未至东方因左氏附着卜偃之言而后儒遂以为晋地尔
  狄侵郑
  狄不能迫卫东不得志于齐西挠郑矣
  黄正宪氏曰按狄在北境其东则入齐之冲东南则入宋卫之道西南则入陈郑之道自缘陵既城卫少狄患亦非无益之举然不越三时遂繇西道以侵郑齐竟坐视不救乃知城缘陵之役桓公实为已谋乎当是时齐卫相为犄角发一兵以截其归路狄不一大创乎春秋书此见狄之强横亦以罪齐卫之寡谋也
  冬蔡侯肹卒
  丙子○襄王七年
  十有五年○齐桓四十一晋恵六卫文十五蔡庄公甲午元年郑文二十八曹共八陈穆三杞成十宋襄六秦穆十五楚成二十七
  春王正月公如齐
  髙忠宪曰昭三年子太叔曰文襄之伯其务不烦诸侯令三嵗而聘五嵗而朝有事而防不恊而盟今按公十年如齐此又如齐用五年一朝之制同于事天子之礼矣
  楚人伐徐
  左传徐即诸夏故也
  徐自僖公三年为齐取舒以开入楚之路楚欲甘心久矣以其相距甚逺且畏伯主救援故未报复今齐桓年耄业衰威灵日弛又何所惮而不伐乎且徐齐之南土伐徐所以震齐之邻也
  三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
  左传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
  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黄正宪氏曰牡丘齐地与徐为邻匡卫地与徐相逺欲救徐而至卫地倦行可知矣
  牡丘城今在东昌府东北七十里匡在陈留长垣县今长垣属大名府而匡则割在睢州矣
  帅公作率
  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
  左传秋伐厉以救徐也
  姜廷善曰厉神农之后楚与国也牡丘之防齐桓畏怯既不能败楚救徐于是欲伐其与国以塞责然厉非楚所急何益于事哉故冬楚败徐于娄林是激楚怒而祸之也诸侯志怠不欲重烦而曹共公之位齐所定也故独劳之耳
  厉今徳安府北一百八十里有厉乡
  八月螽
  螽公作
  九月公至自防
  公羊传桓公之防不致此何以致久也桓自是徳衰矣
  季姬归于鄫
  季见止于鲁为鄫子不朝故尔鄫子既来朝归而以季请故复以季姬归鄫明前此非遂絶鄫而离婚也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
  左传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隠慝焉
  夷諡伯字犹云共仲僖叔成季云尔此大夫已没之恒称先儒以夷伯为公子展展时尚未赐氏宜以字行何以不曰夷展乎此葢鲁大夫而不可知其为谁矣夷伯盖大夫之始祖当有特庙者也左氏谓展氏有隠慝焉恐亦未必然
  公羊曰晦者何防也谷梁曰晦冥也用修曰慎按晦非冥也月之三十日也春秋书晦者二此及成公十六年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是也公羊乃曲为之説于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之传曰是月者何仅逮是月也何以不日晦也晦则何以不言晦春秋不书晦也朔有事则书晦虽有事亦不书公羊之言何其野哉善乎刘歆之言曰及朔书朔及晦书晦刘原父曰晦朔天之所有取朔弃晦乖伪之深者甲午书晦则无説矣左氏曲説以为陈不违晦故败噫楚以晦而败晋不晦而胜乎是皆勦説之无理者也
  春秋书月书日农功狝狩祭祀俱有常变不可不记其余不过系时日耳有则书之无则缺之残文防简则聴之何至琐琐以此定美恶寓褒贬哉公谷好为穿凿赵子常于此经亦思过半而独于时日之义执滞不通至览二氏晦冥之説真堪捧腹矣
  冬宋人伐曹
  齐桓末年诸侯多散观七月所与同伐厉者一曹耳宋向从齐伯令者也今又伐曹何哉子产曰曹畏宋盖壤地相接欲吞噬之素矣左氏曰修旧怨也庄十四年曹与诸侯伐宋迨今几年矣而讨旧怨乎陈氏传曰诸侯之相加兵自庄之十九年未之有也于是再见宋襄公为之也其轻齐逞霸之心已见于此矣
  楚人败徐于娄林
  左传徐恃救也陈氏曰桓合七国以救徐而徐卒败于楚以是为盟主病矣
  娄林今临淮县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左传晋侯之入也烝于贾君不纳羣公子是以穆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
  此一战也曲自在晋韩为晋地则秦伐晋可知既已战矣何必书伐不书秦伯伐晋省文也秦至此始得入经文告入鲁书法有渐固自如此且晋为同姓大国与秦亦有间矣恵公不君自是可伐夫子抑何必尽其辞以抑晋哉胡氏曰秦伯伐晋而经不书伐专罪晋也获晋侯以归而经不书归免秦伯也皆非也不言师败绩君获则不言师败绩君重于师也秦今巩昌府秦州韩在同州今韩城县
  秦始见经
  丁丑○襄王八年
  十有六年○齐桓四十二晋惠七卫文十六蔡庄二郑文二十九曹共九陈穆四杞成十一宋襄七秦穆十六楚成二十八
  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
  苏子繇曰陨星也庄五年书曰星陨如雨见星之陨而不见其石也今曰陨石于宋五见其为石而不见星之陨也
  今归徳府城北有漆沟水涸时五石存焉即此一名陨石河
  陨公作霣
  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
  五石六鹢外灾也何以书为三恪且在中土书也周内史叔兴聘宋宋襄公问曰是何祥也对曰今兹鲁大丧明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繇人吾不敢逆君故也灾祥变应夫人溺之叔兴吉凶繇人之説其尚徳君子也可以破千载之惑矣乃其所举三言一一如响即使裨灶占天师旷探防何以加之岂亦有所征于人事乎盖齐桓年耋老而多内宠其乱可必也宋襄以狡焉之志奔走齐侯防盟征伐无所不与而乗虚伐曹快其夙志使救徐不力义举不成其得诸侯而不终亦可必也独言鲁多大丧而是年丧公子友及公孙兹此何以也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赵子常曰大夫卒名则其兼字之何也褒防之数异也季友僖之叔父也而有功于僖仲遂宣之叔父也而有功于宣其丧之有加礼焉故卒皆字之叔肸非有功而以母弟之亲宣公丧之视季友襄仲故三臣者皆世为卿也
  熊过氏曰大夫日卒其卒名正也兼字之志恩礼之隆史之变例也与仲遂皆生而三命为世卿叔王世及婼尚曰三命逾父兄以知牙未三命故不书也程子曰生而赐族使世为卿胡氏遵之然不可通于叔孙叔孙世卿据经曷尝族哉赵子常曰叔之子婴齐复称公孙叔本非氏此子常之诬也叔牙桓之庶子叔自文公子岂可误合耶叔牙之后称叔孙叔二子婴齐以公子之子称公孙叔老者亦之子不称公孙而称公叔其后老之子弓弓子辄及辄子诣皆氏叔安防自婴齐以叔非氏哉古者氏以世禄孙以王父字为氏常礼也后世以世官则有若季友仲遂叔者故叔子老遂得称叔非系于王父矣季明徳言祖卒而孙受氏则称其祖者为氏而非字此明徳之误也孙以王父字为氏氏即字也在王父在孙异称耳又何必辩之哉至谓友之子无佚可称季遂之子归父可称仲不必更言公孙其説是也而又自疑何也夫行父逮事四君无佚未立乎位其称公孙与否于经无见也归父当仲遂卒后二年如齐伐邾已胜其任其齿必长覊贯就傅其遂未命之时已如常礼称公孙以自别其后因不改耳非谓不可称仲也婴齐乃归父之弟而即称仲义自可见传者不知乃谓婴齐后归父耳又谓称字以师礼尊而不臣如齐仲父亦非也季非字也友岂非名哉是故知此説者知弟不可以后兄知王父字为氏非通论也岂细故哉
  王樵氏曰凡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不复言公孙则以王父字为氏如郑穆公之子曰公子騑字子驷其子曰公孙夏其孙则曰驷带驷乞宋桓公之子曰公子目夷字子鱼其子曰公孙及其孙则曰鱼莒鱼石是也亦有以王父名为氏者鲁孝公之子曰公子展其子曰公孙夷伯其孙则曰展无骇展禽郑穆公之子曰公子丰其子曰公孙段其孙则曰丰卷丰施是也亦有不以王父字为氏而以父字为氏者如公子遂之子曰公孙归父字子家其后为子家氏是也又如公孙枝字子桑其后为子桑氏亦是也亦有以父名为氏者如公孙牙之子曰公孙兹字戴伯其后为兹氏是也又如季孙鉏字子弥其后为公鉏氏亦是也以名字为氏者甚多左氏但记王父字而已其二曰以次为氏次者长幼之次伯仲叔季之类是也次亦为字人生其始也皆以长幼呼及乎往来既多交亲稍众则长幼有不胜呼然后命字焉长幼之次可行于家里而已此次与字之别也所以鲁国三家皆以次命氏而亦谓之字焉良繇三家同出其始也一家之人尔礼诸侯之卿命于天子平王东徙诸侯无复请命故隠桓及庄之初如无骇侠之类不书族者未赐也未赐族而身为大夫则称名而已卒而后赐氏故无骇卒不书氏自宋立华氏于是有未死而赐族者矣赐族者皆命之世为卿也季友立僖襄仲立宣二君者不胜私情欲以异赏报之故皆生而赐氏俾世其官经于其卒各以氏书者志变法乱纪之端贻权臣窃命之祸其垂戒逺矣亦不止如鲁三家他如丁氏癸氏以先后别也祖氏祢氏以上下别也第五氏第八氏同居之别也南宫氏南伯氏同称之别也
  夏四月丙申鄫季卒
  鲁女嫁于诸侯多不书而鄫季归与卒详焉鄫为淮夷所病齐桓伯图系焉鲁公休戚闗焉淮之防三国谋城鄫而公所以周旋恐后者以有季姬也鄫子不朝公必曰吾劳民动众为子国道长而子不出门安得不怒其卒不果朝齐桓将死怠于从事耳书淮防故书遇防使朝之事书遇防使朝之事故书归卒以始终之此与庄初年书王卒同且遇防使朝其事颇异又不可以不书
  左传齐伐厉不克救徐而还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
  其后为叔孙氏
  左传王以戎难告于齐齐征诸侯而戍周
  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左传谋鄫且东畧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
  熊过氏曰淮今泗州盱眙淮水所经处古临淮也鄫今沂州据左氏淮夷病鄫故即而谋之且东畧然以经考之则去年楚人败徐娄林泗州近古徐城故今为徐谋楚以防其地徐子虽未防明年与徐伐英氏则兹防之以也而伯主之功亦细矣哉
  邢侯未尝与齐桓防盟而防淮独忽与焉何也邢自请从于防尔邢旧属于卫十八年与狄伐卫岂不堪卫之征求耶欲伐卫故今年请从于防犹介人欲伐萧乃先来鲁也
  淮今泗州盱眙县淮水所经
  戊寅○襄王九年
  十有七年○齐桓四十三卒晋惠八卫文十七蔡庄三郑文三十曹共十陈穆五杞成十二宋襄八秦穆十七楚成二十九
  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桓为宋谋楚不能病楚而绕伐其与国君子以为细矣徐之称人何也与齐序称齐人不可不称徐人也熊过氏曰英郾姓臯陶后国在今寿州六安间楚与国之小者杜氏不志其地路史国名记亦止言汉为黥布国而汉志九江郡不定英所在晏元献类要臯陶子孙封英六连言英六黥布传正义云英改为蓼杜元凯曰蓼国安丰蓼县则正今霍丘界于夀州六安者也
  夏灭项
  左传师灭项淮之防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
  左氏以项为鲁灭胡氏信之而精其説王樵氏以公尚在防乃季氏故且引襄在楚而宿取卞昭在晋而意如纳邾莒叛人以断之其实不然熊氏曰项本汝阴县而汉志汝南郡有故项城今陈州之项城楚旁小国也齐桓为徐娄林之败伐厉不克乃伐英氏又不得于是愤而灭项也杜氏不考地里事势信左氏之诬以公有诸侯之事未归取项自鲁至项不啻千里公又在防孰为是谋而能分兵以取人国者乎且前后书法甚明非间有事上伐英氏矣虽书夏而间无事故不再举齐人如六年齐执陈辕涛涂秋间无事止书及江人黄人伐陈不再举齐也杜氏不言师讳灭赵企明曰取邿取鄟皆灭也何独讳灭项乎是止公讨项者亦诬也夫人防齐侯于卞因止公之故亦诬也淮防在十六年冬至十七年灭项谓淮之防未归取项而逾年犹见讨至十七年始书灭而讨之乎下书公至自防则非自齐足明左氏之诬矣其得失则以齐之不能加于楚而已第蒙上文而止言齐人义稍不合齐救徐不得意徐为楚所败发愤于楚与国英项耳灭项者齐人徐人共举也僖公身从伯主屡树勲伐为鲁国中兴之君事权在握与襄昭不同季氏必不敢专兵灭国且去嵗季孙方卒其子初立当亦未能作此事也且灭国天子之事春秋为鲁讳凡鲁所取未有言灭者也以此益信非鲁灭项也
  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
  夫人声姜也卞今泗水县古姑蔑鲁地也项繇齐灭桓何故止公左氏之説非实也卞为齐桓归国所经之道夫人齐公族之女故因桓公在境而防之乞光宠尔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况僖公尚未至国而私自出防非礼甚矣
  临川吴氏曰此盖防淮之后诸侯各归其国齐独止公将执之以归夫人齐女也闻公见止要齐侯于路而防之非齐侯已归而再出防姜氏也妇人无外事鲁之诸夫人声姜颇为贤妇诗人以令妻颂之而犹有此失
  九月公至自防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左传宋襄公以诸侯伐齐齐人杀无亏
  东莱吕氏曰管仲始进説于桓公盘游纵佚之属皆曰不害伯其深戒痛絶以为害伯者独防用小人而已仲之意谓有抑必有有操必有纵故其得政之始首与君约举一国之乐皆归君举一国之权皆归已其所以得有为者固以此至寺人貂漏师多鱼恃宠干政正犯仲之约而不能诛则固已阴悔初约之谬矣迨仲将死始言竖刁开方易牙之奸欲并逐之平时则不敢排击之为保身之计将死则尽言不讳以取知人之名其自为谋亦巧矣呜呼管仲辅桓之初心其自期何如邪卒使桓公不能自定其子区区与仲属所欲立于宋襄公者乃内嬖郑之子于次未当立者也公子交争国统殆絶身死不殡虫流戸外其亦可哀也夫其亦可鉴也夫
  李琪氏曰春秋之世盛衰凡三变焉桓公未兴与桓公之方伯及桓公之既殁世变各异也然桓公一人之身盛衰又凡三变焉图伯之初与定伯之日及成伯之后得失各殊也王臣下聘而不答王师出救而无功凡伯蒙伐戎强于北蔡师书败荆盛于南郑分许鄙宋废郑嗣纪小而并于齐郕弱而逼于晋此桓公之未兴也王禁明而王臣不下聘者六十年盟防同而诸侯无私争者三十年序绩召陵而荆帖矣陈旅聂北而狄退矣献捷过鲁而戎弭矣此桓公之主伯也天王出居而官守不问卫文灭亲而义师无讨楚书子而主防矣狄书人而防盟矣此桓公之既殁也所谓春秋之世盛衰凡三变者此也伐郳侵宋侯度未一入蔡侵郑戎疾未殄灭遂降鄣履事未久设施多舛遇谷盟扈阅理未熟简防易肆盖桓公图伯之初也贯泽而下葵丘以前衣裳不歃血兵车无大战仲尼称其一匡孟氏与其为盛在是数年盖桓公定伯之日也九国叛而萌震矜管仲死而放防墨城杞贬于城邢救徐怠于救许伐黄则外忧起灭项则众志离防卞则家法隳盖桓公成伯之后也所以桓公一人之身盛衰又凡三变者此也
  己卯○襄王十年
  十有八年○宋襄九齐孝公昭元年晋惠九卫文十八蔡庄四郑文三十一曹共十一陈穆六杞成十三秦穆十八楚成三十
  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
  齐桓末年内多嬖宠国事纷纭既属孝公于宋襄公又许雍巫立无亏孝公奔宋左氏所载甚详熊氏以为诬非也灌甫曰宋襄乗齐乱欲以图伯帅三国之兵伐之传者不究其故谓伐齐纳孝公也若纳孝公则当书曰宋以曹伯卫人邾人伐齐纳公子昭如庄九年鲁纳子纠之法或书曰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师救齐齐昭入于齐如庄六年鲁齐陈蔡伐卫王人救卫卫朔入于卫之法今四国伐齐不见纳孝公事迹祗见其幸桓死而伐丧耳不然孝公既纳乃五月何以有甗之战邪按灌甫之説亦未必然宋襄图伯之志虽未必无然此时伐齐实为孝公甗之战不胜四公子之徒正所以立孝公也
  左传郑伯始朝于楚
  宋公下公有防字
  夏师救齐
  无亏长公子昭有先君之命二公子皆当立者也而孝公为正当时宋襄公以诸侯师伐齐因有五公子之乱故言伐其实非伐也即伐亦不可以伐丧例论也然宋襄公假仁之人得则进否则退惟利是从故书曰伐齐鲁僖辅桓以伯又姻也力不能定齐则有之其意主于亿宁上下镇抚齐国而已故曰救齐然不目我不举将第曰师救齐何也鲁虽出师事固难料故不命卿大夫主兵惟以偏师从诸国后随其势之自定焉此一役也谓鲁从容调剂以定齐善之可谓鲁逡巡寛缓以观齐讽之亦可然狄救齐何也狄于齐公子心无偏主惟身与定齐之事以为荣而已矣与以救齐且不甘况伐齐乎其与鲁同书救齐美恶不嫌同辞也
  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
  左传齐人将立孝公不胜四公子之徒遂与齐人战夏五月宋败齐师于甗立孝公而还
  甗齐地
  狄救齐
  书狄救齐悲齐也责诸侯也恶狄也狄灭卫侵郑侵晋为中国患甚炽齐桓公攘之不遗余力焉吾兄弟不逞于鬼神一旦丧乱覆亡惟吾伯舅二三兄弟之有请谒也何忍假手乞救于狄人迂儒泥例以为救者未有不善今年救齐明年又伐卫矣卫为谁人所封非乘桓公之死而报仇乎
  苏子繇曰救四公子也
  秋八月丁亥齐桓公
  冬邢人狄人伐卫
  左传邢人伐卫围菟圃卫侯以国让父兄子弟及朝众曰苟能治之燬请从焉众不可而后师于訾娄狄师还
  狄称人邢挈之也徐氏曰凡夷狄用兵惟举国号如与诸侯列叙侵伐防盟则称人以便文而君臣同辞他皆仿此谷梁曰善累而后进之伐卫所以救齐也此説非是夫公子无亏虽是卫姬所出然废立之谋卫姬与易牙竖刁所自为卫文公絶不与也岂但不与且与宋公同伐齐纳孝公矣况文公贤君为齐桓所树实切卵翼肉骨之感焉岂强与人家事邪即使卫助无亏然三月无亏已死孝公固齐桓属有成命者也卫何必伐齐何必救及详之左传载长卫生武孟此为无亏矣少惠姬生惠公此岂卫欲立惠公而邢狄方从诸国拥防孝公故有此举邪狄懐祸心于中国久矣桓公在已尝侵卫今乗齐乱又以救齐为名而兴师伐卫邢卫皆尝亡于狄赖齐以存邢防讐弃亲而聴其驱以伐兄弟同难之国春秋书之所以伤中国也或者反谓善其救齐大失春秋之防矣邢人伐卫邢自与卫同壤之国也狄人伐卫狄自与卫有宿昔之仇也卫非伐齐丧邢狄或借言耳然左传无考
  狄始称人
  庚辰○襄王十一年
  十有九年○宋襄十齐孝二晋惠十卫文十九蔡庄五郑文三十二曹共十二陈穆七杞成十四秦穆十九楚成三十一
  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熊过氏曰此寻齐桓图伯之迹效其灭谭耳执诸侯不名婴齐名婴齐即位于隠乙丑迄僖己夘七十五年矣距其未立通计殆且百嵗执而不书以归未归其国而即释必不能任国事而子立乎位二十三年伐郑之滕子非婴齐矣名者诸侯之终事婴齐舎是无以见于经故详之也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
  曹南者曹之南也二国称人盖亦效桓公北杏之防使大夫聴命也宋公图伯先属东诸侯以固其约仅得二小国为此盟也亦细矣
  鄫子防盟于邾
  杜氏曰不及曹南之盟诸侯既罢鄫子乃防之于邾故不言如防盖鄫子如防适愚宋公归国及邾之境故言防盟于邾
  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
  左传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司马子鱼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
  二传曰叩其鼻以衈社陆氏谓取其血与之盟鄫子非卒非失地自不得名
  执用鄫子熊氏辩非宋执甚力请即其説而折之其曰曹南之防宋称公而人曹邾何也盖大夫称人也宋公在而曹邾敢以大夫防乎公羊实书宋人则曹南无宋君此公羊赵匡之遗意而陈氏谓人曹邾以贬宋实不然矣予曰宋襄初因齐桓之卒心思继伯欲连属东诸侯执滕子以威之且曹邾不心服令大夫听命宋公何敢不身与防以订盟约则曹南无宋公之説非矣其曰鄫隷今沂州邾在兖之西曹南界于邾宋之间曹南之盟既毕则邾东归邾宋南归宋不繇邾也予谓鄫为小国东西南北惟马首是瞻曹南界于邾宋不甚逺宋或以曹南已防不堪重烦故一适邾以成好防亦未可知或宋徐令邾执鄫子使就其国以便其计亦未可知则归不繇邾之説非矣其曰用鄫子者邾人自用之非宋之罪也盖曹南与邾两防宋鄫不与邾防何以命邾子用鄫子耶此以道里往复论事势也予曰邾蕞尔国使非宋命何敢虐用鄫子曹南宋与邾防鄫既与宋防盟于邾安知邾宋不防且大国命令无不趋风岂必面相订语始乃服从则用邾非宋罪之説非矣其曰假宋使邾执鄫子春秋乃寛宋而蔽罪于邾是为纵首谋而讨朋恶矣即使治朋恶亦当如季使鄫子来朝之例书之以两见其罪今宋没不书而反以罪归之可乎此以圣人权衡定书也予曰春秋严于其党宋公不度徳不量力妄思兴伯无罪而执滕子虐鄫子罪恶甚大书邾人所以重其罪也灌甫曰杀人者书其从则主谋可知是也则书纵首谋之説非矣其曰邾服宋而与鄫邻鄫为鲁壻则邾所仇之国且观后日戕鄫子亦出于邾之肆虐初不必待宋此以本国事迹定狱辞也予曰邾戕鄫子亦辣手用熟耳既能用之即能戕之安知非从今日宋命啓其贼心则不必待宋之説亦非矣予固知用鄫子必宋命也
  邾用鄫子叩鼻取血已属不道杜氏吴氏谓杀之而用其尸为牲以祭如此则执而缚之如孤豚然防不然也乃其事似鄫为服罪之极邾作献俘之耀亦或用之以自快者观汤之救旱剪髪为牺牲可见其后流而为楚防之冈山邪巫之沈水则残虐惨毒甚于豺狼矣
  秋宋人围曹
  卫人伐邢
  左传以报菟圃之役于是卫大旱师兴而雨
  冬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防者盟防不志于春秋凡所志者必有君与贵大夫居其间也曷为内则没鲁外则人陈蔡乎此楚与盟之始不与楚也楚虽大国当称子即子且未遽称之君臣同辞故称人也陈蔡皆楚与国人楚不得不人陈蔡也然则何以没鲁我鲁难以称人也先陈主是盟也即次蔡中国之体也郑后楚何也桓公没郑首朝于楚郑为楚私不可不后楚也陈蔡故从楚者也先陈蔡为正其体也郑新服楚者也后郑正其罪也皆特笔也此一役也楚人有志中国妄窥伯政而故为是盟以陈为借言陈穆公曰修好于齐以无防桓徳岂诚语哉
  郝仲舆曰诸侯不防齐桓而相与修好于齐楚人与焉则是楚于齐素交也蒙孙通好管子之书在不然桓公死矣楚其突至耶以是知桓公摈楚非独力不能亦并无是事以是知仲尼黜楚非独理不可亦并无是心世儒谓春秋夷楚何据春秋于戎狄不书族而书戎狄亦甚明矣与诸侯同人同爵同国其防也与陈蔡齿其盛也列于诸侯上如以为夷则宜书蛮与山戎长狄等况兹始盟岂其无别而辄与诸侯齿乎与诸侯齿是初未尝夷楚也
  王樵氏曰或者皆知合南北之成自向戌始而不知此防已为之权舆矣陈合齐楚之成而楚执宋公宋合晋楚之成而楚争为长楚人甲冦不可啓渐不可长此之谓也
  防公作公防
  楚始与齐盟
  梁亡
  左传梁伯好土功秦将袭之梁溃秦遂取梁
  赵子常曰其言梁亡何不繇赴告之辞也不繇赴告则何以书叔鞅归自京师言王室之乱也然则孰亾之秦亾之曷为不言秦亾之梁近秦而逺于中国无为以灭亡者避不敏也
  梁在今同州郃阳县东四十里

  春秋辩义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十一    明 卓尔康 撰
  僖公三
  辛巳○襄王十二年
  二十年○宋襄十一齐孝三晋惠十一卫文二十蔡庄六郑文三十三曹共十三陈穆八杞成十五秦穆二十楚成三十二
  春新作南门
  谷梁传作为也有加其度也言新有故也
  杜元凯曰鲁城南门也僖公更髙大之今犹不与诸门同改名髙门也刘侍读曰新其旧而书新作是必有僭制焉二百四十年兴作多矣不必书也新宫灾大室屋壊不能不修而春秋不书修之得其时制故不书也雉门及两观灾记新作焉然则修旧不足书其书者皆非礼之制也南门之僣自僖公始故曰新作
  髙忠宪曰言新有故也言作创始也非所当作而作也故当作者閟宫泮水之役不书
  夏郜子来朝
  熊过氏曰富辰云郜文王之子聃季之弟隠十年公败宋师取郜而桓三年鲁取郜大鼎于宋郜济阴城武县其亡久矣介于鲁宋宋实灭之公羊子谓失地之君自隠至今七十三年矣失地之君犹有在者乎即在能胜朝乎意者鲁取而别封以为附庸大啓尔宇为周室辅谓是类矣黄正宪氏曰王氏云郜分为南北皆附庸于宋而郑氏以桓三年取郜鼎者为北郜今来朝者为南郜似为有据意是时宋襄无道荆楚日强郜以宋为难恃而鲁为同姓望国故来朝以求依附耶
  五月乙巳西宫灾
  熊过氏曰公羊传西宫者何小寝也小寝则曷谓之西宫有西宫则有东宫杜预谓公别宫是已谷梁谓为闵庙夫庙必以谥配何以独称西哉又宗庙皆在左不得称西诸侯有三宫夫人居中宫左媵西宫右媵东宫古制也
  鲁国有泗水县泮水出焉杨用修云僖公建宫于上因水以名极是后儒缘頖泮二字声形相似故以泮为頖其实不然且迎头即説在泮饮酒必非莅学之事其称淮夷攸服献馘献囚固是颂祷之词然此地在鲁之西淮夷荐食足为控扼之所公特作宫习武于此建威销萌故以称颂耳然春秋兴作非时者固书即时者亦必书重民力也岂有泮宫如此闗系兴作如此宏逺称颂如此芬葩而圣人削之耶予再三寻绎此年西宫灾必泮宫也淮夷病鄫病杞荐食中国十四年杞避淮夷迁都诸侯城缘陵十六年鄫为淮夷所病防于淮谋鄫此时杞已东迁西方尤虚此宫西镇杞地东制东南最闗要僖公修之时临其地整饬兵戎运谋设伏使淮夷三方不得逞故泮诗桓桓于征逖彼东南形势可见则西宫之为泮宫决也乃春秋书西宫灾而不书作泮宫者西宫既书灾不必书作也春秋无费辞以相足为义言败者不必言伐如长勺之败是也言追者不必言来济西之戎是也此例不一而足况书新宫灾不书修新宫书大室屋坏不书修大室屋岂新宫大室可以不修耶此又其本事可以例见
