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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傳信錄卷四

  跖餔遺臠

  昔盜跖徒卒九千,橫行天下,侵暴諸侯,穴室樞戶,驅人牛馬,取人婦女,貪得忘親以苦百姓。既休卒徒泰山之陽,膾人肝而餔之,非取天下者也。而自昔稱此以為盜俑。其後欲以盜盜天下,而卒不能成其大業者,樊崇也,黃巢也。崇不自帝,而立盆子以剽掠為事。巢之既陷京師,入春明宮,宮女數千,臚拜稱黃王。巢喜,乃舍田令孜第。以金帛抵窮人。數日,復掠搒居人索財,號曰:「淘物」。今自成亦然,而刑烈於巢,其志在於淘物而已。故一時被刑戮者,謂之「拓餔」;刑不盡殺,謂之「遺臠」,所以張其盜而甚其毒也。抑仲尼有言:『冶容誨淫慢藏誨盜』。易曰:『負且乘,致寇至,盜之招也』。可不省諸!

  拷掠諸臣

  三月十九日,李自成入大內,逆閹曹化淳為先驅。既入,自謂曰:『若背主獻城,罪常斬。以汝能識,天時免死。須獻銀五萬,方準用』。化淳如數上之,用事如故。

  二十日,偽國公權將軍,及禮政府,奉偽命傳示文武百官,悉到府報名,而偽相牛金星言:『各官俱於次日朝見,朝見後,願去者聽去,敢有抗違逆令者斬之』。於是爭詣權府、禮政府報名甚眾。

  二十一日,百官候於午門。晡時,闖及牛宋始出,列兵衛而坐。李闖南面正坐。牛金星西面東上坐;宋獻策東面西上坐;顧君恩次坐;劉宗敏右次坐。金星執舊搢紳,唱名花點,嬉笑詈罵,恩威不測。令曰:『應點遲,以軍法從事』。翰林衛胤文、林增志、楊昌祚、宋之繩、方拱乾、劉肇國,皆已先薙髮。李闖曰:『既己披薙,又何報名』?呼吏卒悉拔去餘毛,眾皆愕然。於是一官用馬兵二人,執刀隨之,驅往西華門外四牌樓街。兵四人馳馬騰踐,若蹴羊豕。行少遲,鞭挺雨下,人人自以為必死不復生。頃之,忽傳令云:『前朝犯官俱送權將軍劉處分』。既至,劉宗敏方擁妓懽笑,飲酒為樂,命兵士各回營守之。百官囚服羈系,彷徨困殆,枵腹疲憊,絕不堪忍。然幸須臾得緩死矣。明日復至劉宗敏所,以次論贓;一品累萬,以下至七品累千。能,即立搜進之;不能,即加嚴法。一府不可悉容,分置偽將軍田虎、制軍李遇。而二將轉屬郭李諸部將,共加刑杖。桁楊箠楚,無所不至。又有砲烙火尺棚弘之法,目所未見。其法悉秉於兩將軍,而賊黨之夙仇深隙者,必假威以報焉。總兵王樸部卒在賊中者,以樸仇磔殺陳君牧而籍其家,若此類事多有。富賈平民多就擒縛,搒掠殆盡,薪米皆入軍。城中饑死者甚眾。然其名氏皆不足數;而朝士眾多,不可編紀。今取名世公輔及詞臣都員之最著者,誌其略焉。初自成之命權將軍曰:『罪者殺之,貪鄙多贓者刑之』。而諸將多拷掠無辜。士眾有怨者,自成謂諸將曰:『何不助孤作好皇帝』?制將軍曰:『皇帝之權歸汝!拷掠之威歸我,無煩言也』!嗚呼!由自成之言推之,則刑不下及庶人矣!吁!

