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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传 清 毛奇龄

13-春秋毛氏傳卷十二
  春秋毛氏傳卷十二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二十有六年

  春公伐戎

  夏公至自伐戎

  曹殺其大夫

  不知何大夫亦不知何事見殺此與前戎侵曹曹羈出奔陳赤歸于曹皆曹事而皆有闕誤故左傳無文而後人即當以史闕置不論者乃公穀謂曹伯為戎所殺大夫不伏節死義故嗣君即位而借衆誅之書曰曹殺蓋嘉其非專殺也則在二十三年曹伯射姑卒明書于經至次年而戎侵曹此時未嘗有見殺之君也自此年以後射姑之子即為僖公凡在位九年至三十二年而僖公始没則是射姑父子相繼立國焉得别有一曹國父子一殺一立者此豈曹郭公耶

  秋公會宋人齊人伐徐

  徐即戎也春公伐戎而不服故此會兩國大夫伐之費誓淮夷徐戎並興書序稱徐夷並興以夷即是淮戎即是徐也前凡會戎盟戎俱是以戎該徐者胡氏謂戎與徐必合兵表裏非是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

  春公會杞伯姬于洮

  杞伯姬莊公女杞成公夫人也是時杞惠公在位成尚未立必以事來會而以未歸寧故不入國洮魯境地左氏謂訊不越境非是

  夏六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

  據傳陳鄭服也是時陳鄭無叛齊之事不當云服故杜氏解之謂二十二年陳亂而齊納敬仲二十五年即鄭文公之四年獲成于楚皆有二心于齊故云則鄭之不服在前二年鄭文公事其云獲成于楚一語見文十七年傳鄭子家與趙宣子書中之文而胡氏以鄭之貳齊為前此鄭伯指鄭厲公言誤矣且祗稱鄭而不及陳亦非是

  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

  據傳如陳葬原仲非禮也原仲季友之舊也杜氏云原仲者陳大夫原氏而仲字者禮臣既卒不名故稱字此亦直書其事而義自見者若其稱公子友者與稱公子慶父同史例如是非褒非貶而胡氏必謂公子是褒以友之越境而不見貶則以王朝大夫亦曾外聘其不貶季友所以深貶王朝也則列國弑君皆可援幽厲之事以邀免矣何兔爰雉罹如此

  公穀謂季友私行所以避難以是時公子慶父公子牙皆莊公母弟通乎夫人以脅公季子治之不能坐視不可故避之蓋預指三十二年弑逆事也但是時二叔弑逆尚未顯見至季友酖殺叔牙而後子般之弑興觀其能酖叔牙立叔孫氏則非不能治并不得與國政者公羊說非也且惟季友為莊公母弟故為桓公大宗稱宗卿慶父叔牙皆庶弟也若三桓皆母弟則慶父大宗也安得季氏自成季至康子終春秋之世皆宗卿乎

  冬杞伯姬來

  據傳此歸寧也凡諸侯之女歸寧曰來出曰來歸夫人歸寧曰如某出曰歸于某則此以禮書而胡氏曰不當來故書則前此伯姬歸于亦不當歸故書乎禮三月致女則自二十五年六月伯姬歸至此已三年矣未有三年之久而尚不可以歸寧者觀春時伯姬來洮洮是魯地而猶不入魯致莊公往會之則必拘于禮而不敢來而至是始來乃又曰非禮則歸寧之禮絶矣陋例有常禮不書一語此不可訓他不具論如此二十五年夏六月日食此以鼓于社而用牲為非常禮故書則二十六年冬十二月日食未嘗有鼓社用牲之非禮而亦書何也予說春秋一掃惡例非故屏之以為其說不驗也通人當自解耳孔疏云出者謂犯七出而見絶者宣十六年郯伯姬來歸是也若魯之夫人無被出者文十八年夫人姜氏歸于齊此非出而亦書歸于某者以子死故去歸而不反亦出之類故與出文並同

  莒慶來逆叔姬

  此以莊公之女而妻于莒大夫者其書來逆禮也禮惟天子不親迎自諸侯大夫以至士庶無不親迎者大夫不越境謂私交耳公羊謂不越境逆女非也若周禮天子嫁女于諸侯使同姓諸侯主之諸侯嫁女于大夫使同姓大夫主之其不書大夫主者此是略文其例與十一年王姬歸于齊不書莊公為主正同而穀梁胡氏又以無大夫主非之則王姬歸齊豈莊公未嘗為主而得以書之魯史之策乎總是以非常禮故書一例必求一非禮之事以誣之春秋真誣史矣至不稱逆女但稱叔姬者杜氏云卿為君逆稱女自逆稱女字亦是禮例