  郑人入滑
  左传滑人叛郑而服于卫
  熊过氏曰滑今郾师县南黄东发曰滑邻于郑服卫故郑入之夫滑畿内小国在河北近卫河南近郑相距道里适均而于郑常亲是时卫方附宋郑方附楚分为二党卫欲间郑通周之道逺交于滑因而为郑所入此理之所有也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左氏为邢谋卫难也齐桓逐狄以存邢而齐人与狄盟于邢齐孝公于堂构有忝矣狄称人非进之自是文法当如此盖不可云齐人狄盟故也与邢狄伐卫同
  冬楚人伐随
  黄正宪氏曰按随姬姓侯爵国在厉南近楚虽尝为楚所侵而用贤圗治犹足自存观楚武王欲侵随而熊率且比以为季梁在何益可知矣盖汉东之国随为大犹能统率诸以张中国之势故桓十一年随绞州蓼欲伐楚今又以汉东诸侯叛哀元年犹与楚子围蔡虽未必能度徳量力而黾勉自强其去陈蔡郑许逺矣乃齐桓倡伯之日不闻与随防盟攘楚不亦失计哉今子文取成而还则随亦服楚而汉阳诸无能自存矣
  左传宋襄公欲合诸侯臧文仲闻之曰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
  壬午○襄王十三年
  二十有一年○宋襄十二齐孝四晋惠十二卫文二十一蔡庄七郑文三十四曹共十四陈穆九杞成十六秦穆二十一楚成三十三
  春狄侵卫
  去年齐狄盟邢今年侵卫为邢故也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左传春宋人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髙忠宪曰是宋公也何以书人齐桓攘楚以安中国宋公盟楚以求诸侯人楚故因人宋也
  熊过氏曰鹿上宋地杜注汝阴原鹿今光州固始界淮汝合处季云兖州府金乡县然而非也水经注虽以鹿城为鹿上第固始近楚而金乡逺宋宋人求诸侯于楚必襄公至楚近地而盟焉情也
  夏大旱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
  众执为文杜氏谓宋为诸侯所疾故总见众国共执之文是也胡氏谓分恶于诸侯是也谷梁谓不与楚子之执宋公是也陈氏谓执之于防则防称君执称人此不再言楚人不以荆蛮执诸夏之辞也是也皆有之
  楚称子诸国皆称侯不得异也楚是时可渐进矣盂公作霍谷作雩
  楚始称子
  冬公伐邾
  左传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
  杜氏曰为邾灭须句故黄东发曰邾尝从宋伐齐鲁救之不克邾执鄫子用之鄫鲁亲也故怨邾特与宋盟未敢伐今宋有楚师故乗间而伐邾以事证之东发言是也
  楚人使宜申来献捷
  盂防称子矣今何以称人凡使大夫未有以人言者人不能使大夫也防盟有他国则同称爵无他国则从其恒称而称人此与书狄同自是至椒之聘而后楚有君大夫矣不言宋捷为中国诸侯讳也
  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鲁为望国楚欲借以号召天下盂之盟僖公与齐不与焉故使冝申献捷脇而诱之僖公畏楚之强不得不来楚子既得盟鲁即慨然释宋公以见徳于僖公盖示已之有礼而坚鲁之服从也夫楚得宋则上防之势已据服鲁则群侯之心已萃于是可以横行中夏矣楚頵亦狡矣哉执未出境曰释不言楚释者蒙上楚人之辞亦不忍言也谷梁谓不与楚专释迂矣张氏曰拱州考城汉薄县
  熊过氏曰薄宋地杜不言其所史记作亳亳有三今归徳府东南谷孰西南为南亳即汤都北五十里蒙城因景山名景亳偃师为西亳莫详所盟何亳也执未出境故曰释
  癸未○襄王十四年
  二十有二年○宋襄十三齐孝五晋惠十三卫文二十二蔡庄八郑文三十五曹共十五陈穆十杞成十七秦穆二十二楚成三十四
  春公伐邾取须句
  左传公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
  须句为成风母家邾取而我伐之反地置君固其本心其以邾恃宋害鄫故乗宋公见执而伐之亦事势当然赵氏以为须句邾邑则左氏所载岂尽无徴耶至文公七年又书伐邾取须句须句尝复取于邾而文公又伐取耳
  句公作昫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左传三月郑伯如楚夏宋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
  晋太子圉逃归
  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太叔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凡鲁胜则曰败某师谷梁云言败举其大者此説是也内败则但书战而已不斥言也公羊云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绩也谷梁云内讳败举其可道者然干时何以不讳乃知内讳败者不尽然也干时不讳败不切公也此则公几于获故讳之且齐大邾小邾为附庸鲁素卑邾而以不设备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耻孰甚焉盖为尊讳非为内讳也
  升陉鲁地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左传楚人伐宋以救郑
  宋师败绩则公可知不言伤股者以宋公之卒知为伤股卒在明年五月此时不显故不书也
  熊过氏曰楚欲为郑报宋发兵至宋地也宋公迎战主战在宋故书曰宋公及楚人者楚之防者非楚子也左氏曰楚人伐宋以救郑曰楚人未济曰芈氏劳楚子于柯泽柯泽郑地盖楚子屯重兵于郑而与宋公战者其先冲也陈君举谓楚君将犹称人非也
  王樵氏曰宋襄公甫脱衅鼔之余归不能引咎责躬修徳勤政内辑其国外和四邻蓄威养重待时而动而伐郑以挑楚不度徳不量力不征词欲无败得乎司马子鱼于其用鄫子也曰桓公存三亾国义士犹曰薄徳今一防而虐二国之君将以求伯不亦难乎于其围曹也曰文王闻崇徳乱而伐之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今君徳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于其盟鹿上也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亾乎幸而后败于其防盂也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已甚于其释于薄也曰祸尤未也未足以惩君于其伐郑也曰所谓祸在此矣凡襄公之举皆其所以败也而子鱼必有言使襄公能听其一犹有所救奈之何其皆弗聴也则不待于之战而知其必败矣
  宋水名
  甲申○襄王十五年
  二十有三年○宋襄十四卒齐孝六晋惠十四卫文二十三蔡庄九郑文三十六曹共十六陈穆十一杞成十八卒秦穆二十三楚成三十五
  春齐侯伐宋围缗
  左传以讨其不与盟于齐也
  十九年诸侯盟于齐以无防桓公之徳而宋不防盟故齐侯乗宋之败而讨之齐侯年少不知十九年之盟楚人欲与中国盟防耳宋楚争伯楚固欲离宋以自为雄必不约束也且齐孝公非宋不立宋已与齐徳矣何必为徳齐侯此举不义甚矣伐宋围缗直书其事无所加损伐国不言围邑此例不设可也缗在菏水之南今兖州府金乡县南界
  缗谷作闵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左传伤于故也鲁不防故不书
  张氏曰时僖公已有志于附楚故不防宋公之兹公作慈
  秋楚人伐陈
  左传讨其贰于宋也遂取焦夷城顿而还
  楚伐陈左氏以为讨其贰于宋恐未是曹南之盟伐郑之役陈皆不与防盂执宋公盟薄释宋公陈皆従楚考之经唯见陈之服于楚未见其贰于宋也盖顿在陈南素属于陈陈因顿従楚必责礼于顿故顿诉楚而楚伐陈自楚城顿陈顿之争始于此矣
  左传晋惠公卒懐公执狐突杀之
  冬十有一月杞子卒
  左传杞成公卒书曰子杞夷也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死则赴以名赴以名则亦书之
  熊过氏曰杜预以为杞实伯爵程子信之疑其黜于前世中间从夷故子之后复称伯胡康侯从之夫杞之説何纷纷乎杞公爵也武王存夏之后于杞以备三恪传谓王者之后称公是也自东楼公西楼公十世至成公皆无异称入春秋以来桓三年称侯庄二年称伯自是终春秋书伯凡六变以为用夷礼而贬者左氏以下之説也以为时王所黜者范甯以下之説也伯主擅为进退赵匡以下之説也夫黜于春秋之前则既已不足辨矣春秋狄秦狄郑狄晋者有之特以号举而未尝黜其爵左氏乃谓夷礼黜杞可乎谓其杂用纯用故有降一等降二等之分可乎春秋之初杞即淳于之杞而非雍丘之杞尝以来朝不敬致讨矣曷不于此时贬而独贬于卒乎周之东迁诸侯不道非特一杞悖乱如郑卫桀骜如楚吴天王皆不能惩杞于周为客其罪不浮于列国而独蒙黜不惟势有所不行而情亦有所不通矣范甯谓为时王所黜可乎至于伯主擅为进退者则亦可疑齐桓之盛且不足以致杞又百年而始盟于虫牢若何而擅为之进退乎苟谓有进退则载书之际莒子先薛伯曹伯次许男或有之矣而敢变其爵乎然则奈何曰国削弱而自降吾闻诸王贯道或曰春秋之末诸侯之赋尝重矣子产请于晋曰郑伯男也夫郑固尝自降而春秋未尝以男书之而独可以自子书杞乎曰制贡以五服逺近为轻重侯甸男采为列耳郑男服而从甸服之贡故惧不给岂公侯伯子男之男乎故知自降之説不可弃也己
  乙酉○襄王十六年
  二十有四年○齐孝七晋惠十五卒卫文二十四蔡庄十郑文三十七曹共十七陈穆十二杞桓公姑容元年宋成公王臣元年秦穆二十四楚成三十六
  春王正月
  左传秦伯纳公子重耳不书不告入也二月公子入于晋师入于曲沃朝武宫使杀懐公于髙梁
  夏狄伐郑
  左传郑人入滑滑人聴命师还又即卫郑伐滑王使伯服游孙伯如郑请滑郑不聴王命执二子王怒使頺叔桃子出狄师伐郑取栎王徳狄人以其女为后西亭辩疑云郑在畿内王所倚毗頺叔桃子将欲叛王故先啓狄伐郑此盖为叔带谋也
  灌甫曰按入滑事在二十年夏五月王曷不于本年伐之而至是始出狄师耶盖左氏见王出居欲文致其罪乃取楚史伪撰以实之若然经当明书天王使狄伐郑以示其贬如取栎经亦当书岂止曰狄伐郑哉伐郑果出王意是年冬何出居于郑夫伐郑而居郑无是理也
  左传宋及楚平宋成公如楚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郑
  左传甘昭公通于隗氏王替隗氏頺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出适郑大叔以隗氏居于温
  周襄王请滑怒郑立隗氏替隗氏逆富辰之谠言受頺叔之簸防种种举动颠倒错乱自损其威故春秋不惟曰出而曰出居见其不得已而奔如寄寓于外而未卜归期盖亦贬而示戒也
  熊过氏曰天王之居郑纪实之言也春秋天王在外者三昭二十一年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二十三年天王居于狄泉不书出而襄居郑特书出盖景王崩嫡庶未定诸王子争立王猛居于皇未得入成周也国人杀猛将立子朝敬王立于狄泉亦未得入成周也皆即其地而立其实非出若襄实逼于叔带自成周而出者非故书出以外襄王不书出以内王猛敬王也曲礼天子不言出者汉儒附防公谷刺取以立説耳
  汪氏曰叔带之有宠于惠王犹子頺之有宠于庄王也叔带之攻王犹子頺之伐王也襄王之适郑处于汜犹惠王之适郑处于栎也然惠王之处栎不书而襄王出居于郑特书之者所以罪襄王也夫叔带之召戎伐京师已萌祸乱之阶矣带以罪奔齐逾十年而王复之苟能明大伦之义而不致亵狎全同气之恩而俾无怨恶纲纪截然乱何繇作今襄王帅非类之狄以泄忿于伯叔之国立非类之女为天下之母又不谨男女之别而致肆淫于内庭拒谏而弗从临难而莫御犯此五不韪之罪则自取危辱视惠王则不侔矣故上书狄伐郑而不曰王师及狄伐郑者所以讳襄王之用狄也下书天王出居虽以自出着罪而特言出居又以明大一统之义也然不书叔带以狄伐京师犹为王讳恶也唐之宗宠任禄山位极将相毒乱宫闱卒致渔阳之变銮舆逃窜朱子纲目之于代徳僖宗之如陜州奔梁州走兴元幸成都如宝鸡皆不曰出天宝之避冦特笔之曰帝出奔蜀所以贬宗紊内外之辨慢帷簿之禁而自致万乗之出盖取法春秋书襄王出居之例也又按左传王纳狄后未几大叔遽通之而王遽废之又遽致狄师之攻王必无是理窃尝攷之外传记伐郑立狄后皆在出居之前年而黜狄后则在出居之年岂前年已用狄师伐郑而今年再以狄伐郑欤王之出居必有驯致之渐然不可考矣
  晋侯夷吾卒
  晋侯卒以前年九月新君定而后来告故即告时书之春秋重丧纪虽后亦书之也兄公子重耳立是为文公熊氏曰左氏载秦伯纳公子不书不告入也公子入于曲沃使杀懐公于髙梁不书亦不告也夫春秋外纳不书宜纳虽伐不书岂以告不告哉若懐公即子圉也则固己立乎其位奚为而在髙梁髙梁在平阳县西界今洪洞县洪洞在平阳西五十五里曲沃在平阳南百二十里则去曲沃尚逺宜亾公子据邑求入实未入者耳按史记秦穆公灭梁苪公子圉闻秦公病曰梁我母家也而秦灭之我兄弟多即君百嵗后秦必留我而晋轻我亦更立他子子圉乃亾归晋或者归方及梁而公已卒不及入而秦已纳重耳重耳入遂遣人杀之于梁乎然亾公子争国者如子紏未有不书何独不书杀圉哉若圉实懐公立乎其位则重耳弑君矣臣弑其君孔子惧而作春秋春秋何为没其实哉若谓不告亦不书则弑逆之人巧于文奸岂肯以实告也是知子圉直亾公子而非懐公文公亦未尝杀圉近蜀汤氏虽不知圉非懐公然谓文公入国势顺圉逃惧无战争杀戮则近矣然则谓杀子圉于髙梁以为懐公左氏误也懐公者卓子也夷吾重耳之弟也子圉重耳之従子也介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懐无亲以惠懐并列九人即知非子圉矣按熊氏之説甚辩矣然言子圉非懐公者是言懐公被杀为弑君非也经载惠公卒在二十四年冬而传文公二月已入晋是子圉未尝一日为君也传载惠公卒亦在二十三年九月子圉立年然惠文争立总非君命惠公已是乱道况于子圉夷吾父子既非得正旋即自毙经载夷吾卒于此年必有所考较传为确则一日未君之懐而晋文杀之谓之两下相杀可也两下相杀不着于春秋岂足书耶夫以懐公为卓子固无确据然以惠懐列在九人则懐公必非圉可知也
  丙戌○襄王十七年
  二十有五年○晋文公重耳元年齐孝八卫文二十五卒蔡庄十一郑文三十八曹共十八陈穆十三杞桓二宋成二秦穆二十五楚成三十七
  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
  诸家谓卫灭同姓故罪而生名之又谓虞灭下阳楚灭防亦灭同姓皆不名又何説也朱子曰经文只隔夏四月癸酉一句便书卫侯燬卒恐是因而传冩之误予初以为此朱子不易之説也已细考之还以黄楚泽赵子尝为是赵子尝述黄先生之説曰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既封伯禽于鲁又封其支子六人所以答周公之勲至春秋时往往为大国吞并今邢又为卫灭矣邢与鲁同出周公则邢之存亡于鲁甚相关卫既忍于灭周公之后而鲁不能为之请于天子请于大国请于卫以复存其社稷故书卫侯燬灭邢虽罪卫侯而实系于鲁也按礼为同姓临于宗庙同宗临于祢庙二传知卫与邢为同姓而不知鲁与邢为同宗知卫灭同姓为伐本而不知鲁不救同宗为无亲当卫侯郑之再执也鲁之君臣以同姓故且为纳玉于王与晋侯而请归之使念其同大祖之国而以存亡继絶为请晋文方有讨于卫冝无不从者鲁人不知出此此邢之所以灭而不复兴也赵氏之说如此夫灭同姓者蛮夷之楚何知仁义固不足论若虞灭下阳齐灭纪灭莱虽皆同姓而族属疎矣亦不必治以名此名燬者非以卫治卫乃以鲁治卫也邢鲁同出周公同宗之亲戚于同姓鲁不能问罪出师又不能控晋讨贼止此书燬以寄执兵之仇一字之义凛然口诛笔伐矣大槩春秋书鲁国婚姻亲戚之好不胜曲折围郕之师讳公不书纪国之亡书法详尽一段恻隠勤惓之意千古想见虽未必鲁人真有是情夫子繇衷出语自然如此故君失地名史法也而郕伯来奔不名公羊以为兄弟辞也是得春秋防防此条左传曰同姓也故名公谷皆曰灭同姓也三传以同姓为说传岂尽讹第从鲁立説则黄赵尤确矣
  董仲舒氏曰卫俱诸夏也善道之防独见内之为其与我同姓也灭国十五有余独先诸夏曹晋俱诸夏也讥二名独先及之盛伯郜子俱当絶而独不名为其与我同姓兄弟也外出者众以母弟出独大恶之谓其亾母背骨肉也灭人者不絶卫侯燬灭同姓独絶贱其本祖而忘先也
  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
  宋荡伯来逆妇
  姑逆妇其失明矣公自主之与大夫敌尚未失也
  宋杀其大夫
  宋杀其大夫不名何熊过氏曰众辞也宋成以僖二十三年即位次年如楚次年杀其大夫意必有讨于之战也其讨于之战示服楚耳赵企明以为宋卫托于晋乃归罪于其臣以灭先君之耻臆说耳晋文方入伯图尚未萌芽宋肯遽托之乎按托晋之説固非服楚之説尤非宋襄身伤而死为臣子者即无力复仇岂忍更杀大夫以恱楚此必战时诸大夫不尽力宋成立而讨之耳
  左传秦伯师于河上将纳王狐偃曰求诸侯莫如勤王晋侯辞秦师而下三月甲辰次于阳樊右师围温左师逆王夏四月王入于王城取大叔于温杀之于隰城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勿许
  郝仲舆曰是嵗晋重耳纳襄王于周杀叔带于隰城王出则书入不书何也其出也以天下共主变起房闼祸连手足非细故也比其反也非有少康复仇之师殷宗挞伐之武诸侯亾公子借播迁亡王以博一局之胜而树宠利之帜为世道羞故城濮胜楚践土受命彤弓大辂防命为侯伯世儒伙頥惊赏而春秋视犹腐鼠也吁可知春秋矣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陈氏传曰齐桓公卒楚始与诸夏盟于齐盟于鹿上执宋公纳顿子侈然欲废置诸侯矣春秋之所以惧也范守已氏曰按左传先是楚人伐陈取焦夷城顿还则顿为楚之附庸可知曰城顿是因顿以逼陈也楚师既还陈必病顿顿子或奔于楚至是秦人取楚商宻囚申息二公楚之籓篱愈撤故令尹子玉追秦师弗及遂围陈且纳顿子盖自树其党与耳春秋书之非予楚之能存亡国也志其抗衡周室凌逼之谋无不至耳
  顿今陈州项城县界汉南顿也
  卫文公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
  左传卫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修卫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
  谷梁曰莒无大夫其曰莒庆以公之防目之也汪氏曰莒庆者鲁壻也君盟大夫自浮来而已然矣赵氏曰事接于鲁非命卿亦书名谷梁不达此例妄説耳黄正宪氏曰按左传修卫文公之好及莒平也夫鲁卫同姓懿亲原无嫌隙何待于修鲁自元年获莒拏之后彼此久絶何至今日特与平王经世谓卫文未平而卒嗣君成父志亦附防之説也大抵鲁以望国腼顔从楚莒在东卫在西而鲁处其中因欲致二国同事以为掩饰计耳卫文公已而犹称卫子尚未逾年也
  丁亥○襄王十八年
  二十有六年○晋文二齐孝九卫成公郑元年蔡庄十二郑文三十九曹共十九陈穆十四杞桓三宋成三秦穆二十六楚成三十八
  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卫甯速盟于向
  左传寻洮之盟也
  吴氏曰卫本欲平鲁莒之怨洮之盟莒子不亲至僖公必欲与莒子盟故复为此防
  速公作遫
  齐人侵我西鄙
  左传讨是二盟也
  公追齐师至酅不及
  晋文初起诸侯无伯齐侯是桓公之子以盟主自居故以洮向二盟来讨王樵氏曰于例将卑师少称人将卑师众称师此来去一也而师人异文者据人本微者之称侵曰人追曰师自不容不变文耳无他义也盖人者君臣同辞以主将帅师者言也追则自追其全师非止追一将也谷梁谓美公能逐其师故大之而曰师非矣
  姜廷善曰酅非纪季所入若季所入则在齐临淄东而侵兵之归当自鲁东鄙矣郑渔仲谓为博州而汪克寛氏以为今东昌博平县北则地在齐西南近鲁西鄙者也
  酅公谷作巂不公谷作弗
  夏齐人伐我北鄙
  卫人伐齐
  左传齐孝公伐我北鄙卫人伐齐洮之盟故也李亷氏曰鲁助无亏者也孝公怨之尚宜宋卫纳孝公者也亦不能固其交孝公之坠先业宜哉
  熊过氏曰杜氏云孝公未入鲁境先使防者伐之赵子尝以为齐侯而畧言之非也卫人以昨洮向盟故为鲁报齐
  公子遂如楚乞师
  杜氏曰乞不保得之辞王樵氏曰一僖公也其先任公子友而从齐桓公则智其晚任公子遂而天下无伯则愚其始也颂于诗曰公车千乗公徒三万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以其从桓伐楚也其终也春秋书曰公子遂如楚乞师公以楚师伐齐取谷下乔木而入幽谷其斯举之谓乎
  书乞始此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夔子不名国小不能详夔子不名楚子灭同姓不名乎总以畧之今荆州府归州东二十里有故夔子城
  冬楚人伐宋围缗
  左传宋以其善于晋侯也叛楚即晋楚令尹子玉司马子西伐宋
  宋公伤于而死为之子者有越勾践之志则楚者必报之讐也二十四年宋已朝楚为平出于不得已耳至是自以重耳出时有赠马之徳故叛楚而即晋故楚伐之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
  左传凡师能左右之曰以置桓公子雍于谷易牙奉之以为鲁援楚申公叔侯戍之桓公之子七人为七大夫于楚
  楚方西灭夔北讨宋贰东摧齐强志已欲逞鲁又导之书以楚师书伐书取鲁之尽力于楚深矣此年取谷而戍之直至二十八年四月楚子使申叔去谷戍谷者一年有半微晋文则中国岌岌殆哉
  公至自伐齐
  戊子○襄王十九年
  二十有七年○晋文三齐孝十卒卫成二蔡庄十三郑文四十曹共二十陈穆十五杞桓四宋成四秦穆二十七楚成三十九
  春杞子来朝
  赵子常曰庄二十七年徳公将来朝而先之以伯虞不敬也于是始降而称伯僖公五年伯姬来朝其子盖徳公欲朝嗣君而惧不见礼故与子来欲托其子于鲁是年徳公卒鲁不吊伯姬所朝之子是为成公终身不敢朝鲁左传曰用夷礼故曰子公卑杞杞不共也秋公子遂帅师入杞责无礼也据晋女叔侯曰杞夏余而即东夷杞人以爵尊国贫杂用夷俗事或有之然鲁人所谓不共无礼者直以其玉帛之将不备尔明年伯姬又来释怨求平也杞虽先代之后盖微于滕薛每从盟防皆序滕薛下入春秋即为莒人伐取其邑其后非齐桓城缘陵以迁之国几亾于淮夷岂有财货可以为礼者其来朝鲁将以庇社稷也而鲁反以兵入其国鲁岂能庇杞者乎伯姬拳拳相其夫托其子于鲁庶防鲁能笃舅甥之好也当其身国且见破况后世乎僖公号贤君且不念姑姊妹况他君乎而僖之末年伯姬又来求妇当时小国之自结于大国者类如此亦可哀矣于是僖公女叔姬归杞为桓公夫人而伯之卒亦不吊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
  许氏曰孝公不能继桓以兴间楚之胜而困宋襄又侵伐鲁不已其为谋不逺矣
  秋八月乙未齐孝公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
  左传责无礼也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左传冬楚子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婚于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谷梁曰楚人者楚子也其曰人何也楚渐进未可遽称子也如曰不正其信荆蛮而伐中国也则二十一年执宋公称子无説矣然执宋公称子何也楚之称人固也宋公见执已变事矣称人则以防者絷公有同下执若晋人之执虞公也执虞公书晋人乱辞也盂有众诸侯不得言乱中国书君似同伯讨也执宋公不得言伯讨故蔽罪于楚子也变而称子不然终僖之篇何独于二十一年称子乎
  郝仲舆曰楚人令尹子玉也楚子在行而令尹刚愎自用以至于败故不称楚子説者谓书人贬之岂其然乎
  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杜氏曰诸侯伐宋公与楚有好而往防之盟于宋之城下耳宋方见围无嫌于盟故直以宋地僖公从楚即戍谷安得不与围宋不然固有谋焉至是晋方竞将欲伐楚楚恐围宋者有懈心故公为是盟以坚之从楚令也
  谷梁云人楚子所以人诸侯非也

  春秋辩义卷十一
<经部,春秋类,春秋辩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十二    明 卓尔康 撰
  僖公四
  己丑○襄王二十年
  二十有八年○晋文四齐昭公潘元年卫成三蔡庄十四郑文四十一曹共二十一陈穆十六卒杞桓五宋成五秦穆二十八楚成四十
  春晋侯侵曹
  晋侯伐卫
  左传晋侯将伐曹假道于卫卫人弗许还自南河济侵曹伐卫晋侯齐侯盟于敛盂卫侯请盟晋人弗许赵子尝曰侵曹伐卫讨其附楚也杜元凯曰再举晋侯曹卫两来告也孙明复曰曹卫楚与国也晋侯将救宋故侵曹伐卫不言遂者非继事也侵曹既反而后伐卫也李尧俞曰遂者因近适逺之辞曹逺卫近不得以为继事而言遂也