  元勳世爵

  成國公朱純臣,督守正陽門。十八日三鼓,上既命中宮自縊,而手刃袁妃、公主,遂召提督京城內外軍務王承恩至。上語良久,因手書硃諭,傳內閣,命純臣,總督內外軍務,囑以東宮,且命盡放獄囚。比至閣中,輔臣魏藻德等已出,遂置案上而反。傳者復入宮,已不知上所在。所諭亦不果行,而東宮及成國皆不之知。闖既入,得硃諭於文淵焉閣案上。既收系純臣於劉宗敏家,二十二日申刻,傳偽旨,著即處斬。

  定國公徐允禎,守德勝門。賊至,以門降。後四月十二日,自成將東出時,所有元勳世爵,悉戮之

  襄城伯李國楨,三月初四日,上命督練大兵守門。國坐日楨西直門城上,惟監軍太軍王相堯領營兵,兵無主帥,亦無實籍,賊至遂潰。十九日,城既陷,國楨就擒。自成呵國楨曰:『汝受天子重任,寵逾於百僚,義不可負國恩。既不能堅守,又不能死節,靦顏受縛,意將何求』?國楨氣阻,無以應。自成大罵:『誤國賊,欲求生乎?』叱送權將軍府,追贓數四,痛加刑杖,殘剝而斃。其妻亦為賊所掠,褫盡底衣,抱之馬上,大呼曰:『此襄城伯李國楨之夫人也』!復大笑,勳臣婦女被掠死者多有,無辱甚於此者。

  ■〈甹只〉推:國楨之被寵也,始說先皇以兵強餉足。及賊將犯闕,上召國楨問曰:『卿平日言強兵足餉,今日奚若』?國楨應聲對曰:『臣兵未嘗不強?皇上無餉耳』。上嘿然,久之。及外城陷,閹臣奔告云:皇上早為脫計,奴輩不能顧主矣』。上曰『大營兵何在?李襄城練兵何在』?對曰:『皇上安得有兵,營兵早散,執能問?奴輩勸皇爺走耳』!鳴呼,國所重者,兵也。餉既不足,歲費朝廷數十萬,以虛名固寵,每逢召對,諸大臣多跪奏,國楨獨從旁立語。睨視上,幾無人臣禮。及冠至,盡潰,無一戰士。其為誤國,可勝戮哉!且愚上以『營兵有司不得擅加刑禁』,陰縱兵為盜。夫謀人軍師,敗即死之。國楨既不能死,欲求苟活,而被刑戮,好事者妄飾美談被之忠節以快聽聞,何其誣也!陳濟生再生記曰:『為賊所逼,作詩數章,大哭先帝靈前,服藥而死』。無名氏燕都記亦言:『國楨二十一日入見自成,以頭觸地,爭三大事,闖盡從之。後送先帝陵畢,遂自縊死』。覽者遂曰:『何其從容也!』此皆夢中語耳!臣四月入都,亦聞此釋,心甚韙之嘆曰:『是能以挽蓋者矣』!逮五月還都,去襄城第甚近者,釋之最詳,與前聞乃大異,久而襄城誤國之論,盈於人口矣。駙馬都尉冉興讓第五字,國楨中戚也。詢之,亦云然。而都城君子多有詈國楨為華子奴儕者。又嘗從舊御史吳邦臣家扶亂,忽先帝降壇曰:『朕誤用人,以至於此』!辭皆悲腕不勝。夫帝所信,溫體仁也、周延儒也、陳演也、魏藻德、李建泰、李國楨也。嗚呼!■〈甹只〉敢以罔先帝在天之靈哉!

  英國公張世澤,故國公張惟賢子也。惟賢挺鞭搜宮,立先帝,有佐命勳。卒未幾,而世澤為賊勒銀,與其夫人共被刑掠而死。思其恩澤仁厚者,莫不傷之。

  楊武侯薛濂,天性暴戾,好搒撻平民,掠財。善事權要,惡不上聞。賊追其贓,被掠最酷而死。聞者稱快。初濂拷掠數日,囊已竭矣,不勝再掠。詭言藏金在宅,須自發之。賊令二人舁往其宅,已為賊將佔久,諸物蓋為賊有矣。賊怒甚問:『藏在何處,當代發之』。不對,舁還,越二日死。其餘勳臣,如毛定西輩,大多類此。其不死於刑掠者,四月十二日,皆被殺。

  外戚

  大康伯張國紀字憲臺,河南祥符人,被執,遂自縊死,藉沒無遺。

  都督周鑑,即嘉定伯奎之子,素有贏疾,被掠死。弟鉉亦被掠。堂弟銘削髮而遁,復見獲。銘年十九,體肥偉受掠獨甚。

  嘉定伯周奎,三月十日,上以餉匱,遣司禮監太監徐本正,如太康伯張國紀、嘉定伯周奎第,隨宣詔求皆助餉,以為國老休戚所關,宜為首倡,隨即力輸以備緩急。徐本正至奎宅,先謝言:『老臣安得多金』!徐泣諭再三,其辭並堅。艴然起曰:『老皇親如此鄙吝,朝廷萬難措手,大事必不可為矣!即廣蓄多產,後來何益』!奎乃自具一疏,勉蠲銀二千兩。至是賊系奎而去!藉其家,得現銀五十三萬,緞疋以車載之,相屬於道,諸所充積,盡搜無遺。獨慮諸子私殖,不免於刑。悔不從徐司禮之言,至今已晚矣!