  伯來朝

  夏后氏後本公爵而稱伯者杜氏云為時王所黜故也

  公會齊侯于城濮

  此謀討衛也先是十九年傳莊王嬖子子頹有寵及惠王即位蒍國邊伯詹父子禽祝跪五大夫及士石速奉子頹伐王不克出奔温蘇氏奉子頹奔衛衛師燕師伐周立子頹其明年鄭厲公執燕仲父而奉王以歸居于櫟王與鄭伯遂入成周取其寶器而還是時子頹享五大夫樂及徧舞鄭伯乃見虢叔謀納王又明年二十一年鄭伯將王自圉門入虢叔自北門入殺王子頹及五大夫亂定而鄭厲公卒是此王室大亂天王蒙塵者已及三年而齊桓興伯並未能勤王討叛出一旅之師旁觀袖手洋洋不理然且伐戎伐我兵戈四出伯主安在此固罪大惡極不止摟牽討伐為三王罪人已也至是年之冬王乃使召伯廖錫齊侯命命為二伯作九州之長且請伐衛以其立子頹而伐王故也桓然後作城濮之會而要公以謀之二伯當如是乎此亦書其事而義有在者若鄭厲公事不經赴告不見于春秋故無從褒美而祗于忽突爭國時歷稱鄭伯以微示其意此亦春秋崇尚蓋愆之一節也讀春秋者能實體其事而無為浮說所惑則幾矣城濮衛地名

  二十有八年

  春王正月甲寅齊人伐衛衛人及齊人戰衛人敗績【一本衛人下另作一節】

  此齊桓奉王命討衛而書齊人者桓雖在軍而令大夫之無名者帥師則照例書人以奉命不尊也衛亦以大夫禦齊而不知其名則亦照例書人所謂卿大夫帥師而不記其名與氏則書人也【說見隱元年】若傳稱齊桓數之以王命取賂而還此是實事而說左氏者遂謂諱取賂故稱人則襄十一年晉侯伐鄭受鄭之賂告于諸侯曾不之諱而此諱之乎若公羊謂衛未有罪此誤認上年同盟于幽中無衛侯因以衛侯不至為罪責故伐衛此驢頭馬嘴全然不知事實者若其謂春秋書例伐人者為客被伐者為主故書衛人及齊人則考之諸經皆然孔疏所云令狐河曲大棘彭衙長岸泓韓之屬皆以主及客此是書例而胡氏以書衛及為貶衛則衛抗王命公然出戰已屬大罪何必借此字以貶之謬矣祗經文于此不書奉命且齊衛皆稱人兩相頡頏似乎重以齊桓為不足者據傳王錫桓命時諮及伐衛未有成命則自不宜書奉命若衛之立子頹以伐王在莊十九年本衛惠公事今之衛侯乃衛惠之子懿公也自十九年至今二十八年十年之間伯主安在至長鯨已逝元惡考終而始以何有之師移及子姓萬一桓數衛罪時衛人答曰先君之過君其問諸地下將若之何故此有文焉不止義也

  夏四月丁未邾子瑣卒【公羊作邾婁子】

  秋荆伐鄭公會齊人宋人救鄭【穀梁公會下另作一節公羊宋人下有邾婁人三字】

  據傳楚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楚文王夫人息媯也】為館于其宮側而振萬焉【萬舞】夫人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今令尹不尋諸仇讎而于未亡人之側不亦異乎子元聞之曰婦人不忘襲讎我反忘之遂以車六百乘伐鄭入自純門及逵市縣門不發楚言而出【鄭人效楚言以示整暇】子元曰鄭有人焉諸侯救鄭楚師夜遁此公與齊宋俱無貶辭稱人見前

  冬築郿【公穀作微 穀梁註左傳作麋今左亦作郿】

  築者城也是年大無麥禾而城築者必有所備也此與襄十九年築西郛例同郿魯邑名據傳凡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無曰邑邑曰築都曰城蓋都有大小隱元年傳大都不過三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則都原分三等小即邑也邑而有都稱者必其地有先君之廟然後稱都但先君之廟世俱不解以為廟在朝左豈有下邑立宗廟者于是無學者妄疑是國之舊都與前代諸國所為都地如潁氏謂城漆以漆有邾之舊廟故稱城類夫他國廢廟今未必存且亦何得稱先君之廟若春秋列國皆無遷徙惟衛自懿公後由朝歌遷睢陽楚自文王後由丹陽遷郢他未嘗遷也况遷都則必遷廟未有都既遷而留廟與主在其地者然則何先君之廟曰此宗邑廟也國凡易一君則其君之弟立為大宗必祭所自出立一先君之廟于其邑謂之宗邑亦謂之宗廟凡一宗必有一廟如鄭友立厲王廟季氏立桓公廟類此是必有者自後儒昧其制反以立廟為非禮如曰公廟之設于私家由三桓始而于是春秋之禮意亡矣予嘗釋大小宗備考其制已有成說而註左傳者仍不能解故復著此善學者自知之耳

  大無麥禾

  麥熟于夏禾成在秋書于冬者杜氏云計食不足而後書也其不言饑者正義云以下文告糴故不饑也

  臧孫辰告糴于齊

  傳云告糴禮也又魯語云魯饑臧文仲請如齊告糴或以自請為難文仲曰賢者急病而讓夷居官者當事不避難在位者恤民之患遂以鬯圭與玉磬往且辭命亦甚善于是齊人歸其玉而予之糴則此亦無可譏者若公穀謂一年饑不當告糴蓋國無九年之畜曰不足無六年之畜曰急無三年之畜曰國非其國也未有一年即告糴者其說固是然夫子書法如造物然隨時予奪恐未必全以盛王之禮繩叔世也况此書亦無貶例也臧孫辰字文仲魯大夫臧僖伯曾孫