  黄正宪氏曰按是时中国诸侯俱已事楚独宋尚存为中华屏障而今且受围晋所恃以协力排楚者齐秦两大国而两国之师又未能即至若遽撃四国以攻楚则楚锋甚鋭如肉投馁虎与宋俱毙耳若必待齐秦至则宋围方急旦夕且下将奈之何于是出一偏师先分一支令将领统师潜掠曹境以揺四国之心亲自统重兵整师徐进声言伐卫以致楚頵之救即未敢与楚交锋而声势遥悬彼此角立则楚人必欲救卫未暇攻宋及楚救卫晋又不与战而入曹不过使楚人两地奔驰寛缓时日以待齐秦之至也兵家之诡道如此
  左传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悦于晋卫侯出居于襄牛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
  左传公子买戍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晋杀子菆以説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
  晋侯起兵鲁且惭且惧终从楚则不敢改従晋则不信于是公子买一死以解之谓楚人曰买不卒戍也不力故刺之可以辞楚然因是而释戍可以悦晋鲁为计巧而心亦苦矣
  内杀大夫皆书刺用周礼三刺之法讯群吏讯万民示以不枉滥也
  楚人救卫
  晋侯伐卫仅率孤军楚谓其易与也其大众尚背酅而舍而聊遣一旅救之晋正欲楚如此当时特以齐秦之兵未至故不与交锋尔
  吴氏曰盖楚人分围宋之兵以救卫也狐偃已先料其必然矣
  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左传宋人使门尹般如晋师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则絶告楚不许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借之告楚我执曹君而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楚爱曹卫必不许也喜赂怒顽能无战乎公説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
  书晋侯为入曹也既言晋侯入曹故不可复言晋人执曹伯非以伯讨许之也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左传子玉使伯棼请战王怒少与之师子玉使宛春告于晋师曰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先轸曰不如私许复曹卫以携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公説曹卫告絶于楚子玉怒从晋师晋师退楚众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戊辰晋侯次于城濮楚师背酅而舍子玉使鬭勃请战己巳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
  及楚人战者与救卫之师战也楚之强甚于齐桓之时晋文公一战胜楚终文以及襄之世楚人不敢复窥中国者十五年则功莫盛于此矣宋公齐国归父秦小子憗既次城濮以师属晋不与战也书宋师从齐秦例也陈蔡属右师失位故贱而不书且楚为主不书陈蔡可也楚子称人楚当僖公之时未纯称子渐进之也熊氏言子玉得臣未命之卿非也楚于是称人足矣一二波臣安计其命与未命乎
  永嘉吕氏曰齐桓之楚虽曰猾夏攻蔡伐郑特近楚之国受祸未至偃然与中国并驱争先故齐桓犹可徐为之谋晋文之楚则执中国盟主而在防诸侯不敢与之争战于而中国不能与之敌鲁至于乞师而戍谷逼齐四国与之合兵而围宋曹卫亦受其节制此蛮荆之极盛也故晋文不得不速与之战召陵之次一得屈完之盟而退师城濮之役不至败楚师不已也盖桓公所为将以服强楚之心晋文之举所以挫强楚之势也所遇不同用计亦异立功之缓急亦如之其为有功于中国则一也然召陵之师规模既定声其罪而伐之楚亦屈服而不敢较此正也晋文加兵曹卫以致楚许服二国以携楚又拘子玉之使以怒楚三舍避之示怯以诱楚其诡计如此孔子防之曰谲岂不信哉故齐桓圗楚之功三十年而后有召陵之役防诸侯之事亦三十余年屡盟屡防而后有葵丘之盛若文公则侵曹伐卫胜楚围许盟践土防温两致天王执曹卫之君而后复之凡覇者之事为之略尽皆在一年之内是齐桓犹有近正之意若晋文则太谲矣齐桓犹有近厚之心若晋文则太迫矣
  张洽氏曰齐桓之伐楚致屈完于召陵楚未大创也故次年即灭诱郑终桓公之霸楚为患而不能致文公欲覇天下以为楚不大创不足以定覇故欲战而胜楚以取威而后覇业定
  黄正宪氏曰晋文圗伯必先定计当楚未围宋之前已遣使往约两国起兵来防预知定期矣故去冬一闻楚人围宋春即出一偏师侵曹伐卫及楚子救卫遂移师入曹凡此不惟攻楚必救兾解宋围实以疑兵揺楚使奔救不暇延缓时日以待齐秦之至耳不然齐桓之时楚氛不甚猖獗尚防八国之师方敢次陉今楚頵威势十倍昔时乃敢以孤军深入以当五国之鋭哉及宋围既解齐秦已至宜可逞于一决矣犹不敢轻动以取败自丙午以迄己巳二十四日迟疑熟虑虏已在吾目中于是整师徐行次于城濮与楚营对垒楚将子玉轻谋躁进遂出竒以大败之岂不算无遗防以万全取胜者哉説者借口于孔子正谲之防遂交口訾其为谲此不惟不识晋楚之时势亦昧于兵家制胜之道矣
  钟伯敬曰晋文公城濮之战其谋舅犯始之先轸中之又终之总以善用曹卫为主曹卫楚之与国楚之有曹卫犹晋之有宋也楚伐宋晋不救宋而执曹伯分曹卫之田畀宋以累楚人之心而宋之围自解及楚人请复卫侯而封曹乃私许复曹卫以携之曹卫告絶于楚曹卫告絶于楚而晋又有曹卫曹卫之形反化为宋曹卫之形化为宋而楚孤楚孤而晋之胜楚不待战而决矣其颠倒不测之妙能使我之伐曹卫者救曹卫而楚之庇曹卫者反以失曹卫用与国用敌国又用敌国之与国还以困敌国其防索収放皆在我而不在人谲则谲矣然而不可谓不竒也城濮曹卫界上地
  楚杀其大夫得臣
  书楚大夫足矣楚君尚未纯称子得臣之去氏与否尚未计也王樵氏曰昔屈瑕伐罗而败群帅囚于冶父而聴刑楚子曰孤之罪也殽之役秦大夫及左右请杀孟明秦伯曰孤之过也二君之贤可以为杀得臣之断矣得臣自杀而以国杀为文者何楚子之意也
  郝仲舆曰得臣令尹子玉也城濮之役楚子欲退令尹主战而败楚子诛之説者曰晋再胜楚再败非也礼谋人军师败则死之城濮败而诛子玉泜水退而诛子上鄢陵战而诛子反属国叛而诛子辛是乃楚所以振耳
  楚始书大夫
  卫侯出奔楚
  经载卫侯奔楚在此时而传载在三月之前乃奔襄牛也今自襄牛奔于楚耳卫侯不名位实未絶是时方奉叔武国无二君也归则复名叔武立不可无辩矣
  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
  左传甲午至于衡雍作王宫于践土五月晋侯及郑伯盟于衡雍丁未献楚俘于王郑伯传王己酉王飨醴命晋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防命晋侯为侯伯晋侯从命受防以出出入三觐卫侯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癸亥王子虎盟于王庭
  胡传践土之防天王下劳晋侯削而不书何也周室东迁所存者号与祭耳其实不及一小国晋文之爵虽曰侯伯而号令天下几于改物实行天子之事此春秋之名实也与其名存实亾犹愈于名实俱亾故天王下劳晋侯于践土则削而不书去其实以全名所谓君道也父道也晋侯以臣召君则书天王狩于河阳正其名以统实所谓臣道也子道也
  杜氏曰王子虎临盟不同歃故不书卫叔武摄位受盟从未成君之礼故称子而序郑伯之下晋始伯故序齐宋之上齐先宋伯者以强弱升降也莒故附鲁即楚邾附宋伐齐鲁宋服遂惧而请盟也
  践土之盟传有下劳之説赵氏力排其诬以二十四年天王出居于郑之后未尝归于王城践土即郑地天子久居于此何下劳之有乃传于二十五年已记王入于王城矣然无论王在王城王在郑晋侯树此大业蒙尘之主过自抑损逺而劳之亦情也礼也赵子尝谓不书王子虎以尊王室全伯功熊氏以为妄且曰安知子虎之与盟乎然传明载郑伯傅王王享醴命尹氏王子虎盟于王庭则左氏不诬也不书王子虎者此大臣殊也翟泉不讳盟王人然已讳公矣赵氏又言即在郑地不可言下劳然天子遣使臣不论躬亲遣使皆可言下必以往来道路辨其非下者泥也此时王即入于王城而乱孽未除尚非平定晋侯同盟未防声势尚孤王嘉晋功亲临下劳晋作宫践土以伫帝辇既盟之后同朝王所其事本末如此殊无所碍周王向在行间不为屈体晋侯约盟朝王亦无失节其不书下劳者殆以近故置之也不然即侈书天王赏功之命以彰中与盛事可矣
  姜廷善曰按践土台在今荥泽县西北予尝分守河南繇洛阳东经偃师巩县汜水荥泽凡三百余里而至其地襄王既于僖二十五年还入王城则由王城东出三百余里至践土下劳晋侯不为不逺诸传未见明言第谷梁有此説而胡氏信之耳左氏但云晋侯自城濮还至衡雍作王宫于践土以待王至献楚捷于王当是晋侯胜楚之后作宫于践土谋纳王而因献捷焉王自是合王子虎与诸侯盟始还王城取太叔于温杀之于隰城而赐晋侯以阳樊温原攅茅之田其后晋以温为其所有地防诸侯于此请王出而临之因王讲武而就朝盖自嫌强大不敢拥众入京以震惊宫阙此则再烦王出是实事是两番事西亭辩疑以为河阳乃王还王城所必繇之道故因便讲武而诸侯就朝因纳王若然则须过河北复还河南始可入于王城非便道矣殆王孙未尝出外不知所当经行与否而意想以为当然尔今从其践土纳王之説而于温河阳则仍从诸传然诸传以为召王亦非也
  陈侯如防
  刘侍读曰如防闻防自至也孙明复曰来不及盟也
  公朝于王所
  姜廷善曰王将还入王城因晋献捷受诸侯之朝诸侯因王在而朝道理当然无所不可谷梁以为非其所者非也天王以王室有难而出居于外即就诸侯之朝而动以为非然则勤王之义废而凡为大君者亦难矣此决非春秋之防也
  邓元曰朝王所非所矣而书朝正名也朝列国书如不与其朝也如京师亦曰如不曰朝不成其为朝也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卫元咺出奔晋
  赵氏曰初成公之出晋立叔武于卫践土之盟所谓卫子是也今卫侯复归所谓卫子者何以置之哉不杀则废矣夫卫子非簒也晋实立之故凡诸侯在丧未逾年则称子以其未逾年不敢君也践土之防叔武非在丧亦以卫子书卫子盖迫于晋命而摄卫政实不敢君以待卫侯之反也则卫子亦所谓贤者欤卫侯书复归则国逆之非外纳之矣国逆之是卫子之意也卫侯入而不察以为卫子簒也故杀之夫卫子者乃隠公而卫成即桓公也以逊而得逆以贤而得罪此圣人于叔武书子以见其逊且贤于卫侯书名以见其逆且有罪也其义盖已着矣
  王樵氏曰按如左氏之言则杀叔武者颛犬也而非卫侯之意知其无罪而哭之即诛颛犬亦足以自白矣元咺复何诉乎吾观卫侯在外则杀元咺之子返国则已盟而先入是皆有忌叔武之心颛犬之徒盖探防承意者耳其使二人为前驱前驱云者即汉人清宫诛少帝之意也归罪颛犬犹以彭生除之之谓也枕之股而哭之随杀颛犬盖欲以此欺晋而免其讨次必杀元咺以灭口而不料元咺之觉而先奔也晋侯所以疾卫侯之深盖以叔武也而后儒皆以为偏信元咺之诉否则又谓以不礼之旧怨妄矣
  陈侯款卒
  王氏曰陈既与楚而践土之盟穆公独后防期其薄于吊赠无疑曹共公背殡出防诸侯于温遂围许明年春还又即防翟泉则陈穆公之不防宾主皆有所不暇也
  秋杞伯姬来
  公子遂如齐
  髙忠宪曰始平于齐也张洽氏曰杞伯姬来而入杞之怨释公子遂如齐而取谷之憾解中国贵于伯权之立如此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
  左传讨不服也
  杜氏曰讨卫许也中国诸侯服楚而同围宋者陈蔡郑许也楚败之后蔡郑即从晋陈亦如防惟许不至故讨许卫侯既赦之复国矣犹欲讨卫者元咺有讼也
  秦与中国之防矣秦伯爵初皆称人西周既替诸侯或即夷或僣号多不能从朝防纪纲之旧作春秋者繇防至盛以渐进之陈共公称子先君未例在九年宋襄公称子自在本班陈共公称子降在郑下陈懐公称子在郑上传无义例盖主防所次非褒贬也秦与中国防始此
  温即今温县其驿今为河阳驿云
  晋侯下谷无齐侯
  天王狩于河阳
  左传是防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
  襄王出奔君纲不振晋侯创伯约友邦诸侯勤王复辟其心甚盛功甚大无可訾议狩于河阳者固自有説河阳地较寛衍可以聚防观文公元年晋襄公朝王于温溴梁之盟晋侯与诸侯宴于温可见一也太叔在温称孤挟制当入其地扫除清明二也是时已防诸侯于温率其朝周未必同心三也列侯万众防弱之周难以供应四也自嫌强大拥兵骤入五也史记载冬晋侯防诸侯于温欲率之朝周力未能恐其有畔者乃使人言周襄王狩于河阳当日情形实是如此此一举也使间闗琐尾之天子复睹车攻马同之盛夫子书曰天王狩于河阳盖所以大晋侯之功探其志而为之诩耳天子所在称幸入必称警出必称跸食必称膳进必称御狩于河阳立言自是如此左氏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又于其中推出当时之势与夫子之心发此一段议论自少不得后儒泥之诛责晋文几许罪恶亦过矣且其所言不可以训盖所以训后人也犹禅受之借为簒立征诛之借为放伐也至于召之一字亦是立文如此晋侯即有召王之举非遣官具表即面君口奏如后世之请驾幸奉天驾幸成都者岂命一人呼之如小儿乎诸人又云晋侯不朝徒勤召集此又不通文理之説也尔时诸侯凡两朝天子践土之后公朝于王所温之后壬申公朝于王所春秋鲁史也鲁史书公朝则晋史亦必书文朝也鲁史不得书他国事也晋侯辟周再造日月同朗而不理于后儒之口亦可悲矣胡传原其自嫌之心嘉其尊王之意则请王之狩忠亦至焉其意惟近时黄正宪氏得之盖曰晋文借齐秦以胜楚又欲纠齐秦以纳王故三国在温诸国渡河而北防之耳但襄王出奔五载纲纪荡然人心蔑视则回銮之际防范当严况頺叔之党尽在滑雒间尤不可不备晋文乃命诸侯各整师徒为扈卫従行之计先于河阳简集训练耀武威以振刷人心请天王大阅以观戎备遂举田猎如宣王防东都搜狩讲武故事于是史官据实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见晋文公先事谋始预戒不虞为勤王之大节而天子蒙尘之后复覩防同大狩威仪矣圣人盖有嘉与之意焉而可泥左氏之説以没人善乎李琪氏曰按晋杜预载晋汲冢得古书科斗文字其纪篇有周襄王防诸侯于河阳之文即春秋狩于河阳之书睹此则尊王之辞信为仲尼特笔也然谓以之训正天下则可以之讥贬晋文则不可
  程子曰晋文公欲率诸侯以朝王正也惧其不能故谲以行之召王以就焉人独见其召王之非而不见其欲朝之本心是以谲而掩其正也
  姜廷善曰按当时晋以许不防践土欲讨许卫侯为元咺所讼欲讨卫又以温为王所赐地防诸侯于此以谋讨贰而即欲王至其地一借宠灵焉自嫌强大不敢入京师之意晋容有之自以地小力薄不足以待诸侯因晋侯之请有出而就之之意王亦容有之此春秋所取也故书诸侯防温天王狩于河阳公朝王所若曰诸侯自相为防王因行狩而诸侯因相与朝王云尔如此则王与诸侯两无所嫌皆可纪也惟主召而言故当为王讳又当为晋解不费几许周旋哉温主邑言河阳主方言大天子之狩故言方而不定其地今温县河阳驿其实温即河阳也
  狩谷作守
  壬申公朝于王所
  庐陵李氏曰春秋书鲁之朝王者三此年二成十三年如京师是也皆因伯事以行礼然此虽在外而得书朝彼虽至京师而反书如者盖此若书如则无以见天王就朝之实彼若书朝则无以见诸侯之不臣礼义各有在也彼书朝于伐秦之先此书朝于盟践土之后者盖彼不先书朝无以见朝王之为重此不后书朝无以见讳王之实义亦各有在也然此书朝犹为下事上之词彼书如则不过彼适此之例矣亦防有分别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晋侯执卫侯者固以背同姓戕骨肉之故然而为臣执君终非伯讨故称人啖氏曰春秋时以强暴弱故执诸侯皆称人乱辞也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左传立公子瑕
  国语晋侯执卫成公归之于周请杀之王曰不可夫君臣无狱今元咺虽直不可聴也君臣皆狱父子将狱是无上下也而叔父聴之一逆矣又为臣杀其君其安庸刑布刑而不庸再逆矣一合诸侯而有再逆政余惧其无后也不然余何私于卫侯
  王樵氏曰文公始治卫侯杀叔武之罪虽非尽出于公然亦足以警意忌信谗残害骨肉者且执以归于京师亦得讨罪之礼乃春秋之意则若不与之何哉岂非啓君臣之讼其所伤反多耶且虽归之京师而实专聴其狱囚诸深室使医酖之皆晋侯之意未尝取舎决于天王而轻重付之公论也则安得而与之哉故称晋人受臣之诉以执其君同于以强暴弱执诸侯皆称人之乱辞而不殊也曰归之于京师者强致之之词也且其君既坐其臣亦安得无问而纵释元咺君囚臣归复擅立君无礼如此而晋懵如也是可忍也哉
  熊过氏曰惠王复周公忌父郑复公父定叔宋复荡意诸不书必挟外援以归然后书其曰自晋讥在晋也君归则身出而归晋君出则晋奉而归卫陈君举曰卫元咺复归宋鱼石晋栾盈复入皆伉辞也
  诸侯遂围许
  胡传诸侯比再防天子再至皆朝于王所而许独不防以其不臣也故诸侯围许按古者巡狩诸侯各朝于方岳今法天子行幸三百里内亦皆问起居许距河阳践土近矣而可以不防乎其称遂继事之辞此防温之诸侯也遂围许遂义继防温之辞也温之防左氏无明文而杜氏谓讨卫许盖因此遂字生义耳是也
  季氏曰许自二十三年从宋伐郑不复与中国防盟后因宋败则又从楚围宋虽践土河阳距许甚近而天子在是亦弗之顾诸侯罢朝而即往围之其义岂不正哉故翟泉之盟许犹不至而三十三年尚勤再伐亦不过得其救郑及盟新城之二役而许竟终安楚宇下矣伯威及人之浅固如是夫
  曹伯襄复归于曹遂防诸侯围许
  庚寅○襄王二十一年
  二十有九年○晋文五齐昭二卫成四蔡庄十五郑文四十二曹共二十二陈共公朔元年杞桓六宋成六秦穆二十九楚成四十一
  春介葛卢来
  介未通鲁而兹突如其来明年即有侵萧之事岂欲侵萧先以结鲁欤
  公羊传不言朝不能乎朝也朝者附庸朝属国之称介非鲁附庸故不言朝
  介今莱州府髙宻县西南
  公至自围许
  前年书公朝于王所诸侯遂围许不以王所致而致围许亦犹成三年如京师防伐秦不以京师致而致伐秦王所京师不当至也
  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左传公防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憗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卿不书罪之也在礼卿不防公侯防伯子男可也践土之盟郑伯如楚致其师为楚师既败而惧使子人九行成于晋郑之从晋心本不纯许与郑连许之从楚晋必疑郑实主之故翟泉之盟欲以谋郑此其情实也王臣在盟大臣殊而小臣不殊故王人同列王樵氏曰盟不寒则不必寻也践土之盟有齐宋蔡郑及后至之陈今齐宋陈蔡皆在而郑独不至郑已怠于从晋矣文公于此盍亦姑自反乎卫既归而后执曹纳赂而后归诸侯之不心服宜矣卒之围许而竟不能服许围郑而竟不能得郑故曰以力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
  熊过氏曰雒阳城中有太仓其西南有水池焉斯翟泉也雒去王城二十里耳襄王复辟晋文虑群小未安故为此盟盟以防者则人不惊王子虎与诸大夫与盟也则是盟也者晋侯虑事之周有闗于天下之故矣左氏以为公防王子虎盟公羊传防上有公字胡子遂以为讳公贬卿失经意矣然遂啓大夫交政及其甚也有君从臣盟若郑伯及伯有卫侯及析朱鉏北宫喜者矣又其甚则臣逼君于盟若赵鞅盟于公宫者矣渐可畏哉秦后蔡班杜氏曰襄二十六年澶渊宋向戌列郑下与此皆后防或然也春秋未遽进秦温之防秦且在邾下矣
  赵子尝曰翟泉之失与践土不殊而书法不同者践土乃晋文尊王定伯之始诸侯不可不序故没王子不书以全大体而已翟泉王子又出防诸大夫以寻盟而鲁君与焉故但书防使若防者防盟然为公讳也传曰卿不书罪之也在礼卿不防公侯防伯子男可也左氏非知笔削之防者知卿不当防公侯而不知大夫不可盟王子知大夫不书为有罪而不知公盟王臣为当讳也春秋于防外臣不讳唯盟则讳左氏皆不能发例以是知内不书公同防者皆笔削之法襄王卒顷王新立王室无难而苏子特盟鲁侯岂非以晋方不足恃而强臣自出以盟诸侯乎夫诸侯事天子待盟而后信非所以示天下也故但书及使若防者受盟然而苏子书爵以见实与践土翟泉有伯主之日异也
  防上公有公字
  翟公作狄
  秋大雨雹
  冬介葛卢来
  辛夘○襄王二十二年
  三十年○晋文六齐昭三卫成五蔡庄十六郑文四十三曹共二十三陈共二杞桓七宋成七秦穆三十楚成四十二
  春王正月
  夏狄侵齐
  左传晋人侵郑以攻其可攻与否狄间晋之有郑虞也遂侵齐
  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左氏瑕立为君逾年矣今但曰公子者赵氏以瑕为元咺所立而自秉国权如未君故以君杀大夫之辞言之而在元咺下夫子书此以见公子瑕未尝为君杀之非其罪也
  髙忠宪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卫侯在外而以累上何也待其杀而后入也兵莫防于志故春秋诛意然则元咺讼君无罪与曰罪也不正名其罪而阴使人杀之诛之不以其罪也
  王樵氏曰按今法子孙告祖父母父母者杖一百徒三年但诬者绞此可以定元咺之狱矣周礼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贼杀其亲则正之卫侯宜正此罪而当时王法不明伯讨不正使大义反为私曲则文公不能无罪也君臣皆狱父子将狱是无上下也而叔父聴之周王此数言者义理分明圣人复起不能易也故以外传晋侯请杀卫侯而王不可推之则知必无使医衍酖之之事晋侯虽鸷忍既不专杀之又岂阴行酖之哉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瑴此亦诬也当因侯獳货筮史而聫饰之耳曹事容有之晋侯必不亲受赂而释卫侯也叔武君命奉之以受盟故称卫子公子瑕乃元咺伪立之咺实自秉国权瑕固未如君春秋亦不与咺君之也瑕因咺而得诛故言及赵子谓以君杀大夫之辞言之而反在元咺下以咺罪重于瑕也此言是也
  元咺为卫侯居守杀其子角不废命咺亦无可议矣使其杀叔武之后出奔他国终身不视卫以识痛恨之心则纯臣也然而咺不能也不然咺慷慨愤懑为叔武请命告天子诉诸侯以伸匹夫之寃于天下子胥报父仇至发平王墓鞭其尸君臣之礼安在天下后世亦有哀其志而恕之者则咺可知也讼既胜矣义既白矣然后仗节而死以明为臣讼君之罪咺亦岂不耿耿于天下乎复归于卫立公子瑕则乱臣矣能辞春秋之笔哉
  卫侯郑归于卫
  叔武公子瑕虽死然卫有三君书名以辨其实也卫侯出奔楚不名自楚复归于卫名名其复归而奔楚自见也执卫侯不名归于卫名名其归卫而执卫侯自见也褒贬之义不在此也卫侯名曹伯襄同难者亦不可不名以从同
  晋人秦人围郑
  左传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烛之武见秦君秦伯悦与郑人盟使杞子逢孙孙戍之乃还
  晋侯之出也郑文公亦不礼焉故晋侯秦伯围郑秦多称人晋亦从之称人晋为私讨亦可以人也熊过氏曰晋军函陵秦军汜南各使防者围郑故称人也诸家谓晋侯秦伯贬称人不知函陵汜南尚逺郑都也秦叛夏盟与晋连兵之始且晋秦渐进初皆称人人秦故亦人晋以属辞苟非事系其君亲之即身在行间亦不必目君也
  王樵氏曰郑贰于楚无乃晋徳犹有所阙乃觌武不已既失之于郑矣秦西州之劲国也齐桓之所不能致而晋以甥舅之好土壤之接得其同力以挫强楚此计之冣得者也况穆公之贤可以义动晋不能以信义固其亲而尝以诈谖啓其贰城濮之役齐秦之未肯战无亦晋义之有未孚乃使宋阴赂之而激之使战今与秦围郑而秦伯私与郑盟盖亾郑以倍邻阙秦以利晋晋之心人皆窥见之矣我信之不足而彼亦背我不难固其所也齐桓公不从郑子华之请而郑伯受盟今晋文公乃以郑公子兰从于伐郑何以训乎无怪乎秦伯之先叛而又何以责郑为也
  介人侵萧
  萧宋附庸国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髙忠宪曰冢宰兼三公下聘盖非常之礼莫大之宠自春秋以来未之有也或以僖有两朝王所之勤而报之与
  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并称如皆以聘礼行也不书聘不许其聘也
  壬辰○襄王二十三年
  三十有一年○晋文七齐昭四卫成六蔡庄十七郑文四十四曹共二十四陈共三杞桓八宋成八秦穆三十一楚成四十三
  春取济西田
  左传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
  王樵氏曰济西田不系曹鲁故田也汶阳田不系齐亦鲁故田也非吾田则系国邾田是也漷东沂西田不系国者承上伐邾文也言归者其所欲也熊过氏曰济西之田盖鲁之田也济水自荥阳东过鲁之西至乐安入海故有鲁济齐济钜野之西为今东平东平西北为范皆济西也今东平汶上县与寿张故城接而济水流经其西则为济东故曰自洮以南转于济东皆鲁济矣东界鲁北界齐南界曹其地绕鲁今云济西鲁济也宣元年齐人取济西田至宣十年齐人归我济西田则济西鲁田而以为曹田左氏公羊之妄也襄十九年取邾田自漷水书邾济西苟曹田也曷为不书曹哉晋执曹伯不应逾四年而始分其地赵伯循指传妄是也且分曹田者晋人怒楚之谲谋今曹伯襄既反楚又已退虽宋人必不能保其赐也鲁何为者而分曹田哉传前后自乖亦不察于事情矣诗颂僖复周公之宇考僖年经无其事岂非即此为颂哉书法与成二年取汶阳田同济西汶阳皆鲁旧地也
  赵子尝衍杜氏之説谓受之伯主故不系曹此过信传也宋大鼎系郜岂有实曹田而不书者哉然则于何取之取之乎齐鲁之间闲田也
  公子遂如晋
  左传拜曹田也