  博平侯郭振明,追贓被掠而死。振明於戚臣中頗稱賢而好義,虛恭下士。二月初,猶募宿儒於五城設教,令民間子弟負笈就學,使貧者不以脯脩。當時賢之,而無補於時。惜哉!紳志略附死難者誤。

  駙馬都尉冉興讓,城陷,被執,拷掠追贓幾盡,自縊而死。

  東宮待衛周鏡,拷掠幾盡,而死。

  都督李國柱,追贓死。勳戚多被掠籍無遺者,未詳爵里,不能盡載。而馮夢龍紳志略附英國公、清平伯、揚武侯、永寧伯、博平公、李都督,皆死於難者,誤也。不知清平伯吳遵周、新建伯王先通,皆戮以祭旗。英國公以下皆刑掠,而永寧伯王長錫,則被戮也。

  輔臣

  大學士陳演,字贊皇,四川井研人。三月初,罷相以寇偪,住都。復多藏,不能驟行。寇既薄城下,演留外城。城既陷,二十一日遂同藻德拘系劉宗敏宅中。二十七日索餉,遂舉皮箱清送宗敏家,凡四萬兩。宗敏喜其慷慨,不拷掠,仍系之。其僕或告賊。言:『地下有銀數萬』。掘之,果如僕言。又言:『珠寶最多』。復搜進黃金三百六十兩,珍珠成斛。十三日自成東出,遂命斬之。演於陽羨罷後,極為先帝所任。一時臺省有文譽者,初拜陽羨門下,及演用事,復盡投演門。癸未入都,上微聞負寵,私語臺臣曰:『人說井研不廉,奈何』?答曰:『曾是此相而獨為不廉乎』?嘻觸邪之任,鐵柱之臣,而公論如此,明之所以夫天下也!

  大學士魏藻德,字師令,順天通州人,庚辰進士。廷試後,應召對,自陳,戊寅為舉人時,守通州,遂賜狀元及第。尋以談兵見拔,遂加少詹,兼東閣大學士,即主癸未會試。自入相,無一建明,而為上所重信。甲申三月三日,加兵部銜,往天津調兵,不果。自成既入,二十日午刻,同陳演留閉劉宗敏家小屋中。藻德自窗隙語人曰:『如欲用我,不拘如何,皆可。鎖閉此房,奈何』!二十一日,同邱、方二相發營中,羈守之。辱加拷掠,吐金銀以萬計。四月朔,宗敏夾訊藻德曰:『若居首輔,何以致亂』?藻德曰:『本是書生,不諳政事,兼之先帝無道,遂至於此』。宗敏曰:『汝以書生擢狀元,不三年為首輔,崇禎有何負汝,詆為無道』!呼左右掌其嘴數十。仍夾不放。藻德謂用事王旗鼓曰:『願奉將軍為箕帚妾』!王旗鼓鄙而蹴之,唾罵不絕,或言忍污,魏是無女,何至此?然此是王旗鼓面與苕溪沈氏言之,且都人亦實聞之。比言已,益加拷掠,凡六晝夜,夾腦至裂而斃。復逮其子,訊之。對以『家實無艱,若父在,猶可從門生故舊措置,今父已死,何處可得』?賊揮刀斬之。

  大學士邱瑜,字鞠懷,湖廣宜城人,乙丑進士。由少宰入閣,未幾而有國變。再加拷掠,搜進二千金,四月二十二日縊死。

  大學士方岳貢,字禹修,湖廣榖城人,壬戌進士。初為松江郡守,有廉能聲。帶罪微逋,至十三載,無級可降,遂下獄。朝士爭誦其清廉,驟加副都御史,旋拜相。時事孔棘,諸大臣皆無所見長,岳貢亦蹙蹐而已。賊入,以都御史為相必富,拷掠殆甚,悉索寓所,僅千餘兩。賊不信其貧,益拷掠,松江賈人代納千金,仍系監不釋。四月十二日,闖命斬輔臣陳演及勳戚徐允禎等。邱、方所系主將,但監押者殺之。監押者告邱、方云『:主將之意如此,吾輩何敢無狀』!因以繯具進,二相各自縊。榖城卒時,嘆曰:『何不早死社稷』!

  翰林

  翰林學士方拱乾,字垣菴,南直桐人,戊辰進士。官左諭德,掌司經局印。聞城陷,尚臥床上引刀割髮未半,為家人抱持而止。尋削髮,報名。以美婢賂賊將羅,不加拷掠。同年何瑞徵、門生楊廷鑑,力薦可為宰相。四月十日夜半,偽戶政張嶙然乘騎至拱乾寓,深談久之。云:『不日大用,老生勿慮也』。然卒未見用而遁。

  正詹張維機,字晦中,樂建晉江人,乙丑進士,官正詹。其僕同系,共拷掠至再,一僕不堪,奪刀自刎死。維機至夾及腦,入贓。四月初八始釋。

  少詹胡世安,字菊潭,四川井研人,戊辰進士。官少詹兼侍讀學士,拷掠至三,追銀一千五百兩,釋。削髮而遁。

  大司成孫從度,字大器,北直清苑人,戊辰進士。官大司成,拷掠至四,追銀以萬計。死於寓所。

  左諭德李明睿,字太虛,江西南昌人,壬戌進士。官左諭德,寇急,請上南遷,不從。城陷,拷掠。四月八日始釋。

  諭德楊士聰,字鳧岫,山東濟寧人,辛未進士。官諭德。被執,以賊卒王敦武食其先公之德,力護,不加刑。入贓數百兩,始釋。

  諭德衛胤文,陝西韓城人,辛未進士。削髮。執拷,追贓,死之。

  春坊楊昌祚,巴削髮,報名,見執。拷掠至三。釋。直隸宣城人,甲戌進士。

  修撰林增志,浙江遂安人,戊辰進士。被執拷掠,傷其四足。

  編修宋之繩,南直漂陽人,癸未榜眼,官編修。以楊廷鑑、周鍾力言於王旗鼓,得免。

  編修李士淳,廣東程鄉人,戊辰進士,入贓,不加刑,釋之。

  庶吉士張端,山東掖縣人,癸未進士。拷掠,釋。

  庶吉士萬發祥,江西新喻人,癸未進士。詐為聾狀。見執,被掠。

  六部

  吏部尚書李遇知,四川陝西洋〔?〕人。庚辰進士。入贓四萬,夾死。

  侍郎沈納維,湖北孝感人,丙辰進士。被索不拷掠,初八日釋。

  侍郎雷躍龍應五,上元人,己未進士。官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被執,不拷掠,與沈侍郎八日同釋。

  戶部侍郎吳履中,南直金壇人,乙丑進士。由大理寺寺丞,二月特除戶部待郎,署尚書事。被拷掠,追入黃金八十兩,銀六百兩,復受夾。四月八日,履中進揭哀懇,署銜云:『原任大理寺丞升戶部侍郎,到任十七日,吳履中』。是日遂釋。

  王鱉永,戶侍,山果淄州人,乙丑進士。拷掠追贓,釋後留用。未及除授,賊旋遁。率居民守街巷,搜斬餘賊數百。

  侍郎楊汝誠,南直華亭人,乙丑進士。官禮部侍郎、兼翰林侍讀學士。被執,納贓如數。四月初八日始釋,不受夾。成以為不授職,誤也。初有所賂,求免刑掠。王旗鼓欲薦授職以衰老,固辭。

  戶部尚書張縉彥,河南新鄭人,辛未進士,官兵部尚書。闖破寧武,縉彥上疏請帶學士銜,調唐通、方大猶等,守居庸關。惟以兵少為幸。縉彥嘗歷戶部,故懼在靡餉也。上不聽。縉彥居兵部時,保無遇變。逾半月,賊且至,絕無一卒。十九日,闖入,下令各官,以二十一日朝見。至日,承天門閉,眾皆露坐以待。旁午,太監王德化自中左門入,左右從者十餘人。見縉彥詢曰:『老先生尚在此耶?明朝江山都是你與魏閣老壞了事』!遂呼從人掌其面而去。縉彥語塞,垂涕而而已。尋被執,入贓,刑酷而死。