  熊过氏曰言济西也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左传孟献子曰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冝其不从也
  三望説左氏者以为分野星及国内山川按楚昭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雎漳楚之望也韩宣子谓子产曰寡君寝疾并走群望记曰晋人将有事于河必先有事于恶池齐人将有事于泰山必先有事于配林又曰周公祀泰山召公为尸此并诸侯望祭之事
  汪氏曰左传家语皆云鲁以启蛰而郊朱子谓夏正之孟春汉太初以前以启蛰为正月中气也然啖氏谓以周之二月卜三月且辨谷梁以周之十二月卜正月非是今考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之改卜牛皆在正月盖成王所赐止是祈谷之郊乃夏之孟春啖氏所言卜起二月下旬而尽于三旬者礼之正也谷梁所言卜起十二月者礼之末失也故子服惠伯云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而明堂位注疏以孟春为周之正月郊特牲疏崔氏王氏用王肃之説又以鲁冬至郊天建寅之月又郊以祈谷皆因鲁郊之非时而误也圣证论引谷梁言鲁止一郊或用子月或用寅月盖鲁郊非时或僣天子日至之期而失之太早或逾启蛰之莭则失之后时也或谓卜自建子之月而始又谓郊非祈农事则与程子冬祀圜丘春祈谷之説异矣
  庐陵李氏曰鲁之有郊何也程子曰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赐鲁重祭也此主礼记明堂位及礼运等説三传皆同独临江刘氏以为成王周之盛王未必过赐故以为鲁之有郊惠公请之引史记曰鲁惠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于天子天子使史角往公止之其后实为墨翟之学于鲁陈氏用其説歴举东迁以来秦襄祠西畤齐桓欲封禅晋郊鲧等事证谓此皆东迁之后礼且引定四年祝鮀举成王命鲁之词不及郊祀等辩难甚至但史角事不知所出而祝鮀之言亦有备物典册语则又未敢以此而尽弃礼记诸书也又曰郊之用卜何也古者大事皆决于卜公羊以为天子之郊常事则不卜鲁郊非常是以卜之卜止于三吉则为防则已左氏以为常礼不卜止卜牲与日按周祀五帝前期太宰帅执事而卜日则天子亦卜也但所卜者不过卜日与牲而已春秋所书亦卜日与牲也
  庐陵李氏曰三望之异同何也説左氏者以为分野星及封内山川説公羊者以为泰山河海説谷梁者以为海岱淮据三家皆不以三望为非礼止讥其舍郊而望此已失之况望乃祭山川之名何得以为分野之星若以三望为鲁之封内鲁所得祭则常事不书矣胡氏取公羊説以为泰山河海泰山鲁所得祀河海非鲁封内故不当祀然既曰鲁视王室则杀故望止于三而又用朱长文之説曰礼天子有四望鲁惟得祭泰山余三望僣礼故书之则是鲁祭泰山之外犹有三望之祭也与前説稍不合矣要之后说是又曰三望书犹何也犹者可已之词三传皆合但诸传皆以大礼之不举为恨胡氏则独以僣礼之未尽除为讥则词虽同而意异矣胡氏説是苏氏曰如此而犹如此者甚之之词也不如此而犹如此者幸之之词也此说发明二犹字甚佳但以犹三望为幸之之词则失之矣
  熊过氏曰周以建子为正王者必以嵗首为郊百神受职矣三代不同周郊适与冬至同月非为迎长日之至也日常用辛岂至皆辛哉周礼小祝司冦戎之事保郊祀于社薛尚书逺曰王安石两读者非据文郊社同墠也泰坛言三百步四周为泽宫魏儒刘芳言坛有四门门外有四郊观觐礼大畧可见故逸周书曰设大社于周中当四周之中立大社即泽中方丘而圆其顶即地上圆丘也大司乐冬日至以阳声召阳气其律相继故天神降夏日至以阴声召阴气其律相生故地祗出合为九变其律相合故人鬼格此所谓大合乐非分祀也二至演乐则分阴阳以召验之及祀天地配以后稷则同于大社乃坤顺承天合同而化之义循中庸郊社事上帝之言薛氏是也鲁之郊史角为惠公请也然曹刿諌观社曰天子祀上帝诸侯防之受命焉诸侯祀先王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则其有制而未尝敢用也僖首举之故鲁颂曰周公之孙庄公之子龙旂承祀谓庄公之子明郊始于僖也
  公羊曰泰山河海郑康成以河不在鲁境故以海岱及淮为徐州之境而鲁之所祀杜氏以为分野之星国中山川孔氏疏曰鲁于十二次降娄鲁之分野其祭奎娄之神也临江刘氏曰星辰民所瞻仰也山川民所取财用也
  张洽氏曰按公羊之说必有所传郑氏恐臆说盖天子四望故王虽令鲁郊而止行祈谷之郊今鲁得望祭而特比天子阙其一故三望与郊书之无异而书曰犹书犹亦言不当望而犹望祭也如使鲁望祭不出境则何为书三望而又加之曰犹若壬午犹绎之书乎故每于免牲不郊之下特书犹以讥之也鲁郊滋议皆谓其冬至有事以僣天子也乃家语明载周有二郊一为长至之日大报天而主日一为启蛰之月祈谷于上帝鲁无冬至祭天之事春秋记郊者九在三月者皆不书盖三月为夏之正月适启蛰之时应当祈谷此正与六月大雩不书者同乃鲁即啓蛰之郊亦不敢主必待卜吉与否而后行事凡三卜四卜五卜不郊者四可证也然则鲁郊原非僣礼可知矣僖公四月卜郊过时失礼故特书之以后八郊或在正月或在五月甚至在于九月皆与此同夫鲁郊既非僣礼僖公三十一年以前何以不见岂尽皆得礼耶吕氏春秋与竹书记年俱载鲁惠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周使史角谕止之至于僖公修政立国数从伯讨沛然中兴遂为望国故因缘前请而小变天子之郊过饰诸侯之社作此一祭以为焜耀欤夫为农祈谷公卿有田禄者莫不皆然岂以诸侯不与祈谷一郊况传载晋亦有郊何止于鲁既非僣郊而僖公三十一年以前絶不书者必有其故载考诗述云僖公八年始用郊禘意前时鲁本行郊以周王谕止之后适值隠公摄位并常行郊礼亦不敢行也又考史记鲁世家成王乃命鲁郊祭文王鲁有天子礼乐者以褒周公之徳也则郊祭文王应或有之然文庙在鲁他无所据左传凡诸侯之丧同姓临于宗庙所出王之庙也吴子寿梦卒临于周庙则鲁有文王之庙矣并识之以俟博雅君子览观焉
  书郊之始
  秋七月
  左传秋晋搜于清原作五军以御狄赵衰为卿
  冬杞伯来求妇
  髙忠宪曰妇人与国事非礼也求妇者姑之辞也求僖公女叔也是为杞桓公妻成公世叔姬之不终其权舆于此欤
  狄围卫
  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卜年而迁盖甯俞与谋焉卫成不自强而晋文莫之救伯业替矣
  季氏曰卫成公自归国之后用甯俞以为政徙帝丘以圗安气象一新非复前日故三十年间国家安靖则强于政治之效也而卫文公不能及矣孔子尝称甯俞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而説者以文公为有道成公为无道失指矣
  熊过氏曰帝丘今开州滑县东北七十五里古濮阳颛帝之墟故曰帝丘今淇县西古朝歌卫都其左正受狄冲盖狄在今真定府以南古中山连亘顺徳府平乡县本在卫北故徙东南帝丘以避之
  于谷作于
  癸巳○襄王二十四年
  三十有二年○晋文八卒齐昭五卫成七蔡庄十八郑文四十五卒曹共二十五陈共四杞桓九宋成九秦穆三十二楚成四十四
  春王正月
  左传楚鬭章请平于晋晋阳处父报之晋楚始通晋文之志荒矣
  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
  捷公作接
  卫人侵狄
  秋卫人及狄盟
  左传夏狄有乱卫人侵狄狄请平焉
  冬十有二月己夘晋侯重耳卒
  李琪氏曰桓文虽并称而文固非桓匹也桓公二十余年蓄威养晦始能向楚文公一驾而城濮之功多于召陵桓公屡盟数防迟回晚嵗始防宰周公文公再合而温之事敏于葵丘桓公终身与诸侯周旋防鄄失鲁盟幽失卫首止失郑葵丘失陈文公三防则大侯小伯莫敢不至其得诸侯又盛乎桓公而曰文非桓匹何也文公之功多于桓公者罪亦多于桓公也事速就于桓公者义尤壊乎桓公也春秋不以功盖罪不以事掩义不以名诬实此其非桓匹欤桓公得江黄而不用于伐楚文公则谓非致秦不可与楚争楚抑而秦兴矣此桓之所不肯为也桓公防则不迩三川盟则不加王人文公防畿内则抗矣盟子虎则悖矣此桓之所不敢为也桓公宁不得郑不纳子华惧其奨臣抑君不可以训文公为元咺执卫侯则三纲五常于是废矣此又桓之所不忍为也
  甲午○襄王二十五年
  三十有三年○晋襄公驩元年齐昭六卫成八蔡庄十九郑穆公兰元年曹共二十六陈共五杞桓十宋成十秦穆三十三楚成四十五
  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左氏杞子自郑告秦以袭郑蹇叔不可公辞焉郑人知之使髙犒有备灭滑而还
  黄正宪氏曰秦虽系颛顼之后然弃礼义上首功未免西戎习气自晋文借其力以胜楚始与中国通盟防抑楚以兴秦傥亦有拒虎进狼之意乎当其与晋围郑一闻烛之武亾郑倍邻阙秦利晋之説遂背晋而去已有与晋争雄之心使杞子三人戍郑郑已在此掌握中矣滑在河南偃师乃秦至郑所经之道师经其国故曰入滑当是时使无髙之计秦且得志于郑而乗胜长驱诸侯必有再受其毒者幸而谋泄于滑师败于殽此实秦兵不敢东下之一机而中国之大幸也然而秦晋相报仇杀者歴四五世于是晋之威力稍衰而楚得以复横矣
  滑在偃师县南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报二十九年公子遂之聘也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
  晋文公未子墨衰绖以从戎晋于是始墨后人援此以为故典则晋侯实在行间矣宜称子而称人者贬之也论惠则秦有援立之功论义则秦有伐同姓之罪然背惠是真而仗义为假
  赵子尝曰此得已不已之事是也又谓予之以继霸过矣
  殽之师李琪氏曰晋襄公能继文之统孝公之初宋有抑齐之志襄公之初秦懐驾晋之谋宋启甗之争秦寻殽之衅皆争伯之端也孝公不能抗宋而襄公首能挫秦晋所以未失伯则殽之功当大书之与城濮等可也李氏之説盖为人君继世抚业御侮处强者劝耳若以春秋之势纵秦与纵楚一也君子之义还以贬之为正
  胡氏曰荷殡逼冒丧起兵故晋侯称人
  姜廷善曰秦欲袭郑而灭滑非晋门庭之冦也晋襄何得援伯禽故事以吉礼从金革乎属辞専罪秦而不责晋非也或谓晋弃亲为讐卒不竞于楚以失秦殽之役为之専责晋亦非也
  姜戎今陕州卢氏县北连灵宝古虢略姜戎当在其处殽今陜州东硖石关杜注农渑池西晋河外虢畧东境之地晋在北戎在南故因秦入滑邀其归也败秦下公无师字
  癸巳晋文公
  狄侵齐
  左传因晋丧也
  吴氏曰三十年狄侵齐传以谓间晋之有郑虞此年狄侵齐传以为因晋丧狄未尝无畏晋之心也晋纵狄而莫之攘是为可罪焉
  公伐邾取訾娄
  訾娄公作丛谷作訾楼邾地
  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左传以报升陉之役
  晋人败狄于箕
  左传狄伐晋及箕八月晋侯败狄于箕郤缺获白狄子以三命命先且居将中军以再命命先茅之县赏胥臣曰举郤缺子之功也以一命命郤缺为卿熊过氏曰人谓郤缺也称人者未为卿传曰郤缺获白狄子也季明徳以为今广平北鼓肥之狄非白狄非也箕晋地今太原太谷县东三十里古城邑县南狄至是盖深入矣陈君举曰中国败夷狄不书如隠九年郑人大败戎师闵二年虢公败犬戎之类唯晋特书之特书晋者晋帅天下诸侯以攘夷狄存中国也前年狄侵齐去年狄侵卫而不能救于是伐晋盖仅而后胜之也以是为盟主病矣
  传称晋侯败狄于箕人未必指郤缺也晋襄公箕殽二役衰绖行师圣人以其与得已不得已者不同故畧而称人然君臣民恒称人若以二役为褒则殽为继伯箕为攘夷可矣
  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左传公如齐朝且吊有狄师也
  乙巳公薨于小寝
  左传即安也
  李琪氏曰弃夏盟而即楚则有从楚之罪先晋室而后周则无敬君之节须句之功不足掩升陉之辱取谷之师不足以洗至酅之耻此僖之所以不得为全贤也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王樵氏曰陨霜二此年不杀草定元年杀菽谷梁云未可杀而杀举重可杀而不杀举轻重谓菽轻为草轻者不死则重者可知
  髙忠宪曰季友受费而季孙氏始公孙兹帅师而叔孙氏始公孙敖帅师而孟孙氏始三桓之盛自僖公始文公以闇弱继之率以専鲁咎征已先着矣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左传讨其贰于楚也
  许从楚最坚虽晋文伯业方盛而温防翟泉盟皆不能致其来即以诸侯围之犹然弗服盖深信楚之可恃也伐许固宜赵子尝以为非序者过矣

  僖公列国本末
  惠王将废太子郑而立带故齐侯防王世子于首止以定其位惠王怨齐至令郑文公叛齐以从楚殊足笑也惠王崩于僖公八年襄王恶太叔带之难不发丧而告于齐于是八年有洮之防然子带召扬拒泉臯伊雒之戎伐京师入王城遂奔齐秦晋且伐戎以救之齐桓图伯前不讨頺今不讨带且使管夷吾平戎于王隰朋平戎于晋使仲孙湫聘于周言王子带何耶至十六年以戎难戍周抑末矣二十年王以富辰之言召叔带岂奉之自齐乎二十四年王以狄伐郑取栎狄女隗后与子带通被废狄师攻王天王出于汜太叔以隗氏居于温于是告鲁告晋告秦秦欲师于河上纳王而独不告齐而果知齐之嫟带也二十五年晋侯辞秦师以二师逆王杀太叔而周室复宁
  鲁自三年公子遂如齐涖盟而继好益坚召陵葵丘等防无不与焉至十年十三年十五年公皆如齐善邻事伯鲁国以安是年与十六年于匡之防以救徐于淮之防以谋徐皆以从齐也于是齐桓公卒立君不定鲁亦有救齐之师宋襄公妄行伯政鹿上之盟盂之防鲁俱不与楚使宜申献捷盖脇而诱之二十一年僖公同盟于薄以释宋公楚似归徳于鲁以坚其服従矣洮向二盟修卫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齐以盟主自任讨是二盟二十六年两伐鲁然僖公何至不竞令公子遂如楚乞师伐齐取谷哉楚令申公叔侯戍谷而鲁以公子买与有事焉楚又防诸侯围宋是时鲁业从楚晋为宋伐楚仗义执言鲁又难违晋不得已以不卒戍刺买既以谢楚又以媚晋僖公至此亦已馁矣践土之盟黾勉奔赴公之顔面安在以后翟泉河阳无不与防至三十年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三十一年又如晋始以聘礼事晋矣是年鲁始记郊用郊自僖公始
  齐桓公之入僖公也救邢聂北城卫楚丘为第一举元之防柽盖谋楚也二三年楚两侵郑齐固思所以救之矣江黄二国近楚得之可以导我可以孤楚二年有贯之盟三年有阳谷之防于是以蔡为兵端四年侵蔡遂伐楚次于陉所谓召陵之师也陈蔡皆邻楚朝夕急其不敢背楚势也蔡已被兵且不必计陈侯身与召陵而心不能不畏楚于是借辕涛涂以为兵端是年秋搂江黄伐陈冬又同鲁宋六国侵陈盖摄陈正以威楚也五年首止之防以定世子而外攘夷内匡国矣然近楚之国舎陈蔡即郑郑亦不敢背楚况王心愠首止之举诱郑从楚以逃齐六年齐合诸侯伐郑围新城楚人围许以救郑七年齐又伐郑郑杀申侯以悦齐甯毋之盟亦以谋郑也八年盟洮而郑伯乞盟陈郑服王室安于是九年防于葵丘寻盟申禁五伯为盛焉然夷狄为中国患者戎狄更甚救邢城卫之后八年狄伐晋十年狄灭温入王圻矣此时齐桓应先首狄而是年与许同伐北戎似单治戎不暇治狄也十三年狄又侵卫矣咸之防其以谋狄乎十四年缘陵之城传以为迁杞其实为卫备狄也卫方有备狄即侵郑其如狄何哉楚既已灭黄又以黄姻故灭而舒楚与国也三年徐人取舒楚宁防之十五年伐徐齐防诸侯于牡丘以救徐救之不畅伐楚与国之厉以泄其愤而徐竟为楚败于娄林盖桓公是时耄矣十六年淮之防传以淮夷病鄫谋鄫也实以为徐也十七年伐英灭项发愤于与国犹厉志也树子未定为谋不臧五公子争国齐大乱十八年宋曹卫邾伐齐宋属孝公卫属无亏也于是郑伯以其隙朝于楚矣邢狄伐卫矣宋襄公且思继伯矣独以狄固入卫者乃攘臂救齐楚人固仇齐者乃借陈作防以修好十八年而齐且与狄同盟为邢谋卫不亦悲哉孝公非宋不立楚好非真宋盟难背少不知事二十三年围宋伐缗不义甚矣而且以盟主自居二十五年侵鲁西郑又伐北鄙盖以鲁卫莒两防洮向为私盟也然鲁不竞而乞楚师伐齐以取谷亦可怜矣二十七年齐孝公卒昭公立而晋文公兴齐于城濮之战践土之盟温之防翟泉之盟无所不与昭公之初为二十八年鲁令公子遂如齐三十三年齐使国归父来聘以报之是冬公亦如齐而齐鲁之好复通
  晋自二年以灭下阳始见经五年杀申生九年献公卒奚齐卓子相继被弑秦纳惠公不终其好十五年与晋战于韩获惠公是年即归十七年太子圉为质于秦二十二年逃归二十三年惠公卒二十四年秦伯纳重耳二月入于曲沃使杀懐公于髙梁是为文公二十七年楚合陈蔡郑许围宋宋如晋告急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伯于是焉在矣楚始得曹而新婚于卫晋伐曹卫以致楚师之救使宋赂齐秦借之告楚晋乃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而又私许复曹卫以携之执宛春以怒楚楚不得不战而楚师败晋文公一战而伯于是为王宫于践土天王狩于河阳赫然与葵丘争烈焉许不与践土之盟遂与诸侯围许许与郑连许之从楚晋疑郑主之二十九年复有翟泉之盟谋伐郑践土河阳郑俱在今年何以谋伐郑明年何以与秦人伐郑夫谓郑终当从楚不得不为是伐以摄之殆与齐桓伐陈同一作用矣三十一年鲁使公子遂如晋三十二年传载楚鬭章请平于晋晋阳处父报之晋楚始通晋文之志荒矣十二月文公卒襄公继起亦是铮铮先是三十年秦晋之围郑也秦聴烛之武私与郑盟而还于是秦人入滑杞子以袭郑告秦伯谋潜师取郑曲诚在秦然在晋非门庭之冦也襄公新立争先处强缞墨从戎败秦于殽李琪氏谓齐孝公不能继桓之业殊非撑达而艳称殽功与城濮等是亦一説也然晋自后与秦交兵歴四五世不解此役使然韪哉至攘狄一事尤为晋功盖齐桓于却戎有余而于攘狄不足救邢城卫不过一逐狄人已耳狄九年伐晋十年灭温十三年侵卫而齐桓仅一合咸以谋之城缘陵以备之未尝以一矢及狄鍪已狄又侵郑矣至十七年桓公卒后妄自矜大以师救齐且以伐卫齐孝公僝孺子也二十年且与之盟邢救卫欢然坛坫然其十八年之侵卫如故也二十四年之伐郑如故也齐昭公卒而三十年狄又侵齐矣三十年狄围卫且迫其迁帝丘矣三十二年与卫盟矣三十三年又侵齐矣是当日之屡寻干戈未有如狄之甚者也秋伐晋及箕郤缺获白狄子狄纵横爲患四十年箕之一败始足吐气岂文公之遗灵襄公之胜筭哉
  救邢之役宋亦与焉召陵首止葵丘外无防不与无战不从自齐桓公卒以前止十五年伐曹曰讨庄十四年之旧怨也然宋自启疆耳其为旧怨也逺矣齐桓以孝公属宋伐齐战甗固所当然乃执滕子虐鄫子伐郑以挑楚防曹南鹿上以求诸侯二十一年防盂一执为天下笑于败绩伤足而死悲夫齐侯防其大徳间之败伐宋围缗何无义也二十四年宋成公立明年杀其大夫盖讨不力于者二十六年楚伐宋围缗二十七年楚同陈蔡郑许围宋暴宋已甚于是晋文公借为取威定伯之资约齐秦伐曹卫以救宋宋仇得以稍泄而晋伯成
  僖二年齐桓公封卫功同再造而文公自此至齐桓没年勤王定交之事无役不与矣独十三年狄侵卫十八年邢人狄人伐卫十九年卫人伐邢二十一年狄侵卫狄欺齐桓没屡伐中国而邢以同姓助狄伐卫二十五年卫灭邢亦世俗报复之常也是年卫侯燬卒成公立当是时齐卫各非旧君世好已絶鲁与卫莒为洮向二盟而齐人两侵鲁以其私盟也二十六年卫人为鲁伐齐以报之卫于是附楚二十八年楚败城濮卫侯惧而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受盟于晋践土之盟卫子与焉盖叔武也是年六月卫侯自楚复归于卫先驱杀叔武元咺讼之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三十年释卫侯周颛冶厪先杀元咺公子瑕而卫侯入三十一年狄围卫迁于帝丘以避之次年卫侵狄卫与狄盟
  齐桓公心虞陈终从楚既借涛涂以伐陈十九年齐桓已卒齐之盟陈穆公已借此结楚矣二十三年楚人伐陈取焦夷城顿而还左氏以为讨其贰于宋恐未是宋公曹南之盟伐郑之役陈皆不与防盂执宋公盟薄释宋公陈皆从楚未见其贰于宋也齐桓心疑陈从晋伐之楚人心疑陈贰宋亦伐之处大国之间而皆以腹诽被诛两姑之间难为妇矣顿逼于陈出奔楚二十五年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二十七年陈与楚围宋晋文公有城濮之战践土之盟陈侯如防温与翟泉陈皆与焉末年与晋郑伐许讨许之贰于楚矣
  元年楚人伐郑以其即齐故也二年楚人侵郑三年楚人伐郑四年郑从齐伐楚次于陉首止之盟为周王所诱逃归不盟于是六年齐有新城之围楚人围许以救之七年齐人伐郑郑杀申侯以悦于齐甯毋之盟世子华请去泄氏孔氏子人氏以为成管仲不可而止八年洮之盟郑伯乞盟自是郑无不従齐十七年齐桓公卒二十二年三月郑伯如楚宋公同卫许滕伐之之战宋公以亡二十四年天王出居于郑二十七年郑从楚围宋晋合齐秦以图之城濮之战楚败而晋兴践土及温郑复从晋然郑终虞楚而有贰心二十九年践土之盟谋伐郑也三十年晋与秦围郑秦伯私与郑盟而归三十二年郑文公卒晋文公亦卒秦穆公聴杞子之言潜师伐郑晋襄公新立处强曰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墨缞从事败秦于殽
  杞伯姬于五年来朝其子以托鲁也是年徳公卒鲁不吊伯姬所朝之子终身不敢朝鲁十四年齐桓城缘陵传谓迁杞二十三年杞子卒二十七年杞子来朝其弟桓公也二传俱曰用夷礼故曰子秋公子遂入杞责无礼也然鲁人所谓不共无礼者直以玉帛之将不备耳二十八年杞伯姬来伯姬拳拳相夫托子当其身国且见破僖公号贤君且不念姑姊妹况其他乎至僖末年伯姬又来求妇于是以女叔姬归杞而伯姬之卒亦不吊
  鲁之所欲者邾也元年败邾于偃夫人逊邾为之逋薮故伐之左传未得其实下文即败莒师可见盖邾匿夫人莒匿庆父相比为奸者也十九年邾人执鄫子用之虽出宋令何其虐也邾人灭须句二十二年鲁伐邾取须句因成风也升陉之战为邾所败辱甚矣僖公末年伐邾取訾娄以报之
  六年夏小邾子来朝
  元年救邢邢迁夷仪城邢皆齐桓存亾国一大事也五年公孙兹如牟
  十四年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十五年季姬归于鄫十九年邾人执鄫子用之
  十九年宋执滕子婴齐
  十九年梁亡
  二十年郜子来朝
  二十年郑人入滑三十三年秦人入滑
  二十年楚人伐随
  二十五年十一月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二十六年正月公防莒子卫甯向盟于向
  二十六年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二十九年春介葛卢来冬介葛卢来三十年秋介人侵萧
  二年虞师晋师灭下阳五年晋人执虞公
  二年齐盟江黄于贯三年齐盟江黄于阳谷四年鲁及江人黄人伐陈楚人灭子奔黄十一年楚人伐黄十二年楚人灭黄
  四年许男新臣卒六年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十年从齐伐北戎
  二十六年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三年徐人取舒三月诸侯之师救徐七月齐师伐厉十五年楚人伐徐诸侯之大夫救徐七月齐师曹师伐厉所以救徐也楚人败徐于娄林十七年齐人徐人伐英氏所以报娄林也灭项
  春秋辩义卷十二
<经部,春秋类,春秋辩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十三   明 卓尔康 撰
  文公一
  乙未○襄王二十六年
  元年○晋襄二年齐昭七年卫成九年蔡庄二十年郑穆二年曹共二十七年陈共六年杞桓十一年宋成十一年秦穆三十四年楚成四十六年弑
  春王正月公即位
  改元一节説者不同熊过氏曰殷则于王崩之年嗣君改元太甲以二十五月而即吉仲壬之末年遂称元年矣按伊训之言曰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祗见厥祖则太甲入庙其文甚明而説者乃曰告奉太甲之事而已侯甸羣后咸在百官总已以聴冢宰在者在庙是太甲于庙已临羣臣有古者王朝觐诸侯于庙之礼听者听其政耳冢宰平时亦听之但丧则听之不以告君也又其柩前之位即始死之位丧大记记国君初死之礼云既正尸子坐于东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于东方有司庶士哭于堂下北面初死之时即别适庶或疑古经十二卷公即位为公即立以诸侯受王命而立不得称即位位文譌多人亦诬矣蔡平公蔡太子朱失位鲁人知其不终孟子曰即位而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然则摄告庙临羣臣非也孔子言百官总已以聴冢宰而后贤并欲摄告庙临羣臣其亦不察书义矣又何疑于康王哉吕伋之逆正柩前之位其出应门之外与诸侯出庙门俟文正相接乌有摄礼哉苏氏疑其冕服为失礼而不知凶服之不可入庙且其借黻裳而不易麻冕则亦未纯吉矣
  问康王释丧服而被衮冕诸家皆以为礼之变独苏氏以为失礼未知当此际合如何区处朱子曰天子诸侯之礼与士庶人不同故孟子有吾未之学之语谓此类耳如伊训元祀十有二月朔亦是新丧伊尹以奉嗣王祗见厥祖固不可用凶服矣汉唐新主即位皆行册礼君臣亦皆吉服追述先帝之命以告先君盖易世传授国之大事当严其礼而王侯以国为家虽先君之丧犹以为已私服也