  侍郎金之俊,南直吳江人,乙未進士。官兵部侍郎,系賊卒沈姓處,貨緞鋪綢絹五百疋,銀一百兩,納之。被掠至酷,卒黨王敦武力勸暫止。後自成潛遁時,四月初八日亦遁。

  侍郎張伯鯨,南直泰州人,丙辰進士。官兵部右侍郎。拷掠後,遁。南直之臣,惟伯鯨遁之最早。

  刑部尚書張忻,山東掖縣人,乙丑進士。官刑部尚書。被執,賊先拷掠其妻及子端。入銀萬兩,忻遂獲放,不加拷掠。

  侍郎霍晉山,棲霞人,戊辰進士。官刑部侍郎。被執,輸銀五千兩,不受夾,而釋。

  工部尚書張鳳山,山東堂邑人,辛丑進士。追贓入,不加刑掠,後釋。

  侍郎陳必謙,南直常熟人,癸未進士。官工部侍郎。受重刑,同系者,展轉愁嘆。必謙枕一石塊,鼾寢如常。賊既遁,逃歸。遇土寇,復被創,抵家,數日卒。

  太常寺寺丞沈自彰,順天人,辛未進士。以太常寺丞罷官。癸未冬,特旨以原官管吏部文選司郎中事。一時重其清介。賊執之,搜進金爵、人葠,值以千計。尋釋。

  郎中吳孳昌,江西南昌人,庚辰進士。官吏部驗封司郎中。以削髮見獲,尋令蓄髮,候用。旋遁。

  主事丁時學,浙江山陰人,保舉,官戶部主事。進銀十三萬,賊見其慷慨,免夾。

  郎中徐有聲,庚辰進士。官戶部山東司郎中。拷掠再四,殺死。

  主事蕭時豐,廣東澄海人,丁丑進士。官戶部主事。被掠。

  郎中劉獻績,順天大興人,丁丑進士,官戶部山東司郎中。被掠。

  郎中朱芾煌,湖廣黃岡人,甲戌進士。官兵部武選司郎中。被拷晾。

  郎中張正聲,福建惠安人,甲戌進士。官兵部職方司。被拷掠。

  主事李向中,湖廣鍾祥人,庚辰進士。官兵部職方司主事。被拷掠。

  員外郎陳鵬舉,湖廣麻城人,丁卯舉人。官刑部員外,不報名,被執,令跪,不屈,椎擊亂下幾斃,僕人跪泣,以願身代,賊義而釋之。

  郎中聶一心,四川富順人,庚午舉人,官工部郎中被拷掠。八日釋。

  主事王鍾彥,直隸華亭人,丁卯舉人,官工部虞衡司主事。拷二次。

  主事趙士錦,南直常熱人,丁丑進士。官工部主事,被索不加戍掠。初八日與吳之瑞同釋。後伺隙而遁。

  主事申濟芳,南直常州人,官工部主事,不報名,為東城賊將所系。賊以相國後必富,重掠折足。後既釋眾囚,尚留數人,濟芳與焉。各與一繩,令自縊。仍許以櫬舁尸,發會同館。入櫬時,賊卒恐未死,概加五棍。濟芳至館,官人啟櫬,改殮。喉門噏然微動,灌之有氣,乃復甦。濟芳受棍時,全不覺,惟第五棍似稍有物及身耳。

  九卿

  趙京仕,陝西漢中人,壬戌進士。官通政司參議。被掠釋。

  王都南,壬戌進士,官太常寺卿。初八日釋夾,舁至家,即死。先是賊急,都方對客飲酒,客曰:『奈何?』都曰:『天塌自有長人頂』!

  林蘭友,福建仙遊人,辛未進士。官光祿寺署丞,拷掠二次。釋。

  科臣

  李永茂,河南鄧州人,丁丑進士。官兵科給事中。被拷掠二次。

  曾應遴,江西寧都人,甲戌進士。官兵科給事中。被拷掠一次。

  錢增,南直太倉人,辛未進士。戶科給事中。拷掠二次。

  顧鉉,四川成都人,丁丑進士。官兵科給事中。拷掠追銀,僕人長班竊資而逃。久系未釋,因自刎。喉未斷,不死。四月二十六日賊眾將遁,押者索銀十兩,鉉無以應之,即日而斃。

  御史

  吳邦臣,浙江山陰人,錦衣衛籍,庚辰進士。入官山西道監察御史。被執,拷掠,入銀不刑,釋之。

  俞志虞,浙江新昌人,甲戌進士。賊急,奏太子宜監國南京,上不聽。城陷,就縊。家人急解之,而賊卒突至。系之,索銀。備受嚴刑。初八日始釋,至家。憤病,百日而卒。

  鄭楚勳,福建蒲田人,甲子舉人。官御史。夾死。

  張鳴駿,福建新溪人,庚辰進士。官御史。被掠。

  陳純德,湖廣零陵人,庚辰進士。提督順天學政。二月出巡保定,三月初八日撤考,還京。城陷,被執。死於嚴刑。

  黃熙能,福建蒲田人,被拷掠。

  曹溶,浙江平湖人,丁丑進士。任御史曾革職。甲申三月,浙直總督張國維題授浙直監軍御史。未行被獲。重掠,悉索寓中納二百兩。賊心未厭,直加嚴刑。傷足舁出,又納五十兩。發王旗鼓再拷。王為山右諸生,嘗讀溶文,諭楊枝起招之授職。以足創不能行,又數日,闖遁。客勸其暫守城以待太子而遇千清(?)。

  何肇元,南直武進人,舉人。被夾二次。

  中書博士

  呂兆龍,南直金壇,人庚辰進士。官中書。闖入,投水未死,賊執系之。初八日始釋。或勸兆受職,兆龍曰:『我輩口教,節義自持,何忍為此』?遂遁之。

  陳翔福,福建長樂人,癸未進。士官中書。削髮被獲。拷掠二次。

  朱國詔,詔詰敕房中書,被獲,拷掠甚酷。

  吳之瑞,拷掠數次,釋之。至寓而斃。

  霍副,順天霸州人,丁丑進士。官行人。削髮見獲。拷掠二。追贓。於四月初八日潛遁。

  謝于宣,浙江鄞縣人,癸未進士。官行人,亦以削髮見執。于宣拘,觸賊怒,拷掠至三,而死。

  劉中藻,福建福安人,庚辰進士。官行人。以抗言,願回籍,至觸賊怒。拷掠數次,最酷。死之。

  張元輔,山西孝義人,丁丑進士。官行人,被掠至死。

  龔茂德,四川江漢人,庚辰進士。官大常博士。酷掠。

  錦衣衛

  梁清宏,順天人,被夾累日,八日放還,遂死。

  駱養性,官錦衣大堂。先輸銀三萬兩,免夾,遂遁之。

  知府

  劉有湄,北直南官人,庚辰進士。順天府知府,不堪拷掠,引銀簪自刺其咽喉而死之。

  沈浣先,南直蘇州人,癸酉舉人。授府教,拷掠傷足。追銀三百兩。稱貸於蘇州商店以足之。後釋。

  張昌齡。

  李逢甲,南直青蒲人,己未進士。由工部郎中升知府。拷掠追銀。夾碎脛,死。

  曹惟才,浙江會稽人,辛未進士。興化府知府。選入京,拷掠二次,死。

  蔡國光,福建同安人,甲戌進士。補鉅鹿知縣。在京引見,被掠二次。

  周之茂,湖廣麻城人,甲戌進士。候補知州。因簡命未下,賊搜出。使跪,不屈。挺系,折臂,死。

  李世祺,直隸青蒲人,壬戌進士。官刑科給事,夾死。

  其爵里未詳,如李天柱、宋之顯、黃紀;俱被夾。吳伯宗、范志方、張泰徵皆拷掠二次而死。丁丑進士李起龍,獨以瘋免。

  宦官

  王之心,舊司禮監掌印太監,順天人。二月二十六日廷議助餉,之心閒住已久,眾言之心富甚,家藏現銀三十萬。上即日召諭之,令捐助。之心以連年家計消乏為辭。次日獻銀一萬兩。自成入,系之,追銀拷掠。搜銀十五萬餘,金銀什器緞疋無算。以未合三十萬現銀之數,夾二次,至死。

  他書有載王之心自殉難者謬。故特詳其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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