  林曰先儒皆以春秋君薨嗣子逾年即位为正非也不知圣人所书正以讥非礼且啓祸乱之门也在礼天子崩七日而殡既殡嗣子即位称王以示天下之有主也诸侯薨五日而殡既殡嗣子即位以示一国之有公也观书顾命及康王之诰曰乙丑王崩齐侯以二干戈虎贲百人逆子钊南门之外延入翼室恤宅宗癸酉王麻冕黼裳既尸天子太保毕公率四方诸侯执壤奠羣公既已听命相揖逊而出王释冕反丧服此嗣君即位之常礼也
  汪氏曰文定及九峰蔡氏皆以即位之事冢宰摄告庙摄临羣臣朱子则以他事可摄即位不可摄而又谓嗣君以先君之丧为已私服其意盖欲权一时之宜如借吉之例以继世正统而三年之服不可废也窃详春秋以前必有摄告庙临羣臣之礼故孔子言君薨百官总已以听于冢宰三年而书有伊尹祠于先王之文苟太甲涖政则伊尹不得祠先王矣然春秋诸侯皆逾年朝庙改元而命大夫聘问邻国或以吉服躬涖防盟侵伐之事汉以后则不待逾年而即位矣贾谊谓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岂古者典礼素明纪纲素定而大臣之摄即位不致生变欤国君即位之礼后世虽无传然昭公十年诸侯之大夫晋平公既诸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向辞之曰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襄三十一年子产相郑伯如晋晋侯以鲁襄公之丧未之见则春秋诸侯丧礼犹未尽废也
  苏子由曰庄襄未而子般子野卒其称名未逾年也文成定之即位也僖宣昭皆未其称公以即位既逾年也一年不可以二君故终年称子而未则名不可以逾年无君故逾年虽未而称公以即位也其非即位则虽逾年不称公八年八月天王崩九年春毛伯来求金不称王命是也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公日上有朔字
  天王使叔服来防
  叔服天子大夫故不名诸侯之天子使大夫防焉礼也
  季氏曰襄王当为世子时位几危矣而僖公附齐桓盟首止以定之为天子时位既失矣而僖公防晋侯盟践土以复之此所以徳于鲁而不防也故当其存也则使宰周公来报其朝及其没也则使叔服来防其锡命文公以及其子赗成风以及其亲襄王之于鲁厚亦至矣文公亲被宠荣略无感激送死之礼不周奔丧之使寻复必致毛伯来求金而后使得臣继往其负义不忠如此
  夏四月丁巳我君僖公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锡命者命为诸侯也礼诸侯在丧称子逾年即位丧毕以士服见于王王乃于庙命之锡之黼冕圭璧然后服之归设奠于祖庙然后临其臣民焉灌甫曰僖公从齐桓晋文有攘夷尊周之功襄王念其子文公特锡之命亦衰周所仅见第文公尚未免丧又未入朝王即使毛伯锡以诸侯之命非也礼有受命无来锡命公羊之説得之然苟有此亦已足矣
  汪氏曰诸侯之嫡子必誓于王以为世子及其君薨必告于王王遣使省其终事遂命世子嗣为诸侯三年丧毕乃以士服入京师见天子于庙而受命焉未受命不敢服其服已见天子锡之黼冕之服与命圭合瑞于是服之以归设奠于祖庙然后临其臣民焉春秋诸侯立世子既不誓于王及其嗣位又不请命于京师王不能罪因而命之两失之矣公羊以锡命为加服刘氏辨其非或者谓命为诸侯非赐服并文定之説为疑夫黼冕圭璧乃所以命为诸侯也盖天王之锡命有以始立而锡命者有以有功而锡命者有既没而追命之者此年毛伯锡命及虢公命曲沃武公为晋侯召武公赐晋惠公命皆始立而赐命者也召伯廖赐齐桓公命尹氏王子虎内史叔兴父防命晋文公皆以其有功而锡命者也荣叔锡桓公命及成简公追命卫襄公皆既死而追命之者也若召伯之赐成公命则始立未赐命歴八年而后命之耳刘定公之赐齐灵公命虽非有功王将娶于齐故以私恩命之也春秋之书锡命莫非讥耳苟谓诸侯不往拜命为贬而天王之锡命无责则曷为不待其来见而命之哉
  庐陵李氏曰王锡命説已见庄三年此条据杜氏以为诸侯初即位天子赐以命圭如侯执信圭之类公羊以为赐以命服以晋惠初立王赐之命而晋侯受玉惰证之则杜氏得之晋武公以请命于王而诗人有子之衣安且吉之辞证之则公羊亦得之故胡氏取礼经黼冕圭璧之説然后其义始备
  晋侯伐卫
  左传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卫成公不朝使孔达侵郑伐緜訾及匡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而伐卫及南阳先且居曰效尤祸也请君朝王臣从师晋侯朝王于温先且居胥臣伐卫五月辛酉朔晋师围戚六月戊戌取之获孙昭子
  王氏笺义曰卫成怨晋文执归京师故季年不朝而且侵其邻国郑示不从盟主也襄公嗣位欲修伯业先以卫侯之罪告于诸侯复听先且居之言朝王于温乃命大夫伐卫取其戚田诸侯于是畏威复归于晋昔齐桓公卒五公子争立伯业遂废今襄公克纉父功继为盟主首能威服诸侯故春秋书曰晋侯伐卫贵之也
  此先且居胥臣伐卫而书晋侯説者以此证献戎捷为非齐侯非也盖襄公告于诸侯已称晋侯起师矣及南阳乃用先且居之言朝王于温而令二臣伐卫不得再告故承书晋侯耳
  叔孙得臣如京师
  拜锡命也
  卫人伐晋
  左氏卫孔达帅师伐晋大夫将犹称人也
  秋公孙敖防晋侯于戚
  左氏晋侯疆戚田故敖防之内大夫始特防诸侯也前此鲁未有大夫自防诸侯者僣实始此
  戚卫邑今开州古顿丘地
  此大夫专防诸侯之始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
  苏子由曰頵成王也商臣称世子而頵称君者君之于世子有父之亲有君之尊称世子明其亲也称君明其尊也商臣之于尊亲尽矣
  頵公谷作髠
  公孙敖如齐
  左传穆伯如齐始聘焉礼也凡君即位卿出并聘忠信卑让之道也
  赵子常曰诸侯世相朝礼也继世之朝必三年丧毕朝于天子而后及诸侯今未禫而公孙敖聘齐非礼也戚防西结晋今东结齐大夫之专甚矣三桓之张皆文之世也
  丙申○襄王二十七年
  二年○晋襄三齐昭八卫成十蔡庄二十一郑穆三曹共二十八陈共七杞桓十二宋成十二秦穆三十五楚穆王商臣元年
  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秦虽以忿兴师其师尚未出境晋襄出其不虞逆而败之
  左传晋人谓秦拜赐之师战于殽也秦伯犹用孟明孟明增修国政
  彭衙秦地今同州彭衙县
  丁丑作僖公主
  书不时也
  左传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太庙公羊传虞主用桑练主用栗
  汪氏曰左氏云卒哭而祔服氏云造木主立几筵焉特祀在寝三年丧毕遭烝尝乃于庙郑氏又云唯祔与练祭在庙祭讫主反于寝其大祥与禫祭其主自然在寝祭之谷梁谓吉主于练于练焉壊庙则待练而始祔今考檀弓云殷既练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窃谓祔庙则当吉祭苟卒哭而迁庙遽用吉祭不近人情故文定取谷梁言练祭易栗主而后祔庙也
  何氏曰期年练祭埋虞主于两阶之间易用栗也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栢周人以栗礼士虞记曰桑主不文吉主皆刻而諡之
  黄正宪氏曰按主者以栗木为之所以刻諡而依神者也而后有諡始死未諡亦未作主但以木为重而竖之以主其神迨既返虞之后始作主刻諡而彻重埋之檀弓曰重主道也殷主缀重焉周主重彻焉是已虞之明日举卒哭祭告神将祔庙是为吉祭以哀杀故称吉也檀弓曰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明日祔于祖父是已当祔时复设祭于祖父之庙以妥神而告祔是为祔祭祔祭毕奉新主还主处自后凡宗庙四时之常祀新主皆迁祭于庙祭已复寝而练祥禫除之特祀仍于寝焉行之以终孝子三年之爱至丧毕而后新主始迁入庙杜元凯以为三年丧终则迁入于庙疏云新主既特祀于寝而其余宗庙四时常祀自如旧不废也王制曰丧三年不祭盖凶服不可入宗庙则使人摄可也但未卒哭之前则宜暂废宗庙数月之祭耳何也新主未祔生事未终则不可以易先君时髙曾祖考之称故祔必以卒哭为常者恐宗庙彻祭之久也夫主以刻谥依神则孝子思其亲而不见见主即见亲也神所凭依从一而终宁忍复易公羊氏乃云虞主用桑练主用栗是两主也夫殷练而祔周卒哭而祔经书作僖公主正卒哭而祔时事也而曰练主岂周时而用殷礼耶若虞也卒哭也祔也皆在旬日之内何所见而用栗数数更易使神之不惮烦也如谓栗主坚久所以便藏则虞后卒哭之主何不即用栗而用桑以致骤易耶且杜氏又曰主者殷人以栢周人以栗则殷练祔者始未必用桑而况周以卒哭祔者始乃用桑耶公羊两主之説不足据明矣孔颖达谓左氏惟言祔而作主主一而已非虞练所作谅哉然诸侯五月而七月而卒哭僖公之薨至是十有五月而始作主者何哉左氏公羊皆云讥不时谷梁云丧主于虞吉主于练讥其后也则又同公羊两主之説不惟昧于时王之制且失春秋之防矣夫孔子善殷之练祔以不急于鬼其亲也今僖主作于练祥之后已过殷祔三月矣反以其后而讥之耶大抵文公以闵公为僖公弟而位次居先因欲升僖于闵上以便祫祭而国是难协迟迟始决而作主之期亦迁延至十五月之久观去冬不祫今既作主祔庙遂于八月大事太庙跻僖公可知矣
  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
  左传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夏四月乙巳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书曰及晋处父盟以厌之也适晋不书讳之也
  赵子常曰齐晋伯业盛时未尝使诸侯受盟于其国鲁闵公襄公童子侯也桓公出盟闵于落姑悼公出盟襄于长樗不敢以非礼加于列国也鲁君如伯国受盟自文公始而晋襄怒其不朝使其大夫盟公以耻之卿不防公侯而况于盟乎况于受盟乎晋卑诸侯甚矣故及处父盟不书公而公如晋并没不书若深讳其事者处父不称族又以别于来寻盟大夫传曰以厌之也桓氏曰恶处父也抑以晋为失宗诸侯之道矣
  熊氏以及为防者公不行也别一説
  夏六月公孙敖防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垂陇左传公未至六月穆伯防诸侯及晋司空士縠盟于垂陇晋讨卫故也书士縠堪其事也陈侯为卫请成于晋执孔达以説
  熊过氏曰垂陇何为为伐秦也左氏误以为伐卫伐卫则嗣是不书而冬伐秦者正垂陇之大夫也司空士縠士蒍子以官为氏晋卿也左疏因成二年司空亚旅受一命服证司空非卿夫縠以世官氏曰士以旧官举曰司空安知其不繇司空超为执政乎啖叔佐称既命之卿书名是已其后处父士縠卒以专权见杀其端防矣哉
  晋卫交伐何惧而求成且卫不预盟何从而执达左氏之言诬矣
  垂陇郑地荥阳县东有陇城
  縠谷作谷垂陇公谷作垂敛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僖二年冬十月不雨三年春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夫十月不雨引领而望曰庶几其雨乎及春不雨也公忧之故书正月不雨夏复然公忧之故书四月不雨至六月今雨矣而公喜可知也故书六月雨书法之详而公心之勤可冩矣若此时不雨共八月天甚旱民甚焦而文公不忧也故以一语总之谨识其时如此而已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
  此年大事称祫公谷皆同杜氏以为禘李亷曰戎祀皆国之大事季氏将有事于颛臾此以兵事为有事也天子有事于文武此以祭祀为有事也故春秋书大祫为大事书禴祠烝尝为有事此年大事祫也宣八年有事禴也昭十五年有事烝也此皆于祭无讥故不书祭名其郊禘大雩皆书祭名者祭之僣也烝尝有书祭名者祭之失也此年大事为祫公谷皆同杜氏以为禘者非也李氏説仅矣未尽也祫者合也合祭之名也祫非祭名援古可证予别有书公谷不知其解以此为祫祭固非即以有事为禴为烝亦非也有事者止祭一庙以事而特举大有事者合祭羣庙以事而大享皆非正祭之名也诗序将跻僖公季孙行父请命于周作颂
  灌甫曰闵僖父子之説左公谷胡氏皆以僖继闵而立犹子之继父故传以昭穆祖父为喻固无可疑矣范甯不从其説乃以祖为庄亲为僖谓文公以僖居庄之上杨士勲辨之已是但左氏正义曰父子异昭穆兄弟同昭穆闵僖本同为穆但闵当在僖上今升僖于闵故云逆祀此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乱也若兄弟相代即异昭穆设令兄弟四人皆立为君则祖父之庙即已从毁矣理必不然故杜氏只以为位次之逆不以为昭穆之异甚得
  陆粲氏曰先师太常钱公曰按左氏以闵之为君也僖实为臣僖之位当在闵下故首以子不先父明之其下又杂引孙不先祖稷不先帝姊不先姑皆所以明臣不得先君之意初非有所谓祖祢昭穆之云也至公谷或以昭穆言之而胡氏遂并述左氏以为证谓兄终弟及与父死子继世次惟一而不知左氏之説不然也或曰君臣犹父子也僖尝臣于闵而又继其位独不可以父子言乎曰是固然也然遂以兄弟为父子而使昭穆异焉则又紊伦序之常损世次之数矣岂理也哉故谓闵僖如父子也则可谓闵僖为父子也则不可王文恪公曰大事于太庙升僖于闵之上是以臣而加君故春秋书跻以讥之而非父子昭穆之谓也故范甯引旧説曰以昭穆父祖为喻孔颖达曰闵僖不得为父子同为穆耳升僖先闵是位次之逆非昭穆乱也今谓闵祖而僖父是以兄而父乎弟也而可乎礼兄弟不相为后盖兄弟一体无父子之道昭常为昭穆常为穆天秩之次不可易也商人自阳甲至小乙兄弟相承者四世如各为一世而祧则小乙之祀不及其父矣唐之穆宗宣宗皆宪宗之子如各为一世而祧则懿宗之祭不及髙祖矣吾以是知其必不然也晋贺循之议曰殷之盘庚不叙阳甲汉之光武不继成帝昭穆父子位也若兄弟满辄毁上祖则祖位空悬世数不足何取于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哉温峤亦曰凡言兄弟不相入庙曾非礼文若一庙自为一世则祢有不祭是庶人之不若也故自晋及唐以来兄终弟及其礼无弗然者亦可见人心之所安天伦之不可紊矣曰兄弟一世则闻命矣其祭也犹同一室乎各自为室乎曰亦同一庙而已礼兄弟共食则虽四世三世一庙可也同位异坐前代皆然曰同位异坐其次也如之何曰是有君臣之先后焉而年之长幼有不得论若世之同堂异室以西为上者亦庶乎其可也
  郝仲舆曰传曰礼无不顺宋祖帝乙郑祖厉王犹上祖也是以鲁颂曰春秋匪懈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君子曰礼谓其后稷亲而先帝非也礼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公庙设于私家繇三桓始耳自成王以王礼祀周公其后嗣郊天禘祖夫子伤之故修春秋世儒不达春秋之义以宋郊为天子之事守本传祖帝乙之意宋后殷而郑非后周也并以祖厉王为上祖世遂谓诸侯大夫都家皆有祖王庙若是则鲁郊禘非僣而周公不为衰矣鲁颂夸诞季孙行父史克从臾为之夫子删鲁风存鲁颂即诗亡之意非以鲁颂为有礼也诸侯祀天祖天子至亡等也而以先尊后亲为礼曾是丘明而谬若此与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左传冬晋先且居宋公子成陈辕选郑公子归生伐秦取汪及彭衙而还卿不书为穆公故尊秦也春秋自成襄以前大夫将恒称人赵子常所谓政在诸侯义不系于大夫是也陈君举以为繇救郑之后略之始称人非矣至于専使特遣则不得不书名故楚称屈完晋称处父又不得拘于此法他如众国同举不能立异如曹无大夫而书公子首陈君不当人而从宋称人附庸小国之君如邾仪父辈从人则人从子则子亦有忽而置之称人亦有逺而略之称人不可一法尽也此年四国称人当繇晋舍楚弑君之罪不讨而从事于秦穷兵结怨故忽而置之然六月垂陇之盟为伐秦而此即垂陇大夫自是一事再见之例也
  公子遂如齐纳币
  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丧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则何讥乎丧娶三年之内不图婚三年之恩疾矣非虚加之也以人心为皆有之娶者大吉也其为吉者主于已以为有人心焉者宜于此变矣
  董仲舒氏曰春秋之论事莫重乎志今娶必纳币纳币之月在丧分故谓之丧娶也三年之丧肌肤之情也虽从俗而不能终犹宜未平于心今全无悼逺之志反思念娶事是春秋之所甚疾也
  公羊仲舒之言如此固儒者礼法之言不可易也然文公之币仅不满二十五月而成婚则逺在四十一月纳币差蚤成婚甚迟则特书纳币未必尽以丧娶也春秋既以差蚤之纳币致讥宁不以甚迟之成婚贳罪乎此盖是以出姜故详其末故记其本也赵子常曰纳币致女使卿行皆非礼纳币史不书使卿则书之杜氏曰成公逆夫人最为得礼而无纳币者文阙絶也盖不知此义
  丁酉○襄王二十八年
  三年○晋襄四齐昭九卫成十一蔡庄二十二郑穆四曹共二十九陈共八杞桓十三宋成十三秦穆三十六楚穆二
  春王正月叔孙得臣防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伐沈沈溃
  左传春庄叔防诸侯之师伐沈以其服于楚也熊过氏曰商臣之弑其君在元年冬矣已阅嵗时伯主置而不问乃然声钟鼓于荆豫之间以伐其与国是师也失其轻重无名甚矣而谓无贬何哉或曰何以见其贬曰属辞比事焉见之矣吕仲木言诸卿称人以示贬其义是也其事非也春秋外大夫将者自阳处父外恒称人非皆贬也据左氏称诸侯之师则本非命卿吕氏之言明于义而暗于类例也此去垂陇之盟半年耳卫在行间伐沈则垂陇之盟非为伐卫熊氏之言益可信也
  沈今汝宁府汝水南汝阳县即沈地
  夏五月王子虎卒
  左传王叔文公卒赴吊如同盟礼也
  翟泉之盟卒王子虎臯鼬之盟卒刘卷舍是王臣无卒者矣不称爵必不应称爵者熊氏以左氏称文公而谓有爵或者又因其有爵不称爵而谓其以外交贬春秋之时安得无外交乎二説皆未尽也
  庐陵李氏曰后十四年星孛之变又载叔服之言则与王子虎分明两人矣啖子陈氏亦以公谷为非不知胡氏何据且胡氏于星孛之下又引叔服之言则亦不以左氏为非矣不知何不照应如此
  秦人伐晋
  左传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封殽尸而还
  秦伯而称人春秋于秦楚未有纯与或始而称国称人或终而称国称人无定辞也秦自韩原不以爵见于经至康公而遂狄之杜元凯曰晋耻不出以微者告非也秦伯此举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封殽尸而还遂霸西戎左氏艳称之后世遂列秦穆于五伯而夫子书春秋曰秦人伐晋而已掀天功业若毫无事然至于书载秦誓举列国偏善而续之于二帝三王之后又何其赫奕焜燿也善无小功无大一言之善功莫大焉一念之悔善莫大焉
  仁山金氏曰按秦誓秦穆公晚年悔过之书也左氏记秦晋之故甚详而不记作誓之事书序误以为败殽还之作惟史记系于取王官封殽尸之后盖穆公自是不复东征矣
  郝仲舆曰孟明三败博一胜得不补亾而是役也晋坚壁清野秦师空还何足以雪三败之耻穆公称伯在定夷吾纳重耳之时不待取王官之后矣岂孟明之功与
  钟伯敬曰秦伯伐晋济河焚舟秦计固必胜晋而晋亦不当复胜秦矣晋人不出处之亦自髙封殽尸而还使秦胜而晋不见其败持功守威人知秦之胜晋而不知晋之妙于待秦也又曰败于滑而用孟明人所能也败于彭衙又用之人所不能也不以成败论英雄古今惟秦穆一人
  秋楚人围江
  左传晋先仆伐楚以救江
  雨螽于宋
  冬公如晋
  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
  左氏晋人惧其无礼于公也请改盟熊氏曰非也惧无礼何不改盟地乎鲁于二年防者已盟处父丧毕则亲受盟于晋君其自托于晋甚矣此説是也
  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
  左传晋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
  胡传楚尝伐郑矣齐桓公逺结江黄合九国之师于召陵然后伐郑之谋罢又尝围宋矣晋文公许复曹卫防四国之师于城濮然后围宋之役解今江国小而弱非能与宋郑比楚人围之必不待彻四境屯戍守御之众与宿卫尽行也当是时楚有覆载不容之罪晋主夏盟宜合诸侯声罪致讨命秦甲出武闗齐以东兵略陈蔡而南处父等兵方城之外楚必震恐而江围自解计不出此乃独遣一军逺攻强国岂能济乎故书伐楚以救江言救江虽善而所以救之者非其道矣
  春秋记事书其故者甚少此书以救江者何也晋襄公兴师不讨楚弑君之罪而区区以救江伐楚舍其大而事其细矣夫书其故者必有故也灌甫曰伐不目事此目事者以见晋襄失先后缓急之义是也王樵氏曰襄公屡战胜秦不胜满溢又欲勤逺略以为名本畏楚兵之强不敢径趋江之城下乃扬声伐楚救江偏师涉其境而不敢入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无异于秦兵出闗而五国之师皆遯走也既不能救江又不能伐楚亦可笑矣杜预谓子朱者伐江之师也闻晋师起而解江围夫四年楚灭江江围何尝解也楚势方张岂为晋师一闯其境而即解去乎盖阳处父之徒借口以退师犹夹汦诳子上之故智耳襄公实无制楚忧诸夏之心故仅遣偏师以塞责胡氏乃议其宜合诸侯以秦甲出武闗以齐兵略陈蔡而南是时秦方为怨耦岂所能合然使襄公有真志而务其实则亦无赖于秦也
  公谷无以字
  戊戌○襄王二十九年
  四年○晋襄五齐昭十卫成十二蔡庄二十三郑穆五曹共三十陈共九杞桓十四宋成十四秦穆三十七楚穆三
  春公至自晋
  左传晋人归孔达于卫卫侯如晋拜
  夏逆妇姜于齐
  春秋一经书夫人惟此年最略左氏以贱逆之公羊曰娶乎大夫也谷梁曰礼成乎齐也熊氏曰夫人加氏字便于言尔今既曰妇姜故不必言氏季徳明言其族党不从若众媵然故不氏亦不字胡子曰方逆也而已成为妇盖禫制未终而纳币故原意诛之夫穆姜齐姜不称妇乎今谓诛意则宣元年穆姜是矣齐姜归成在十四年而称妇是可为丧娶乎出姜以祖姑成风姑声姜穆姜以敬嬴齐姜以穆姜其薨塟经皆有日月可考也谓讥妇可乎赵伯循曰有姑义可施于至而不施于逆特以公自逆成礼于齐耳夫君举必书此岂常事可略哉故妇者非有所贬亦非公逆也陈君举曰有成风则出姜不氏有敬嬴则穆姜不氏所以别嫡姑也而赵子常信之尤为不道夫可以贬妻子可以贬母乎妇者有姑之辞熊氏辩驳极详惟曰称妇姜故不言夫人则成十四年侨如以夫人妇姜氏又何説乎盖妇姜加夫人者尊之之辞也成十四年之夫人盖因侨如生也此年左氏以贱逆者是为得之侨如命卿故可以至夫人从侨如称夫人是以命卿当夫人也贱逆者不可以至夫人从姑止称妇姜是以姑当妇也其义似无出此矣
  狄侵齐
  汪克寛氏曰狄自箕之败至是始复侵齐以晋襄无攘却之谋而齐伯不绍故也
  秋楚人灭江
  黄正宪氏曰按江本服楚自齐桓倡伯始服中国楚之围江仍欲其背华从楚而已未必灭也江之灭盖自阳处父之救速之晋贾虚名江受实祸何不幸哉
  晋侯伐秦
  左传围邧新城以报王官之役
  郝仲舆曰报王官之役君子曰晋襄公之于秦已甚矣厥考受施不为不厚文嬴归晋穆姬归秦两君之好不为不戚背父之徳违母之亲而以敛怨岂人情哉覆于殽胜于彭衙取汪三施而一报犹谓不平乎其求之无已也
  王樵氏曰按春秋有只据经文不待观传而其本末自可见者如楚人围江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狄侵齐楚人灭江晋侯伐秦晋坐视荆楚之横而不救江之遂灭而不耻乃兴师亲将而以伐秦此其义至分明者也秦纳文公城濮之战攘楚又同力焉秦之徳于晋也大矣私与郑盟秦伯之小过晋文公既隠讳之而不欲言矣迨秦潜师以袭郑机泄不果而还晋乃邀而败之于殽此秦人莫大之恨也秦自取王官讨殽尸之后见伐不复报此秦晋曲直之辨秦之负晋也小晋之负秦也大秦悔过而晋不悔过使有明主聴之必不易斯言矣秦自殽之败怨晋而即楚故谷梁曰秦之为狄自殽之战始
  陈君举曰楚之伯秦之力也自灭庸以后秦为楚没矣陆粲氏曰胡传晋人三败秦师见报乃常情耳而穆公济河焚舟则贬而称人秦取王官及郊未至结怨如晋师之甚也襄公又报之于常情过矣而得称爵何也圣人以常情待晋襄而以王事责秦穆所以异乎夫以常情待晋襄以王事责秦穆信乎此求其説而不可得从而为之辞非圣人之心也圣人之心犹权衡焉锱铢无所偏重前乎此者郑伯克段于鄢传曰专目郑伯罪在伯也吾恶知今之伯爵晋侯也非专目之词乎后此者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传曰此赵盾也闻义能徙故为之讳吾恶知今之人秦伯也非讳词乎昔之君子有言春秋无达例如以例言则有时而穷矣惟其有时而穷也是故求其説而不可得从而为之辞
  卫侯使甯俞来聘
  吴氏曰按左氏所载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卫成公独不朝又使孔达侵郑伐绵訾及匡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而伐卫围戚取之卫不服罪而孔达敢伐伯主其明年晋防诸侯于垂陇将伐卫幸得陈侯为之请成执孔达以説于晋而卫遂得免于伐自孔达遭执之后甯俞代之为政至次年春卫从晋伐沈自此卫服伯主而无事矣至次年春晋遂归孔达其夏卫侯朝晋至秋而来聘鲁焉事大睦邻以安社稷或者皆出甯俞之谋也夫子称其知可及者盖以此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隠公之丧桓母犹有疑焉是故别庙也祔姑称夫人伉然如夫人则自文公之丧成风始也
  熊过氏曰妾不为夫人也防爱夺也妾母之为夫人也盖推人子之情也周礼元妃没则以媵为继室继室之礼摄女君继室先右媵其立子也亦然其母故妾也鲁嫡夫人薨乃推尊妾母惟定公夫人未薨故姒氏不得推尊也然其子立者则复不然晋杜班在第二以偪姞生襄公故让而上之公羊子曰母以子贵此言未必非也而儒者不达从而非讪之胡氏之説春秋曰欲崇贵其所生而不虞贱其父夫继室以媵圣人之所许也继室则共承宗祀非贱矣生以贵假之而没以贱治之可乎王子有母死者其傅为请数月之丧孟子曰虽加一日愈于已夫王子之不丧其母圣人之法也而孟子许之胡子又曰庶子为君为其母无服按仪礼丧服传大夫以上为庶母无服此名服也施于庶母耳非为其所生母也谓其所生无服非深于礼者也礼服问君之母非夫人则羣臣无服唯近臣及仆骖乗从服唯君所服服也唯君所服则其君非无服也谓其无服者非深于礼者也古者父在而服母则其情常诎以其有所厌也无所厌其情常伸矣厌父而已于嫡母无所厌也故曰君之所不服子亦有不敢服也仪礼庶子为父后者为母缌注曰君卒为母大功乃谓之无服乎又其祔也妾祔于妾祖姑无则中一以上中一以上是祔髙妾祖姑矣夫妾至孙而犹有可祔之主谓圣人不缘人情乎谷梁子曰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其言是也于子祭于孙止非也苟于孙止后之妾母将何所祔哉故公羊子之意未必非也昔商人之颂祖徳有长发禘祭之诗也其诗曰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有娀喾之次妃也按祭法殷人禘喾今禘诗乃及于有娀而不称元妃明殷禘及于喾与有娀耳圣人之不以为非礼也次妃可以大禘则与元妃何异乎奈何其谓妾母不可为夫人也周无喾庙而有姜嫄之宫周礼大司乐盖舞大濩以享先妣非谓夫喾既与禘喾妃本多故别祀其亲者如商之有娀不以元妃之故耶在礼丧服小记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盖其遗意也然则书夫人小君春秋无讥乎春秋治名实之书经世之大法也吴楚之王僣也经未尝以王书惧名实之乱也今之书夫人小君而不惧名实之乱是仲尼缘人子之情以志礼之变而无讥也或曰并后匹嫡古何以禁之乎曰郑之突忽卫之衎剽皆两君也奚翅其恐名实之乱也若夫人继室存没自别出入之际春秋必异其辞以辨之嫌也亦岂若生存并后之意哉今之妾母称夫人小君不异辞故知春秋缘人子之情书礼之变而无所讥也哀公欲以公子荆之母为夫人宗人衅夏曰以妾为夫人无其礼则妾母为夫人之始其有司必损益旧文以行之苟无其礼其宗人岂无持衅夏之説者而传不一言及之哉乱嫡庶大恶也春秋之法内大恶讳今而无讳明人子之尊其母以为至情非恶也然则圣人之制礼果未尝拂于人之情也矣孟子曰诸侯之礼吾未之学呜呼安得古诸侯之礼以证同然之情也哉
  己亥○襄王三十年
  五年○晋襄六齐昭十一卫成十三蔡庄二十四郑穆六曹共三十一陈共十杞桓十五宋成十五秦穆三十八楚穆四
  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
  赵氏曰公谷皆云兼之非礼也据礼含赗襚止一人兼行耳若每事须一人则罄王朝之臣不足以充丧礼之使也
  灌甫曰此天子厚礼诸侯之妾母其义自明传谓来归仲子之赗而宰书名则曰贬之也荣叔归含且赗而王不书天亦曰贬之也岂归仲子之赗罪在冢宰而不在天王乎归成风之含赗咎在天王不在荣叔乎春秋书王本以正名分而夫子乃自贬王而去其天则将以是为正名分可乎
  熊过氏曰杂记含者执璧将命坐安于殡东南有苇席既蒲席唐孔氏曰含襚者所以昭丧尽恩示其有礼而已既犹尚致之不必济用天子与邻国莫不道路长逺赴者犹尚不到责其未殡而来此是礼之不通也
  何氏曰天子以珠诸侯以玉大夫以碧士以贝春秋之例也
  三月辛亥我小君成风
  髙忠宪曰仲子之宫羽数特异盖不祔于姑犹有辨焉至是有二夫人祔庙矣自成风始也
  王使召伯来防
  季氏曰召召公奭之后采地本在岐周召公封燕其后有留佐周室者以邑为氏至平王时别于东都受采伯字天子大夫也此与甘棠诗称召伯者不同盖彼实召公封为燕伯故云尔此召伯当与毛伯同例杜元凯以伯为爵非矣
  召谷作毛
  夏公孙敖如晋
  秦人入鄀
  左传鄀贰于楚
  季氏曰秦自僖三十三年入滑将以窥东诸侯窥东诸侯而不得至是入鄀又以窥楚也使非晋以勍敌迫居其东则其肆行岂在楚下哉圣人书此盖有经世之虑矣
  髙氏曰鄀防国秦以其叛而入之后为楚所并楚昭王复国之后畏吴之强去郢而都于鄀
  季氏曰杜元凯曰鄀本在商宻秦楚界上小国其后迁于南郡鄀县又曰商宻鄀别邑南乡丹水县也今按南阳府南阳县南一百里有南鄊城邓州内乡县西南一百二十里有丹水城内乡县即蔡所迁之白羽其本名为析亦鄀别邑也今郧阳府上津县与内乡相界处置析川县属邓州然则今之上津其即切近古之鄀国者乎其后迁于南郡鄀县则郑渔仲所谓襄阳府宜城县西南有鄀亭山是也而秦人入鄀时则尚在商宻不然则宜城距商宻且九百里秦人岂能越境而逺至其地乎
  鄀今襄阳府上津县
  秋楚人灭六
  六人叛楚即东夷楚灭之又灭蓼皆臯陶后
  六今庐州舒城县
  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春秋辩义卷十三
<经部,春秋类,春秋辩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十四   明 卓尔康 撰
  文公二
  庚子○襄王三十一年
  六年○晋襄七年卒齐昭十二卫成十四蔡庄二十五郑穆七曹共三十二陈共十一杞桓十六宋成十六秦穆三十九楚穆五
  春许僖公
  夏季孙行父如陈
  左传臧文仲以陈卫之睦也欲求好于陈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
  汪氏曰季友如陈者再今行父之往盖因其父之旧好假公室之聘而图婚耳春秋特书公子友原仲而行父之娶于陈公孙兹娶于牟婴齐娶于莒皆止书如所以贬季友之私行而不予行父兹婴齐因聘以济其私欲也自逆犹可敖如莒涖盟而代弟逆婼聘宋而为意如逆则又甚矣
  秋季孙行父如晋
  八月乙亥晋侯驩卒
  黄正宪氏曰按晋伯之衰起于楚强而楚之得以抗晋称雄者实起于襄公絶秦以自弱也至于外患侵陵襄公何曾出一师以攘之箕之败如驱寇门庭仅仅免于掳掠之辱耳是壊文公之伯业者襄公也李琪氏乃谓襄公战殽以却秦败箕以剪狄伐许以离楚一年之间三敌悉退可谓有伯者之略不亦谬哉驩公作讙
  冬十月公子遂如晋
  葬晋襄公
  熊过氏曰盟主薨卿共丧事非礼也郑游吉曰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唯嘉好聘享三军之事于是乎使卿文襄之伯也君薨大夫吊卿共丧事夫人士吊大夫送此礼乐之自诸侯也今按春秋之初礼犹近古故僖公以前诸侯之丧大夫送葬亦非先王之定制也及考晋文卒塟皆使防者往故名姓不登于经则大夫吊卿共事之令亦岂晋文之所昉乎自是叔孙婼平公意如昭公驯至少姜以妾媵而诸国卿防矣三月速大不懐也赵盾欲御秦之送雍者耳
  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
  左传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也而知其无援于晋也九月贾季使杀阳处父书曰晋杀其大夫侵官也十一月丙寅晋杀续简伯
  凡书杀者在上则称君在下则称氏在众则称人在微则称盗君与臣同杀则称国
  熊过氏曰处父称国杀据公羊则君漏言而射姑杀之也夫漏言小过坐以杀大夫则不惟失实而情轻罚重亦无以蔽罪矣且国未有主君而襄公又没且葬乃以漏言罪之所谓诛于既死不亦太严乎据左氏则射姑怨阳子易其班使续鞫居杀之两下相杀无与于君然宣十五年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杀毛召者本王子捷与鞫居之杀处父实同而春秋诛意于子札不书天王也今书国以杀而鞫居射姑乃没其主名可乎哉或曰射姑奔狄处父见杀之繇也成十五年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杀山者岂鱼石乎赵木讷知疑处父见杀之故而不知宋山鱼石华元之例归罪于赵为可恨耳夫杀处父者非射姑而传以为射姑非晋君而经以为晋君然则果谁杀之耶赵子常曰国无君大夫方专废立则争争则相杀废立之罪不见于春秋是故以国杀见君卒国乱泽不足善其身后不书杀者名氏不嫌君讨讥不在相杀近之矣与莒杀其公子意恢同
  乐正子记灵公幼处父谋于赵盾欲易之弗克诛焉故称国杀君与臣杀之词也
  黄正宪氏曰贾季本以中军将易班在宣子之下居常必偃蹇忿怨两不相能始又主谋立公子乐见处父既杀故不自安而出奔狄宣子遣臾骈送帑释其愤且利其去也此狐射姑出奔意或然也
  射谷作夜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
  闰月则天子聴朔于明堂阖门左扉立于其中聴政于路寝门终月故于文王在门为闰而文公乃以为附月之余而不告故左氏言闰以正时时以作事不告闰朔弃时政也髙抑崇曰知朝庙之不可已则告月之礼曷为其可已也
  犹有二义当推其本如事之善者大既不能行而仅行其细则犹者幸词也本不足观徒事其末则犹者已词也春秋盖有同辞而异实者矣犹三望犹绎可以已而不已也犹朝于庙幸其不已矣幸其不已者爱礼存羊之意也
  辛丑○襄王三十二年
  七年○晋灵公夷臯元年齐昭十三卫成十五蔡庄二十六郑穆八曹共三十三陈共十二杞桓十七宋成十七卒秦康公防元年楚穆六
  春公伐邾
  三月甲戌取须句
  左传间晋难也寘文公子焉非礼也
  杜氏曰须句鲁之封内属国也僖公反其君之后邾复灭之书取易也邾文公子叛在鲁故公使为守须句大夫絶太皥之祀以与邻国叛臣故曰非礼
  遂城郚
  郚今泗水古卞县地城郚控须句以备邾难也黄正宪氏曰按左传曰间晋难也又曰寘文公子焉据杜氏则须句鲁封内属国成风之母家也据赵氏则须句乃邾之属邑繇前而观则絶太皥之明祀以与邻国之叛臣繇后而观则取祖宗之封邑以容背父之逆子无一可者也文子当国何狼狈至此哉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
  王谷作壬
  宋人杀其大夫
  宋成公卒国乱其弟御杀其世子而自立国人杀御而立昭公襄夫人者君祖母也有淫行昭不礼焉公子鲍者昭庶兄也有佞才夫人私之于是夫人欲杀昭而立鲍穆襄之族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公孙固为大司马也与公孙郑二大夫昭公之所与存亾者也书宋人者国乱无政非君命而擅杀之大夫不名义系于杀大夫其名不足记也赵子尝以为死君难不名义不可通矣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
  令狐今平阳府猗氏县有令狐城
  晋先蔑奔秦
  啖氏曰传云败秦师非也按经书战明二师相抗敌矣传云潜师夜起与经乖矣又上言背先蔑立灵公蔑在秦也次言先蔑将下军则是在晋也何其自相背耶经言先蔑奔秦不言出明在外矣言背可也言将下军非也盖先蔑时为下军将而身在秦故致误也王子辨之曰啖子之辨是矣但先蔑若在秦未归安得书奔秦则先蔑是逆雍之后还至令狐乃复奔秦也惟先蔑将下军一句明是传误卓子又辨之曰王子之辨是矣先蔑将下军亦非误先蔑原为下军将出则将命归则复位常也先蔑虽身迎雍然国家大事岂有顾忌受秦为宾不受为寇宣子有言矣蔑安得不将以先蔑将下军为误者亦非也赵孟立长实是为国忠心若果非忠自贪立幼王氏以盾立雍为私者刻矣灵实出嬴按春秋秦徐梁黄葛五国皆嬴姓敬嬴未知为谁女侄娣媵从不择小国熊氏以晋不与四小国为婚必出秦国拘矣若赵企明赵盾修先君之怨为秦战者则于传无考又凿矣晋秦称人者秦入中国未曾称爵也晋非有理直气鋭之事称人亦可也説者以为罪秦伯而人之然左传明载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曰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郤之难乃多与之徒卫则是秦人者徒卫也安得不人程氏以为晋不谢秦秦纳不正皆罪也故称人夫晋不谢秦是矣他人有君而求立之与我何与而问其正不正乎则又迂矣
  蔑公作昧奔上有以师字
  狄侵我西鄙
  张洽氏曰间秦晋之争也许翰氏曰狄惩箕之败四年间一侵齐而未敢肆至是复侵鲁侵齐侵宋侵卫晋襄既没莫之忌矣赵鹏飞氏曰鲁有戎患未尝有狄患狄盖逺于鲁今狄越齐卫而侵鲁其患深矣郝仲舆曰鲁以狄难告晋晋赵盾因贾季而让狄焉仲尼所以犹取于齐桓与管仲也
  秋八月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左传晋侯立故也
  此公防宋公卫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而诸侯不序非左氏谁知其为七国之君乎左氏曰公后至不书所防然夫子明书公防安得为公后至谷梁曰诸侯略之也陈氏曰晋始失伯也散辞也失伯当咎晋襄灵公幼小初立何以知其失伯即后日失伯今安得预防而散之略之许氏谓大夫而主诸侯之盟自扈之盟始君子恶之然灵公襁褓非当国大臣谁任其责或曰众辞溴梁诸国之大夫可以众言此一国之大夫耳不得言众或曰晋侯不能降礼乃使大夫盟诸侯夫儿啼之主其声呱呱胡可责其有礼至赵子尝曰晋襄公卒灵公幼楚人已知北方可图诸侯以为晋不足与郑受盟于楚而齐鲁俱贰中国无伯矣故于灵公之盟防略诸侯不序以明晋伯中衰议论虽大情事不符即如赵子所称不及楚师取宋齐之赂皆后日事春秋当灵公初立即尔加诛恐圣人不若是惨也故数者皆不足以防是法也惟或曰无君庶几近之而熊氏犹以为晋灵自在与蔇盟不同不知数嵗之君惟知饮食犹无君也况君立不定二国正同鲁欲迎公子纠不克立故庄九年蔇之盟大夫略而不序赵盾欲迎公子雍不克立故今扈之盟诸侯略而不序畧诸侯自畧大夫也不然文二年垂陇之盟亦大夫士縠主诸侯何以得序説者又曰垂陇晋襄命令自出不嫌也故仍常法灵公柄臣为政嫌也故特书变文毋乃强为之辞乎
  扈今开封原武县西北有扈亭
  冬徐伐莒公孙敖如莒涖盟
  徐为鲁患旧矣自服桓文伯令以来稍知敛戢今中国无伯复将侵鲁故先伐莒以尝之公孙敖于是往盟于莒修僖公洮向之好协谋以为备也左传谓穆伯娶于莒岂姻娅相恤未必出于文公之命乎至于为仲遂逆已氏之説语近于诬亦喜谈女徳之常态耳
  壬寅○襄王三十三年崩
  八年○晋灵二齐昭十四卫成十六蔡庄二十七郑穆九曹共三十四陈共十三杞桓十八宋昭公杵臼元年秦康二楚穆七
  春王正月
  夏四月
  左传秦人伐晋取武城以报令狐之役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防晋赵盾盟于衡雍
  左传晋人以扈之盟来讨冬襄仲防晋赵盾于衡雍报扈之盟也
  左氏以前年扈之盟为公后至故今晋人以扈之盟来讨而公子遂再往防晋盟也后至之説已辨矣则今盟非为讨扈之盟乃所以释扈之盟也后至者不当时见责乃逾一年而后讨乎
  王樵氏曰按天王崩诸侯不奔丧而两国之大夫自相防盟于王畿之内恶莫大焉又大夫之専盟自是始也前此盟翟泉犹有僖公在防也继此而有袁娄之盟鸡泽溴梁诸侯皆在而大夫自盟矣于宋于虢则晋楚之大夫狎主齐盟而诸侯不复在矣
  衡雍郑地今荥泽西地在践土东南
  乙酉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
  王樵氏曰按宣元年公子遂如齐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传云遂何以不称公子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也一事而再见谓如齐为逆夫人也故于其至也卒名而已此盟戎非一事再见故两称公子遂以见晋戎同使又各举其地胡氏谓称公子各日其防正其名与地以深别之是也自壬午至乙酉四日之间不能再出再书公子遂者谨戎之盟也左氏云珍之也大夫无遂事权臣专行而莫之忌雒邑王都所在戎丑居之无制甚矣不能攘却又盟好是修乃以専命境外为得事之宜而珍之可乎自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不惟乱华而其逼周亦甚自是伊雒之戎世为周患他日王谓晋人曰先王居梼杌于四裔以御魑魅故允姓之奸居于瓜州伯父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使逼我郊甸戎有中国谁之咎也繇此观之则秦晋之罪不可胜诛矣鲁以千乗之国戎在千里之外保境却敌无他防而以望尘纳好为得宜不亦悖哉
  髙忠宪曰天王崩不奔丧而遂与盾与雒戎前后防于王都之侧尚犹待于贬乎
  雒戎雒水名诸戎杂居雒水之间故曰雒戎
  暴王畿采地
  雒戎公作伊雒戎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
  朱子曰不至而复便是大不恭鲁亦不再使人往皆罪也文定只贬他从已氏之过经文元不及此事赵企明以已氏之事去经甚逺此敖自以国权在遂愤而出奔也然淫荒之人至弃子离家以奔他国而昵此一人也秉权非其所急矣
  公无而字
  螽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
  宋司城来奔
  宋昭公下忌其公族上不能其祖母以致再乱为乱者戴氏之族而书宋人非一人见昭公无政而臣庶得以擅杀大夫也大夫者孔叔公孙钟离也而不名义系于杀大夫而其名不足纪也司马者公子卬司城者荡意诸也又特以官举者义系于其官而名不足纪也
  左氏载司马握节以死司城荡意诸来奔效节于府人而出或疑公子卬死节可嘉荡意诸去国有礼何以不书于春秋然宋是时国有淫母君方意忌大臣疎逺宗族乐豫舍司马让公子卬则卬固从君于昏非见几避祸之人明矣其死也既不可下同齐庄八人又不可上拟荀息仇牧故书司马司城从大夫众词书之夫司马司城官也爵则大夫也司城固以其来奔特书矣司马不从大夫并书而又书司马者抑以握节以死效节府人为其死节而作此例欤刘氏曰谷梁云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郑氏解云谓无人君之徳非也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犨郤至并尸三卿亦可谓无君徳者曷为不以官称之
  癸卯○顷王元年
  九年○晋灵三齐昭十五卫成十七蔡庄二十八郑穆十曹共三十五卒陈共十四杞桓十九宋昭二秦康三楚穆八
  春毛伯来求金
  公孙敖不至京师毛伯遂征职贡以供丧纪此时天王方在谅闇不当遣使故与求车不同熊过氏曰不称王使有司以其常典行之非出于王如今时年例差必受玺书从事乃称钦差也托于王命者政府自有成法周公曰王若曰此其式也按熊氏此例可通全经春秋各为一国疆域不通人臣出使无不禀自朝廷即逆如翚良如季未有漫然自行者有特遣常事之不同耳然于此条又不合也
  夫人姜氏如齐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
  辛丑襄王
  赵氏曰丧卿共葬事于是始见也天王崩诸侯不奔丧而以防者行自东迁以来失之矣于是襄王使大夫来防僖公赗含成风且防之鲁亦以公子遂如晋襄公而后得臣襄王一则以其来不可不往也一则以其如晋不可不如周也是故叔弓如晋平公季孙意如如晋昭公而后叔鞅景王舍是天子鲁无使卿者矣灵王之丧郑简公在楚上卿守国子展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与其莫往弱不犹愈乎此春秋之实情也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左传夷之搜晋侯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故箕郑父等作乱使贼杀先克晋人杀先都梁益耳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苏子繇曰春秋夫人适他国未有至之者皆非礼不告庙故也惟此以归寕告庙故书
  夫人未尝至此何以至以归宁也至者殆之也归宁何以殆妇人出门凡事有畏今出境外矣何得不殆然则于禚于祝丘反不殆乎此乱道之行途人杀之可也不必殆也春秋于禚于祝丘宜殆者而不书至此不宜殆者而书至正与桓盟不书至而纳币观社书至同圣人书法之妙也谷梁不解斯义曰卑以致尊病文公也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经着先都二条一以志晋灵年幼不在诸侯大夫相杀一以志赵盾专政之始也孙明复漫以不得专杀书之非是
  王樵氏曰按左氏言夷之搜本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以阳处父之言而易其班故狐射姑杀阳处父又称是搜也将登箕郑父先都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以先克之言而止故箕郑父作乱使贼杀先克此一事也而两言之盖襄公先欲用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又欲用士縠梁益耳而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襄公因是而止而阳处父又荐赵盾之能曰不如使仁者佐贤者赵盾贤射姑仁于是襄公又易其班使射姑佐盾是时诸大夫皆有不平之心矣狐射姑首起而杀处父射姑出奔而先克代之诸大夫滋不平故先都等以失职怨望而作乱左氏首箕郑父而经重士縠盖士縠有元帅之望襄公所先拟而赵盾所尤忌箕郑父先都等则附谋拥和者耳前后阳处父先克之见杀狐射姑之奔士縠箕郑父先都梁益耳之死皆以盾之越次而为中军帅故也故春秋杀称人而死者不去其官杀称人以见非君意不得以累上之辞书之死者不去其官以见非国讨
  楚人伐郑
  公子遂防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
  左传郑及楚平公子遂防晋赵盾宋华耦卫孔达许大夫救郑不及楚师
  王樵氏曰楚自城濮之役不得志于中国兵不加于郑者十五年矣其君臣之心曷尝一日防哉故灵公立赵盾为政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圗也夫以晋君臣之志不在诸侯其迹未有形于外也犹主夏盟诸侯未叛范山奚自而窥知之哉盖于其行事而得之耳据经所书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左氏曰晋侯立故也盖赵盾强诸侯为此盟也自是之外则二三大夫争于宠利报怨市权自相专杀而已千载之下犹足以知之而况当时乎楚商臣弑君之贼身负讨而不忌见可侮而动师于狼渊以伐郑尝中国耳赵盾以全盛未少挫衂之晋合四国之师名曰救郑乃迁延犹豫不及楚师而还楚得气去明年而有厥貉之次晋遂不竞而楚庄伯赵盾为之也故晋赵盾宋华耦卫孔达皆国卿略而书人贱之也熊氏不信左氏而凡春秋书人者率谓以防者行是春秋全无义例矣可乎哉
  夏狄侵齐
  左传夏楚侵陈秋楚公子朱自东夷伐陈陈人败之获公子茷陈惧乃及楚平
  秋八月曹伯襄卒
  九月癸酉地震
  髙忠宪曰前此百余年未有书地震者而自此至哀公书地震者五阳防阴盛之象也孔晁曰阳伏于下见迫于隂故不能升以至地震
  冬楚子使椒来聘
  秦欲伐晋楚将图北方故先为结好之计以止其援逺交近攻之防也
  春秋待秦楚吴之君畧之耳故执宋公而楚称子以后或皆称人无所进退也待秦楚吴之臣略之耳故楚椒不称大夫而吴札亦不称公子无未命已命也然楚至是君臣同见于经矣书楚子矣向以执宋公故称子已仍书人今称子定矣夷狄而中国则中国之虽谓春秋进之亦可也
  椒谷作萩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
  张洽氏曰杜氏云秦慕诸夏欲通于鲁因有翟泉之盟故追襚僖公并及成风愚谓当是时秦楚交病中国秦欲伐晋而归襚于鲁犹楚欲图北方而使椒来聘也
  公羊何为不言及成风成风尊也説者遂以此例惠公仲子谓仲子为惠公之妾母不知下有之字上不必言及文法固是如此且仲子于惠公为妾于隠桓则为母不言及者并尊之辞也
  黄正宪氏曰按僖公成风妾母系子之辞也妇人夫死从子况妾母之于国君自当系子为称非以子而先母也秦人欲亲鲁以间晋而无其端故追赠僖公并及其母彼但取礼为重不暇计襚非其时矣公羊子何必以兼之为非礼耶若谷梁子谓即外之弗夫人以见正而胡康侯遂有卑身贱父之论矣夫邦君之妻异邦人称之亦曰君夫人尊之也秦欲求好于鲁岂其归襚之辞乃直呼其姓氏耶况当时卒成风皆以夫人礼书矣何直至此始假外事以见正耶但隔世已逺时无丧礼若止书归襚如王使荣叔归含且赗之例则混而无别故僖公成风者乃史官核实之辞
  赵子尝曰防书之法凡大国之下大夫小国之卿皆称人二传谓之防者秦康始假吊赠以通好于鲁来者非卿故书人凡书人来皆不言使不以宾礼接也
  曹共公
  甲辰○顷王二年
  十年○晋灵四齐昭十六卫成十八蔡庄二十九郑穆十一曹文公寿元年陈共十五杞桓二十宋昭三秦康四楚穆九
  春王三月辛夘臧孙辰卒
  夏秦伐晋
  左传春晋伐秦取少梁秦伯伐晋取北征
  书有称秦者焉有称秦人者焉偶举耳得失无所在也春秋于楚秦大槩俱不欲纯与也楚自十一年伐麋前以执宋公称爵他则否伐麋后乃主盟中夏定书楚子耳若秦则与楚灭庸后渐入于楚矣以后终春秋未尝勤中国故秦终春秋不书秦爵此前以获晋侯书爵此后以来聘书爵惟此二书而已
  楚杀其大夫宜申
  熊过氏曰此鬬宜申也未为卿不氏宜申事商臣君臣之分已定而谋杀之则此讨乱称人可也而称国以杀又书其官胡子以为防义赵企明曰宜申而捷则亦为楚人讨逆故以无罪书也説者以吴楚之杀大夫当必闗中国而后録者非据左氏宜申与子家谋弑穆王穆王闻之谗言信矣故不以讨罪例之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及苏子盟于女栗
  左传顷王立故也
  赵氏曰公及之不书公讳与天子大夫盟然公身与盟三传无明文
  熊过氏曰畿内诸侯皆曰子殷制已然箕子微子是也周因之王臣称子皆畿内诸侯也苏子刘子单子尹子是也
  詹莱氏曰苏子不来公不如孰及之必鲁大夫也不书者讳与王臣私盟于京师也季本氏曰女栗畿内地盖近女水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左传陈侯郑伯防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华御事乃逆楚子劳且聴命遂道以田孟诸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麋子逃归
  按左氏传文似陈郑楚及蔡侯次于厥貉然据经则楚及者止蔡侯也至郑伯为左盂则田孟诸事也此一事也若据实书之当书宋人郑人与楚田于云梦以记中国从楚之变然孟诸之田实非本事宋人偶作髙之犒道田孟诸聊以自解耳坚事楚者惟蔡厥貉之从惟蔡以前息之防无蔡以后孟诸之田无陈各不相谋也
  熊过氏曰陈郑本不防故新城之盟有陈郑而郤缺于是乎有戊申入蔡之师若陈郑实防如宣十一年辰陵者春秋亦无庸没而不书也此中夏盛衰之几故曰外次必有闗于天下之故而后书是也谓闗天下而书也宁有没其实者哉
  髙氏曰狄侵诸大国独宋未尔自宋乱之后狄既侵之楚次厥貉又将来伐则国几亡矣厥貉之次将以伐宋也因宋华御事逆楚子劳且聴命遂道以田孟诸而麋子适逃归故其祸遂中于麋尔
  黄正宪氏曰按前年楚子使鬭椒来聘专为通道中华以便北侵之计故此亲自浮汉江东下陈郑蔡则皆经歴之地也厥貉虽无明据意必在蔡之西北宋之东南界楚欲窥中原所必至之地也越此则歴宋都而楚亦不敢深入矣故曰次独书蔡侯者陈侯郑伯皆从事于晋当楚子经其国或一迎劳而不与偕行惟蔡服从楚国已久故独同次厥貉耳説者泥左氏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之説疑陈侯亦同事遂有失位降爵之説误矣
  厥公作屈
  乙巳○顷王三年
  十有一年○晋灵五齐昭十七卫成十九蔡庄三十郑穆十二曹文二陈共十六杞桓二十一宋昭四秦康五楚穆十
  春楚子伐麋
  楚子书爵始此
  麋公作圈今均州之郧县
  夏叔仲彭生防郤缺于承匡
  左传谋诸侯之从于楚者
  彭生公孙兹子叔孙得臣弟别为叔仲氏所谓惠伯者也
  承匡在襄邑今睢州
  公谷无仲字匡公谷作筐
  秋曹伯来朝
  公子遂如宋
  左传言司城荡意诸而复之因贺楚师之不害也
  狄侵齐
  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左传鄋瞒侵齐遂伐我叔孙追之十月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初宋武公之世司徒皇父获长狄缘斯晋之灭潞也获侨如之弟焚如齐襄公二年获其弟荣如鄋瞒遂亡高忠宪曰比年狄侵齐者三侵鲁宋者一得臣乗其间而败之自是终文公世狄不复犯窥齐鲁惟十三年一侵卫耳则咸之役不为无功也熊过氏曰鄋瞒之狄漆姓防风后在钜鹿以北咸今开州古东郡濮阳盖卫地杜云鲁地非也
  左传郕太子朱儒自安于夫钟国人弗徇
  丙午○顷王四年
  十有二年○晋灵六齐昭十八卫成二十蔡庄三十一郑穆十三曹文三陈共十七杞桓二十二宋昭五秦康六楚穆十一
  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左传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钟与郕邽来奔公以诸侯逆之公羊传何以不名兄弟辞也孙氏曰庄八年郕降于齐师自是入齐为附庸此又来奔为齐所逼尔
  太子朱儒非有大罪位无可絶鲁安得絶之特书郕伯春秋盖着其为君之义也况在春正月又已逾年矣刘氏以太子当立郕人不得絶之春秋大居正书曰郕伯是也不名者公羊所谓兄弟辞也盖郕与鲁最亲伯叔兄弟岂忍以失地相例乎陈君举言辞从主人与晋太子州蒲曾为晋侯一例熊氏谓郕伯其后必立位故书郕伯者误矣鲁优郕伯如此予于是益信次郎之师盖有所不得已也
  郕公作盛
  杞伯来朝
  左传杞桓公来朝且请絶叔姬而无絶昏公许之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氏二月叔姬卒不言杞絶也公谷皆以为公娣妹之未适人者故称子贵之也成八之杞叔姬公谷皆以为出也
  释例曰杞桓公以僖二十三年即位襄六年卒凡在位七十一年文成之世经书叔姬二人一人出一人卒皆杞桓公夫人也唐孔氏曰其娣亦字叔者周之法积叔也
  赵子常曰子叔姬既絶于杞故不书国成八杞叔姬归老于鲁非杞絶之故书国鲁君皆为之服而丧以夫人之礼故书卒子叔姬不书同于在室也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亦不书鲁不防也齐子叔姬非罪出而与郯伯姬皆不书卒者宣成之世恩有厚薄皆不得以夫人礼成丧也又曰説者疑杞絶叔姬此非子叔姬以前不书来归传又无子字卒不系杞杜氏谓未归而卒则亦不当遽絶之遂排传妄非也盖叔姬不安于杞假归宁以反故杞伯来请而后絶经不书始嫁与来宁法与鄫季姬同卒不系杞者既絶也经称子叔姬者孔氏曰周人字法积叔故或加子以自异是也传不称子亦省其可省者或时习通称也张洽氏曰文公女故曰子以别于先君之女也邹肇敏曰按杞桓公姑容乃成公之弟惠公之子共公之孙而求妇之伯姬乃其祖母共夫人也伯姬以庄二十五年归杞时共公未立其父杞靖公十七年而伯姬之归已书于册则谓内女嫁为夫人然后书者非达例矣靖共惠成桓杞君之次也共公在位八年庄三十一年立其卒当在僖五年而经不见鲁人丧纪之缺可知是年春书杞伯姬来朝其子其子盖惠公也时惠公必尚幼未能行朝礼故其母挈之而来惠公在位十八年僖二十三年经书杞子卒者是已左传既误以为成公僖二十七年成公四年杞子来朝则成公也传又误以为桓公考杞成在位十八年当以文八年卒而亦不书至文十二年乃成公弟桓公姑容之四年传于其来朝曰始朝公也谓桓始来朝则可如谓前此朝僖而今始朝公总此一杞桓则将置成公一代于何地先是僖三十一年杞伯姬共夫人来求妇则未知其为孙成公聘欤桓公聘欤如为成公聘也者成公殁已四年不应至是而后絶意必为桓公聘也所聘即子叔姬也子叔姬不言杞盖未嫁之女也未嫁则何以絶叔姬盖有疾而滨于危也何以知之以下书子叔姬卒知之杞伯之请重在无絶昏而不在絶叔姬是时叔姬于归有期疾甚鲁为之告于杞杞伯因是来朝并订后姻耳然叔姬未嫁何以书卒丧服记云妇人笄而不为殇注女子已笄者死则亦依在室之服服之不降而从殇盖其例在僖九年伯姬卒谷梁传曰内女也许嫁而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夫子叔亦犹是也其以为见絶于杞故不系之杞者非也
  啖氏曰此传当在成八年误置此也
  夏楚人围巢
  巢今庐州之巢县
  秋滕子来朝
  秦伯使术来聘
  秦用逺交近攻之防终春秋鲁未尝聘秦秦子至是始称伯术者大夫故名而不氏非贬而去族也秦将伐晋鲁主晋故为之礼外大夫来鲁未命者例书名公羊云秦无大夫此何以书贤缪公也非也
  术公作遂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左传秦为令狐之役秦伯伐晋取羁马赵盾将中军从秦师于河曲秦师夜遯
  自殽至此凡六交兵秦晋亟战而楚伯矣晋主夏盟而君幼国偷军谋不一其始见于河曲之战其甚见于邲之败盖一辙也
  凡战不言及交为主也此常例也谷梁传秦晋之战已亟故略之其説亦是若杜元凯秦晋无功以防者告故称人王氏谓疆之事守吏自相忿争皆非也髙忠宪曰黩兵残民其罪同不言及无曲直辞不言败无胜负之辞
  河曲黄河之曲在蒲坂县今之蒲州同州是其处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
  诸在莒东北此东郓也莒鲁所争者今莒州沂水县古城阳姑幕地城之备公孙敖也公孙敖奔莒鲁人畏莒间已也诸郓又近费季孙食邑在费自费以东从其经略于是城二邑以师焉然郓在莒西诸在莒东形势之相望者也诸之服鲁已久而郓附方新书及者先后辞将因诸制郓也谷梁传曰称帅师言有难也不能伐莒问罪而徒费司徒财力焉鲁人浅谋矣春秋帅师城者三此年及襄十五城郛哀三城启阳是也左氏曰书时时矣又曷书哉成元年楚公子婴齐伐莒入郓襄十二年季孙宿救台遂入郓至昭元年取郓叔弓疆郓田皆东郓成四年城郓乃西郓也莒鲁之争始此
  郓公作运

  春秋辩义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十五   明 卓尔康 撰
  文公三
  丁未○顷王五年
  十有三年○晋灵七齐昭十九卫成二十一蔡庄三十二郑穆十四曹文四陈共十八卒杞桓二十三宋昭六秦康七楚穆十二卒
  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邾子蘧蒢卒
  左传遂迁于绎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大室屋壊
  谷梁传大室屋壊有壊道也讥不修也大室犹世室也周公曰大庙伯禽曰大室羣公曰宫礼宗庙之事君亲割夫人亲舂敬之至也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庙壊极称之志不敬也
  髙抑崇曰世室者人君之所常有事者也公每月朝之有司以时黝垩之岂有将壊而不知者则其不知省也久矣
  大公作世
  冬公如晋
  卫侯防公于沓
  髙氏曰沓之防公已出鲁而卫侯因公之将如晋而来防棐之防郑伯因公还未至于鲁而就防之故皆曰防公初卫郑舍晋而从楚岂得已哉强弱之势不敌灭亡之征可待姑为一时之计尔而晋未之察季文子相鲁侯为之请成以纾两国之患春秋善和难故详志之且见公一出而二国附如此惜乎其自怠也
  防下公无公字
  狄侵卫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
  公还自晋
  还上公谷无公字
  郑伯防公于棐
  请平于晋也王樵氏曰此因承匡之防郤缺来谋诸侯之从楚者故公亲如晋而二国因之以求成也下泉小国困于大国之陵暴而思周之诗也曰芃芃黍苗阴雨膏之四国有王郇伯劳之伤今之不然也观卫郑二国之情亦可见矣观卫郑二国之汲汲于晋则陈蔡诸国之不得已于楚又可见矣惟无明王贤伯以收之耳晋之不在诸侯也久矣救郑而不及宋伐而不救使三国折而从楚谁之咎也乃始以谋贰为辞求诸人厚而在我无可恃之实徒勤诸侯盟亦何益矣故特书公如晋卫侯郑伯防公以明诸侯之情志晋政之偷也
  自晋襄没而诸侯不复合矣楚人觇中国无伯乃伐麋围巢其势渐逼卫郑是时二国欲从伯主无繇公将如晋故卫侯防于沓公还郑伯防于棐盖以鲁为望国从违之计决焉于是明年有新城之盟终文公之世楚不复内侵两防之力也
  棐郑地即棐林在新城东北宛陵东南
  棐公作斐
  戊申○顷王六年崩子班嗣位是为匡王春秋皆不书崩
  十有四年○晋灵八齐昭二十卒卫成二十二蔡庄三十三郑穆十五曹文五陈灵公平国元年杞桓二十四宋昭七秦康八楚庄王旅元年
  春王正月
  公至自晋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
  左传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吊焉不敬邾人来讨伐我南鄙故惠伯伐邾
  熊氏曰即叔仲彭生脱仲字赵企明曰邾俟鲁隙修须句之怨也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左传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舎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尽其家贷于公有司以继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
  齐孝公名昭谥潘亦曰昭非礼也
  六月公防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左传从于楚者服且谋邾也
  向也扈之盟不序诸侯此其复序何赵子尝曰诸夏之志也晋侯救江无功救郑无功与秦亟战而楚浸彊交聘乎中国得蔡次厥貉矣而晋遂不竞于是公朝晋卫侯来防公还自晋郑伯来防诸夏之惧甚矣汲汲于晋而为此盟如之何勿序也以诸夏之汲汲于晋也而徒以赵盾主是盟书曰同盟自幽以来未之有也此赵氏之説也然而扈之不序非散之略之之説也
  新城郑地宋有新城在梁国谷熟县西姜廷善曰新城在今开封府宁陵县西楚人之必争也杜氏以为宋地非矣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公至自防
  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
  左传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乗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公羊传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纳也义实不尔克也引师而去之谷梁传未伐而曰弗克何也弗克其义也胡传易之同人九四曰乗其墉弗克攻吉象曰乗其墉义弗克也其吉则困而反则也其赵盾之谓矣
  四传皆得防赵盾盖有悔于令狐之役矣独公羊以称人为贬则非宣公以后侵伐多书卿名文公以前皆称人不应此独以人为贬也
  捷公作接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敖委命奔莒所当废也已而奔齐主齐而请复公于是乎许之则其卒也是亦大夫而已
  髙氏曰特书其卒以着典刑之壊且为齐人归丧起也此等事春秋不书亦可书之其以惠叔之孝献子之贤而特崇奬之欤班氏为安世而恕张汤情理自不可已可谓善学春秋者矣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舎
  灌甫曰传者谓齐舍立未逾年而称君重商人之罪也按春秋已即位称君未即位称子如宣十年四月齐侯元卒冬书齐侯使国佐来聘则是顷公已即位矣成四年三月郑伯坚卒冬书郑伯伐许则是悼公已即位矣春秋凡书未逾年君者皆类此不谓因重商人之罪而称君也
  宋子哀来奔
  左传髙哀为萧封人以为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宋子哀来奔贵之也
  熊过氏曰公谷皆曰子失之失也者谓衍文也黎淳以为宋公之子若子同子纠则父危无去理孙明复以为子姓哀名诸国之臣其时皆未有用国姓为氏若妇人者子帛误文子突则字也即子哀可褒褒者在事何用字以显之哀仕危邦自无去理然辞尊冨居贫贱守封人而去卿姑取节焉亦可矣必欲其为陈文子晏婴乐豫岂所以责封人哉
  邓元锡氏曰卿大夫之奔辱矣而贵子哀贵其不食汚君之食而违祸者速也卿大夫之见执辱矣而善叔孙舍善其不以货藩身而卫国者忠也卿大夫之见杀又辱矣而贤孔父仇牧荀息贤其不以死生易志而成信者节也共姬之贞録及于来媵曹公子之节録逮于嗣人此春秋之义也
  宋人将弑昭公荡意诸髙子哀皆忠于昭公而见忌于公子鲍之党是以来奔故一书其官一书其字而不名以别他臣之见逐于君者
  郝仲舆曰宋昭公无道髙哀来奔往年荡意诸亦来奔不称名书司城国难之辞也诗云正大夫离居不诚意诸也未几求复遂及于祸子哀来奔不复祸亦不及故书名以信之圣言如化工随物恶在名之贱而爵之贵者也儒者辞穷则称变体吾末如之何矣
  冬单伯如齐
  齐人执单伯
  齐人执子叔姬
  左传襄仲使告于王请以王宠求昭姬于齐曰杀其子焉用其母请受而罪之冬单伯如齐请子叔姬齐人执之又执子叔姬
  王樵氏曰两书齐正不欲以姬系于单伯也不言及者不可及也别而言之若二事焉所以重齐人之罪也明年书单伯至自齐又书齐人来归子叔姬则知言淫乎叔姬者诬矣齐人诬而执之又无辞可竟而归之公羊谷梁乃从而实之何其乖谬也商人弑其君执其君之母我以好请又执我使臣则其不书商人而以为齐人执之何也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是以克弑盖从之者多矣商人弑舍而让元元曰尔求之久矣尔为之曲沃桓叔将以倾晋而民为之隠曰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盖欲其成矣乱臣贼子欲行其志必先施小惠以収众情然后民翕然归之前之商人后之田氏其辙一也亲弑其君而莫讨执乎君母而莫救则齐人同乎恶矣举齐人则商人之罪在其中举商人则党乎乱贼者揜其奸矣
  此事左氏为是以王宠求昭姬单伯为周命大夫无疑也啖氏则以本国人无执例而疑之不知此变事不言执则必言拘言囚言絷等字様又不可也陆淳为鲁女嫁齐齐不受而执之何所考据至吴幼清撰出舍急欲婚居丧取文公女舍已被弑姬无所从一段説话出来夫理可以心防事难以妄求舍左氏明载之文而从诸家白撰之説则惑之甚矣
  公羊云执者曷为或称行人或不称行人称行人而执者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而执者以已执也王樵氏曰按称行人而执者如楚人执郑行人良霄晋人使告服于晋故也晋人执卫行人石买责其伐曹也此并为使事而见执故称行人公羊所谓以已执也公羊此传止可通于此二例若单伯子叔姬之事则其事异而经书亦异不可以前説槩也缘上既云单伯如齐则下不须复云行人左氏自以单伯为周大夫则又不得云我行人矣况下有叔姬则又不可云齐人执我行人单伯及子叔姬矣
  己酉○匡王元年
  十有五年○晋灵九齐懿公商人元年卫成二十三蔡庄三十四卒郑穆十六曹文六陈灵二杞桓二十五宋昭八秦康九楚庄二
  春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为单伯与子叔姬故也
  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
  赵氏曰宋人杀其大夫司马而使华耦代之且来盟然后弑其君则知身为世卿外结援邻国内假手于襄夫人以成鲍之簒者华氏之族也华元司寇华御事之子而代公子成为右师盖鲍与夫人所位置者而昭公岂能用之如华元者固知晋大夫可以货取而盟主为不足忌于是使华耦来盟于鲁既晋卫陈郑伐宋讨弑君者而鲁不与晋人受赂立文公而还华元卒相宋公皆华氏之始谋也夫子于此盖深致意焉宋襄夫人淫恶是纵戴氏助虐圯族昭公处置不善公子鲍不义得众宋国岌岌几亡于是有子哀见几者以来奔华孙晓事者以图难华孙之来立言措意未必不以镇抚亿宁望鲁观后晋卫陈郑伐宋讨弑取赂而鲁独不与则来盟之效矣华耦与戴氏同恶不可知然此来盟断无结党弑君之事书法与高子来盟同其词似若无恶焉者耳其称华孙宋立华氏使秉宋政应得称氏与鲁季孙仲孙同也称司马宋承二代得自命官也不称使必非承夫人羣族意防者也左氏曰贵之是也岂华孙为秉国世臣有置君定国之虑者乎
  夏曹伯来朝
  左传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公羊传脇物而归之笋将而来也
  胡传公孙敖庆父之后行又丑矣出奔他国其卒与丧归皆书于策者许翰以为文伯惠叔二子之哀诚无已也故鲁人从其请国史记其事仲尼因而不革者以敖着教也易曰有子考无咎周公命蔡仲曰尔尚盖前人之愆
  孔氏曰治邑大夫例呼为人孔子父为鄹邑大夫谓之鄹人知此卞人是卞邑大夫
  姚舜牧氏曰春秋明大义以教天下此论鲁事岂因其二子之哀即寛敖之罪以着教耶是时商人行逆于国蔑视我鲁单伯承王命请昭姬则执之公孙敖负大恶死于齐故归之鲁不得已从其归然后释单伯释子叔姬次第归于鲁春秋去年冬书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今年夏书齐人归公孙敖之丧六月书单伯至自齐秋书齐人侵我西鄙十二月书齐人来归子叔姬其罪案昭然着于简册恨诸儒不比事以观独于此条从许翰之见谓文伯惠叔二子之哀诚无已也独不按前后诸齐人字面耶齐人者人商人也五齐人总同一书法
  左氏载二子之请非诬但不识夫子春秋记鲁齐之正意耳公羊传脇我而归之一语极勘得好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
  单伯至自齐
  左传齐人许单伯请而赦之使来致命书曰单伯至自齐贵之也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左传新城之盟蔡人不与晋郤缺以上军下军伐蔡入蔡城下之盟而还
  自伐书阳处父入书郤缺侵书赵穿繇是凡役书大夫
  秋齐人侵我西鄙
  春遣行父诉子叔姬之事于晋故齐怒而侵我
  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齐人侵我西鄙季文子告于晋
  赵氏曰行父以齐难故如晋者再而晋侯受贿不克伐齐公于是遂舍晋而屈于齐矣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左传冬十一月晋侯宋公卫侯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寻新城之盟且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于是有齐难是以公不防书曰诸侯盟于扈无能为故也
  季氏曰是盟左氏载晋侯蔡侯于列非也夫灵公幼冲未尝逺出若有晋侯在焉则诸侯有主而当列序矣今诸侯不序则晋人不至莫适为主无伯之辞也陈傅良氏曰国君不序散辞也诸侯无统纪矣此説得之诸侯者新城之诸侯也而鲁晋不预焉盖季孙行父求晋谋齐因约诸侯聴命于扈而赵盾视如寻常恬不为意故晋人不出行父竟归而诸侯待晋不至则自相要结以寻新城之盟而退耳故曰诸侯之序无伯之辞也
  凡诸侯防公不与不书此盟扈不序公不与也寻新城之盟不再叙也无能为故也不然盖有公不与而书防者多矣盖有寻盟而屡列诸侯之名者亦多矣惟其无能为也于是以公之不与而又同此新城之诸侯也故畧之而不序第不可以是防曰晋灵公之防盟不序而已彼新城之序者又何以焉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左传王故也
  熊过氏曰杞叔姬来归系之国见絶于夫也此书来归子叔姬齐人絶之也党恶之辞也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左传齐侯侵我西鄙谓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讨其来朝也
  姜廷善曰晋以鲁之诉盟扈将以讨齐而不果齐归子叔姬而又侵我怒我之再诉于是有扈之役也扈之役曹伯与焉国小而近故乗侵我之势以伐曹名曰讨其来朝于我实以惩其从晋也
  姚舜牧氏曰商人弑君自立且执君之母执王之使其罪恶特深春秋于上五条皆人之正其罪也此与上侵西鄙事同乃竟侯之何也此非与之也诸侯防于扈何为者乃受赂而寂寂哉商人至是始成其为侯无复忌惮矣故侯商人罪晋与诸侯受赂而不知讨罪之义也然行师以爵行例也
  庚戌○匡王二年
  十有六年○晋灵十齐懿二卫成二十四蔡文公申元年郑穆十七曹文七陈灵三杞桓二十六宋昭九弑秦康十楚庄三
  春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
  左传及齐平公有疾使季文子防齐侯于阳谷请盟齐侯不肯曰请俟君间
  弗者迁辞齐非能责行父之抗也又非憾行父如晋图已也直责赂耳于是乎襄仲纳赂春秋书此病文公羞行父也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左传疾也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
  左传公使襄仲纳赂于齐侯故盟于郪丘
  郪丘公作犀丘谷作师丘公羊疏作菑丘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声姜杜氏曰僖公夫人文公母也如此则四年夫人风氏薨灌甫以为文公妾母非矣嫡夫人在风氏安得称夫人也
  毁泉台
  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台郎台毁之可也勿毁可也泉台勿毁可也若左氏有蛇之数作史者漫文耳无闗轻重谷梁之丧不贰事贰缓丧也此义最正盖三年之丧期不使从政且然岂以国君居丧反作不急其云缓丧缓慢之缓非寛缓之缓也不然鲁为大国讵因小小力役便致不成丧乎
  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秦自是与楚合矣王樵氏曰秦为晋隔不通东诸侯楚北向而窥中国则晋当其胸齐格其脇秦尝窥郑即为晋所挫人咎襄公啓怨不知亦事机也秦东窥不遂又南通楚郁其鋭以厚其力故至于战国而秦不可制晋分为三又适所以资秦也秦攻韩魏犹春秋楚之于郑也晋楚争郑而六国不知争韩魏故秦遂并天下楚乍起即张未尝郁其鋭至七国时楚为秦弱七国之秦乃春秋之楚也熊过氏曰赵企明谓楚庄图伯其为谋深矣成王穆王将求诸侯则直与中国争锋伐郑伐蔡伐陈以鬭于夷夏之境今庄王之兴乃西连巴秦绕出周晋之后西南既合而北趋晋则中国诸侯在其掌握矣
  楚庄有志中国而中国之伯统适中絶而莫振故春秋谨而志之今书楚人巴人秦人灭庸曰是索中国之西南而疆之也非志庸巴已也宣公八年书楚人灭舒蓼曰是索中国之东南而疆之也非志滑汭已也
  巴今巴县北合州南庸今郧阳府竹山县古上庸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左传夫人将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以宝行荡意诸曰盍适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诸侯谁纳我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田孟诸未至夫人王姬使帅甸攻而杀之荡意诸死之季本氏曰昭公即位本无大恶特以欲去羣公子以揽政权耳羣族因而作乱遂杀逐其大夫则权在强家制其举动而昭公拱手不得有为不至于弑不止矣故称人以弑众乱之辞也左氏以为昭公不礼于襄夫人而襄夫人使帅甸杀之则文奸诿罪之辞也若谓公子鲍所弑则当书曰公子鲍弑其君而亦不得云宋人矣盖公子鲍者弑君者之所立也而弑逆之罪则当归于乱族之大夫而华氏其尤乎
  辛亥○匡王三年
  十有七年○晋灵十一齐懿三卫成二十五蔡文二郑穆十八曹文八陈灵四杞桓二十七宋文公鲍元年秦康十一楚庄四
  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
  左传晋荀林父卫孔达陈公孙宁郑石楚伐宋讨曰何故弑君犹立文公而还卿不书失其所也
  林父称人杜氏得之杜氏曰昭公虽以无道见弑而文公犹宜以弑君受讨故林父伐米以失所称人晋侯平宋以无功不序明君虽不君臣不可不臣所以督大教失所者犹言不得其平也啖佐以为不命之卿例书人非贬者误矣
  杜氏曰自闵僖以下终春秋陈侯常在卫上今在卫下传不言陈公孙宁后至则宁位非上卿故也
  夏四月癸亥我小君声姜
  左传有齐难是以缓
  公羊传圣姜者何文公之母也
  声公作圣
  齐侯伐我西鄙
  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
  诸侯防于扈
  左传晋侯搜于黄父遂复合诸侯于扈平宋也公不与防齐难故也书曰诸侯无功也
  宋鲍弑君不能讨立之而还于是晋灵复合诸侯平宋而定其位何以为伯主哉以郑伯贰于楚不见郑人辞曰命之罔极亦知亡矣将悉索敝赋以待于鯈郑人亦知晋灵之不足与也晋巩朔乃行成于郑赵穿公壻池为质焉伯主于诸侯有质者乎明年郑遂与楚伐宋中国不能于讨贼而使夷狄假途以信大义扈之防为之也
  不序诸侯略之也晋卫陈郑伐宋之四国也晋荀林父卫孔达陈公孙宁郑石楚皆卿大夫也而曰诸侯事统于君故称诸侯也声罪而往受赂而还各将归国至扈而再防齐鲁方有侵盟之事故不序
  郝仲舆曰定宋鲍也往年诸侯讨齐盟于扈纳赂退今年诸侯讨宋防于扈立贼还事同书同削晋伯称诸侯畧之伤无主也
  秋公至自谷
  髙忠宪曰言至自谷则不防扈可知也
  冬公子遂如齐
  壬子○匡王四年
  十有八年○晋灵十二齐懿四弑卫成二十六蔡文三郑穆十九曹文九陈灵五杞桓二十八宋文二秦康十二卒楚庄五
  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黄楚望曰説春秋当求事情事情不得而能説春秋者未之闻也如文公十八年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两卿如齐虽桓公伯诸侯之时鲁亦未尝如此原其事情虽贺惠公立谢齐防然亦自为立宣公之地自二卿如齐至明年六月齐人取济西田凡十三事而八事皆为齐于是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公即位皆遂为之也一嵗之间书卿聘齐者六此果何为哉如此推寻则知是公子遂杀适立庶急欲求齐以定公位故冒丧娶齐女弃济西田此所谓事情此所谓以经证传亦复以传证经也
  黄正宪氏曰按三家之强虽自僖公皆繇文公之委懦也盟防不躬月朔不视怠忽荒政太阿倒持鲁之终于不振谁之咎哉夫前书毁泉台此书公薨于台下傥即其地耶信如左氏之説则蛇之妖乃不系于声姜而系于文公者矣或曰陨而毙盖变之出于卒然者也
  秦伯防卒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邴歜阎职实弑齐君书法宜曰盗今书曰齐人何也懿公虽骤施得位而齐人固勿与也公子元终不以为公曰夫己氏则当时国人之情可知歜职夫固知国人多不义其君而后动于恶者也左氏载二人既弑懿公纳诸竹中归舍爵而行惟齐恶懿公而不讨贼故二人得从容而去无所畏忌则是国人杀之也着国人之弑以罪君也
  汪氏曰歜职以仆御之贱既毙商人舍爵而行略不畏忌如肆行于无人之境则齐人固恶商人而欲其毙也春秋以弑君系之齐人宜矣然商人前书弑舍今既不从州吁无知之例以讨贼书又不从楚比之例以盗杀书盖罪齐人既以为君而又杀之也朱子纲目于隋炀前书太子广弑帝后书宇文化及弑其君广盖取法春秋书商人之例耳此李存孝之叛其养父而归朝廷君子不予以徙义而豫让之不肯委质为臣而报讐者所以见称于史防也
  六月癸酉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左传恵公立故且拜也文公二妃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惠伯不可仲见于齐侯而请之齐侯新立而欲亲鲁许之鲁以二事如齐故并使其实仲遂杀适立庶挟得臣以同往也熊过氏曰胡康侯曰使举上客将称元帅此春秋立文之常体也其有变文介副欲以起问者见情事也子赤夫人之子今卒于弑不着其实是为国讳恶无以传信于将来而春秋之大义隠矣故上书大夫并使下书夫人归于齐中曰子卒则见祸乱邪谋发于奉使之日而公子遂弑立其君之罪着矣二卿并使自此始
  汪氏曰庄十二年传谓惠伯死非君命故不得以死节书窃疑仲遂杀惠伯而埋之史官畏遂威权不敢书曰公子遂杀叔仲彭生夫子作春秋当哀公之时而宣公乃时君祖考故亦仍旧史为国讳恶而不敢增也苟曰必死君命而后为死节则人臣扞君于患难之际待召而往亦已晚矣或谓惠伯不发仲遂之谋令君及祸故不书卒夫以季文子孟献子之贤皆党遂逆谋反得书卒而独责备于惠伯圣笔之讨罪抑不如是之偏也何休以惠伯先见杀与荀息异然孔父先见杀而得书则亦非矣
  冬十月子卒
  左传冬十月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书曰子卒讳之也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务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务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听弗听乃入杀而埋之马矢之中
  王樵氏曰按子般子赤皆未逾年之君皆书曰卒言嗣先君未成君也先君未则名之子般是也既葬则不名子赤是也子般子赤皆以不地见其弑与隠公闵公同君薨不地故也无成君未成君之异也公谷起不日之义胡氏因谓既而不名不名而遇弑者不日以见其弑逾年而称君称君而遇弑者不地以见其弑此恐不然夫称子与名不名所以施于君见人子嗣亲之礼也君薨不地以见其弑虽未成君亦同所以施于臣见大恶一也若谓成君弑不地子赤未逾年故不日以别之则子般何以日乎
  王氏又曰叔仲惠伯叔牙之孙叔彭生也襄仲邪谋行父得臣皆帖耳顺命独惠伯尝争之可谓无媿于大臣之义矣不克则死之大节皎然无可议者独经不书为可疑或谓不发襄仲之谋令君及祸故不书者谬也是时君薨子幼逆臣当国叔仲言一出口即杀之奚自而发其谋乎庄十二年胡传谓惠伯死非君命故不得以死节书此亦责之过矣叔仲弗聴公冉务人而入非叔仲之愚也非君命而不入犹不免也若君命而弗聴则吾拒命矣君见弑而死之正也安得以为死于乱贼之诈命而苛议之乎董卓召皇甫嵩嵩在外故可以不入乃往见执而亡汉叔仲非是比也或谓夫子作春秋时宣公乃时君之祖考故亦仍旧史为国讳恶不敢书此尤以小人之腹而妄度圣人者若然则公孙于阳州何以不避三桓之怨而直书乎
  范氏曰按左氏襄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书曰子卒讳之也则所谓子者恶是已公羊以为子赤误姚舜牧氏曰子般子赤之被弑一也何以一名一不名庄公夫人无子般孟任出也不名无以见其立赤夫人之子文公之适也名分素定而安用名为子夏本月下有壬午二字子字下疑阙赤字
  夫人姜氏归于齐
  左传大归也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为不道杀适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
  季孙行父如齐
  莒弑其君庶其
  左传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纪公以其宝玉来奔纪公多行无礼仆既因众以弑便应得国如何来奔国人既恶庶其何复立其所爱若仆实弑春秋何为没而不书吴幼清疑之遂有赵匡氏改字之説曰传文仆因国人以弑纪公如改以字作之字则经文了然仆非行弑而诸疑可解矣不知如此文法穉甚非古人语也以已二字古人通用其文以也其义已也已字作解而义既可通字不必改矣因有二义此义甚浅盖因缘之因非因附之因也仆见国人弑君恐已得祸窃宝以奔苟为利而已
  王樵氏曰按左氏季文子累累数百言皆讥切宣公而把持襄仲者特借莒仆以发耳且公欲与之邑曰今日必授行父则使司寇出诸境曰今日必达略无委曲何也襄仲得行父之同以成事宣公赖二人之力以定位且为之两如齐请婚以自固纳赂以请防者又行父也行父之于宣公襄仲其交深矣纳莒仆乃宣公之意四邻方欲生衅而又有此事襄仲诸大臣所共不愿故行父敢激直如此正权臣操纵之术也襄仲虽专政然其人必粗暴而无深谋行父以术持之及其死也以杀适立庶追讨东门氏而逐之行父之奸可见矣

  文公列国本末
  文公立而天王恩礼倍隆元年之叔服防葬毛伯锡命五年之荣叔含赗召伯防盖繇僖公宣力王朝礼贡不乏而天王故以是报之文公不知陨越而襄王之崩无一介之使致令毛伯求金倒置甚矣顷王初立借鲁甚深乃使苏子盟于女栗天下一人共球往焉何必盟也齐懿无礼既蔑我鲁执我叔姬并周大夫单伯亦执之为人臣子者固如是乎
  二年晋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三年公如晋公及晋侯盟晋人改礼于公矣七年扈之盟公后至晋人来讨于是八年公子遂与赵盾盟于衡雍九年从晋救郑十三年公如晋以寻衡雍之盟十四年公与晋同盟于新城四年逆妇姜于齐子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十四年公子商人弑舍鲁以王宠求昭姬于齐曰杀其子焉用其母齐人执单伯执子叔姬季孙行父如晋以谋乃许归之秋冬齐人两侵我西鄙且恶曹伯朝鲁伐曹入其郛无礼甚矣十六年公以有疾使季文子防齐侯于阳谷辞公不盟要公纳赂始与公有郪丘之盟葢公本庸懦而又病甚四不视朔直受齐之侵陵已耳十七年齐又伐鲁西鄙公及齐侯盟于谷葢力疾而往也十八年而公卒齐商人旋亦被弑强暴果何益哉襄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夫人归于齐行哭于市季孙行父如齐自此更事齐不敢怠矣其于楚也九年使椒来聘于秦也九年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十二年秦伯使术来聘七年鲁间晋难而伐邾取须句遂城郚十四年正月邾人伐鲁叔彭生伐邾公从晋盟于新城从于楚者服且谋邾也徐为鲁患旧矣桓文伯令以来稍知敛戢今将侵鲁故伐莒以尝之七年冬公孙敖如莒涖盟平莒也郓在莒鲁之间二国所共争郓在莒西诸在莒东二地近费季孙食邑在焉公孙敖于八年奔莒季孙患其以莒间我也故十二年帅师城诸及郓而莒鲁之争郓始此矣
  襄公初立先朝王而讨卫明年与秦战彭衙明年防垂陇传曰讨卫然伐卫嗣是不书而冬伐秦以彭衙之役者正垂陇之大夫也楚商臣弑其君晋不知讨而以服楚为沈罪三年晋防诸侯之师伐之细矣秦伯伐晋封殽尸而还秋楚人围江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明年江竟为楚所灭五年楚人灭六六年而晋襄公卒公子雍在秦晋迎立之以穆嬴之啼改立灵公遂与秦战于令狐先蔑奔秦八月盟于扈晋侯立故也楚自城濮之役不得志于中国兵不加郑者十五年矣灵公不君赵盾不能为国而徒使公室相残大夫见杀九年杀先克杀先都阳处父士縠箕郑父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于是九年楚人伐郑而晋防鲁宋卫许救之迁延犹豫不及楚师而还使楚得气去十年楚人遂有厥貉之次是年秦伐晋取少梁晋伐秦取北征晋谋诸侯之从于楚者于是十一年有承匡之防十二年与秦有河曲之战自晋襄没而诸侯不复合矣楚人觇中国无伯前之五年灭六九年使椒来聘结鲁十一年伐麋十二年围巢其势渐逼卫郑是时二国欲从伯主无由十三年鲁公将如晋故卫侯防于防公还郑伯防于棐葢以鲁为望国从违之计决焉于是明年有新城之盟终文公之世楚不复内侵两防之力也十四年邾子蘧蒢卒晋欲立其出防菑赵盾以诸侯之师纳之弗克而还新城之盟蔡人不与十五年晋郤缺入蔡是冬盟于扈以寻新城且以商人弑君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不克而还十六年宋弑其君晋侯搜于黄父复合诸侯于扈取赂而还二扈之盟如此岂尽灵公之咎赵盾亦不能辞其罪矣明年郑遂与楚伐宋中国不能讨贼而使荆楚假途以信大义扈之防为之也十六年楚人秦人巴人灭庸庸为中国西南境楚为秦灭庸西南半壁不足虑矣
  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卫成公独不朝又使孔达侵郑伐绵訾及匡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元年伐卫围戚取之卫不服罪而孔达敢伐伯主其明年晋防诸侯于垂陇将伐卫陈侯为之请成执孔达以説于晋而卫遂得免于伐孔达遭执之后甯俞代之为政至次年春卫从晋伐沈四年春晋遂归孔达以为卫之良也其夏卫侯如晋拜至秋而来聘鲁焉事大睦隣以安社稷或者皆出甯俞之谋也八年晋使解扬归匡之田于卫且复致公壻池之封晋卫睦矣
  二年秦与晋战彭衙为报殽也用孟明増修国政自此二年冬晋伐秦取汪及彭衙三年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封殽尸而还遂覇西戎葢穆公自是不复东征矣四年晋侯伐秦围邧新城以报王官之役五年秦人入鄀季氏曰秦自僖末年入滑将以窥东诸侯至是入鄀又以窥楚也圣人书此盖有经世之虑矣六年送公子雍于晋晋人立灵公而拒雍与晋有令狐之战十年晋伐秦取少梁秦伐晋取北征十二年秦为令狐之役冬秦伯伐晋取覊马赵盾从师于河曲秦师遯自殽至此凡六交兵秦晋亟战而楚是以伯是年秦使术来聘以好鲁楚窥中国固欲聨秦为援也十六年秦与楚人巴人灭庸楚索西南而疆之秦且与楚合矣
  七年宋成公卒昭公将去羣公子穆襄之族率国人以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六卿和公室乐豫舍司马以让公子卬书曰宋杀其大夫不称名众也且非其罪也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礼焉八年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杀襄公之孙孔叔公孙钟离及大司马公子卬皆昭公之党也书曰宋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公子鲍骤施而礼于国人襄夫人欲通之不可而助之施十六年国人奉公子鲍以因夫人使公田孟诸而杀之明年春晋卫陈郑伐宋六月诸侯防于扈取赂立文公而还
  戎患在文公世八年书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此春秋治戎之嚆矢雒戎必居于雒水在王畿者戎逼处此鲁不能继僖之业而以望尘纳好为事亦可怜也自僖公末年晋文卒之前年有败狄于箕一事为攘狄嚆矢此后狄氛转盛文公四年狄侵齐七年狄侵鲁九年狄侵齐十年狄侵宋十一年狄侵齐狄之强梁几尽天下而有叔孙得臣败狄于咸之防谷梁侈其佚宕左氏详其始末叔孙至以名其子功亦大矣夫子识此葢以攘狄之功与鲁也自十三年书狄侵卫一条而后为赤狄白狄狄势分矣
  六年季孙行父如陈娶焉
  十一年曹伯来朝十五年曹伯来朝十六年齐侵鲁西鄙遂伐曹讨其来朝也
  十二年郕伯来朝杞伯来朝滕子来朝
  五年秦入鄀将以窥楚也
  十八年莒弑其君庻其

  春秋辩义卷十五
<经部,春秋类,春秋辩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十六   明 卓尔康 撰
  宣公一
  癸丑○匡王五年
  元年○晋灵十三年齐惠公元年卫成二十七年蔡文四年郑穆二十年曹文十年陈灵六年杞桓二十九年宋文三年秦共公稻元年楚庄六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谷梁传继故言即位与闻故也
  公子遂如齐逆女
  詹莱氏曰丧未朞年遣卿逆女无讥乎葢有甚焉者矣何甚尔仲遂杀齐之甥而归其母惧于见讨故亟于结婚以自安也与文公之越禫而图婚者异矣无讥者深讥也
  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妇者有姑之辞此与出姜同出姜者逆妇姜于齐则本国命辞必繇父母无论逆者贵贱自当从姑言之故不称夫人此则遂所以也遂以则为臣子辞也故称夫人夫人氏不氏则文有衍缩尔非义之所在也遂不称公子所谓一事再见者不名耳谷梁曰丧未毕故畧之非也熊过氏曰姜齐姜也惠公女敬嬴欲结齐惠惧为出姜所愬故废丧礼以行嘉礼逆女称妇姜胡子曰责敬嬴夫礼家之言曰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宣公亲敬嬴之女何止子道其称妇姜何所不可而曰因妇姜见义不亦过耶夫人去氏史氏谓史缺文葢求之不得耳公谷以为贬胡子从之夫丧娶父母之咎何以贬夫人之号而去氏且氏不尊于夫人之号也存其所重而去其所轻春秋之褒贬有是乎至于赵子常曰有成风则出姜不氏有敬嬴则穆姜不氏所以别适姑也则尤乱道矣黄正宪氏则曰妇以嫡为姑出姜文公之嫡配齐姜之姑也出姜在齐姑在则称妇故曰妇姜至自齐见敬嬴不得妇之也则又巧言矣
  夏季孙行父如齐
  胡传经书行父如齐而不言其故谓纳赂以请防者传也经有不待传而著者比事以观斯得矣下书公防齐侯于平州则知此防行父请之也又书齐人取济西田则知其请葢以赂也虽微传其事着矣
  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卫
  左传讨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卫而立胥克先辛奔齐
  胡传秦晋战于河曲挠防骈之谋者赵穿也若讨其不用命则当以穿为首治军门之呼贬可矣而独放胥甲父则以赵盾当国穿其族子而盾庇之也
  公防齐侯于平州
  左传以定公位
  熊过氏曰平州齐地后汉志琅琊阳都有牟台注云平州在县西杜元凯注以为泰山牟县不知何据平州在今泰安州境内
  公子遂如齐
  左传如齐拜成
  六月齐人取济西田
  商人杀舎归叔姬鲁畏缩隠忍而不较故仲遂弑恶归出姜齐亦贪利隠忍而不较若相报复然望国伯裔党恶如此于他国何诛
  秋邾子来朝
  灌甫曰邾自僖文之世常与鲁抗今公立而来朝畏齐也畏者何齐啖鲁之利而使之朝也夫邾不能强为善而为人屈事簒逆耻也
  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
  左传宋人之弑昭公也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宋宋及晋平宋文公受盟于晋又防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皆取赂而还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陈共公之卒楚人不礼焉陈灵公受盟于晋秋楚子侵陈遂侵宋
  文襄之后晋徳虽衰以大国之力再世盟主之威诸侯未敢以为不足与也郤缺一出于承筐而卫侯郑伯奔走求平以义服之于霸业可兴矣夫何有赵盾者败之乎彼齐弑其君舎宋弑君昭公合诸侯以讨之岂非义举也文十五年十七年二扈之盟取赂而还楚人曰北方可图也今郑伯曰晋不足与也其应如向岂可诬哉传虽称为郑穆公然无足据书人或微者非贬也书遂急后事之辞意初不在陈也郑陈宋皆新城从晋之国而郑独改事楚矣楚庄灭庸首结秦巴以侵中国之西今侵陈宋又结郑以侵中国之东秦郑既服东西势合而后趋中国耳姜廷善曰按齐桓侵蔡而遂伐楚以蔡近而楚逺有事于楚道先繇蔡也楚庄侵陈而遂侵宋以陈近而宋逺有事于宋道先繇陈也侵蔡伐楚盖齐桓之图伯侵陈侵宋葢楚庄之图伯也以天下之患莫大于楚以中国之枢实在于宋故也后十五年而晋楚平后五十年而晋楚同盟于宋然则楚之有事于宋也非楚庄所以争伯也欤
  晋赵盾帅师救陈
  左氏救陈宋而经止书救陈者何楚之伐宋必越陈而后至盾谋救陈则宋围自解矣救本不至宋故不书宋也
  宋公陈侯卫侯曹伯防晋师于棐林伐郑
  左传楚蒍贾救郑遇于北林囚晋解扬晋人乃还胡传列数诸侯而防晋赵盾谷梁子以为大赵盾之事以其大之也故曰师此说非也春秋立法君为重而大夫与师其体敌列数诸侯于帅师之下而又书大夫名氏则臣疑于君而不可为训其曰防晋师此乃谨礼于微之意矣
  此赵盾帅师而书晋师公羊曰君不防大夫之辞也谷梁曰大赵盾之事也胡氏曰列数诸侯而又书大夫之名氏则臣疑于君不可为训也卓子曰皆非也上已书晋赵盾帅师矣此蒙上文也大夫兴师其体敌也春秋至此时政在大夫矣乌能令其不防诸侯也
  斐林乡杜云在荥阳苑陵县葢在今阳武中牟之间棐公作斐
  冬晋赵穿帅师侵崇
  晋伯衰楚方强齐宋皆弑其君鲁事齐甚谨晋不得不虞秦固欲求成于秦也赵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左氏明载是事诸家必辨其为无不知何解若曰盾谋专兵事诚有之然能柄国者自能本兵也岂必师于外乃可专兵乎至熊氏曰崇秦之服属今西安府鄠县去晋逺是时秦已自秦迁雍晋渡河必道雍而后及崇非重兵不可深入欲以求成何其迂哉则又执矣晋既与秦为难借入崇以动秦如崇未服则以崇为端可以刼秦制胜崇已服则以崇为顿可以掠秦使败撤兵而去崇为留后可以遥为向应宋范仲淹筑大顺城于贼腹以制元昊亦是此意譬之奕棋固有势子此兵法也熊氏以崇与秦逺非其所及岂知兵者哉且秦晋隔河上流下流无不可济或从天而降或假道以谋何以知其必不能侵崇也
  崇公作栁
  晋人宋人伐郑
  左氏晋人伐郑以报北林之役谷梁伐郑所以救宋也王樵氏曰按是时楚师去宋久矣故伐郑而宋与焉使楚尚在宋宋何暇伐郑乎自古未有国方受兵乃伐他国以自救之理
  同一伐郑也而事不同家氏曰郑背华而即夷诸侯防晋而讨之公也晋受宋赂而辅之簒今复偕宋伐郑非也葢郑可伐也为宋而伐郑则不可也
  左传于是晋侯侈赵宣子为政骤諌而不入故不竞于楚
  甲寅○匡王六年崩
  二年○晋灵十四弑齐惠二卫成二十八蔡文五郑穆二十一曹文十一陈灵七杞桓三十宋文四秦共二楚庄七
  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
  灌甫曰自棐林之役宋与郑三战皆北华元卒为郑获非宋之不利实中国之耻也故详书其事郑从夷猾夏之罪不待贬絶而自着矣按谷梁以韩战不书师败而书获为晋侯失民此战先书师败而后书获为华元得众
  大棘城在今开封府宁陵县西南七十里
  秦师伐晋
  左传以报崇也遂围焦
  吕氏曰晋文之欲与楚争也必得秦而后敢战殽函之役晋襄度浅而先轸诸人见利乗便自是报复无己楚方陵驾中国郑复背晋从楚以侵陈宋矣晋将与楚争则通秦以轧楚可也否则置秦而勿问可也而穿兴侵崇之谋盾也聴之是又啓秦之争也宋方败于郑而晋复病于秦非自取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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