  二十有九年

  春新延廏【公穀作□】

  廏者馬舍也延廏名新則修舊之詞傳云凡馬日中出入【春分出馬秋分入馬】然後修廏今周正春秋有至無分【改時月不改分至故至在春秋分在夏冬】日中未及安所用修則不時而已按周禮校人馬四匹曰乘四乘曰皁三皁曰繫六繫曰廏六廏曰校校分左右是一校得良馬千二百九十六匹而分左右則倍之又一良馬備三駑馬則又三倍之而總名之曰廏天子十二閑以六校分左右而倍之也諸侯六閑良馬三閑駑馬三閑也卿大夫四閑則良馬一閑駑馬三閑也凡此皆養之官者謂之國馬若田賦之馬則提封萬乘馬四萬匹提封千乘馬四千匹國馬為車路之需兼備不虞如鄭子國為盜所殺子產以車十七乘出討賊類此不及賦之民間者若田賦之馬則民養之而臨期賦以為兵事之用各不同

  夏鄭人侵許

  傳例凡師有鐘鼓曰伐無曰侵輕曰襲

  秋有蜚

  蜚負礬也蝗屬即詩所稱草蟲者通志云以其能害稼故春秋書之是也若公羊說謂臭惡蟲南越盛暑所生則今所稱臭蟲者然不為災矣左氏于此傳特曰凡物不為災不書據此則益信前秋有為有蠈之誤而公穀妄釋之也又蜚是獸名見山海經與此又不同

  冬十有二月紀叔姬卒

  叔姬者伯姬之媵也初書歸紀繼書歸酅此又書卒豈賢姬哉亦曰傷紀耳蓋自叔姬卒而紀與我絶矣

  城諸及防

  諸防皆魯邑傳云凡土功龍見而畢務戒事也言龍星角亢晨見東方則農務畢而可戒土功此夏九月也火見而致用水昏正而栽言大火心星次角亢見則可備材木定星營室昏見正中則可栽板築此夏十月也日至而畢言冬日南至則農務將興而土功可已此夏十一月也今周十二月城邑正當夏十月則及時矣蓋城為保障不固則敗不修則壞此每歲當築者故無譏焉

  三十年

  春王正月

  夏師次于成【左傳無師字】

  以大夫帥師而無名則但稱師與他國稱人例同是時齊師將降鄣我將救之故師次于成而止而不前穀梁所謂欲救鄣而未能是也然則魯弱可知矣

  秋七月齊人降鄣

  降者脅之使附也不言鄣降于齊而曰降鄣者我有以降之也此書法也然則桓惡可知矣鄣附庸國名

  八月癸亥葬紀叔姬

  書葬者以我遣大夫會姬葬也其無諡者以媵故且無子也據此則前紀叔姬卒公羊說謂紀未滅時紀侯曾立叔姬為夫人謬矣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非禮也說見前二十五年傳

  冬公及齊侯遇于魯濟

  山戎為燕病齊桓謀伐之故來會魯濟者魯之濟也濟界于齊魯其在齊界者為齊濟在魯界者為魯濟

  齊人伐山戎

  山戎北狄與燕國近而阻燕職貢之入齊伐之宜也其稱人者以桓不親往遣大夫帥師所謂懸車束馬以伐之者凡書事有例胡氏既謂書人必將卑師少而此又謂貶桓既謂春秋皆尊周攘夷而此又以攘夷為桓罪則無所適從矣燕齊接壤而山戎界于其間不必甚遠若謂遠即不伐則禹征三苗王季伐西落豈俱在肘腋間乎

  三十有一年

  春築臺于郎

  築臺刺奢而又非其時故備書以見非義後倣此

  夏四月薛伯卒

  說見前

  築臺于薛

  此薛魯地

  六月齊侯來獻戎捷

  獻捷者獻俘獲也伐不親往而親來獻捷誇我也傳曰凡諸侯有四夷之功則獻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國則否諸侯不相遺俘

  秋築臺于秦

  秦魯地

  冬不雨

  三十有二年

  春城小穀

  傳稱城小穀為管仲也杜氏謂公感齊桓之德故為管仲城私邑其但稱小穀不稱齊者凡大都自以名通即不繫國以其名為世共識也如吳滅州來晉滅下陽類穀梁註魯邑謬矣小穀齊邑即濟北穀城今東阿縣地國策稱齊王烹阿大夫可驗

  夏宋公齊侯遇于梁丘

  據傳齊侯為楚伐鄭之故【在二十八年】請會諸侯謀報之時宋公請先見故首宋公梁丘據穀梁在曹邾之間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據傳莊公未娶哀姜時曾築臺而臨黨氏黨氏者魯大夫也見黨氏女孟任美公欲從之而閟不得從乃以夫人言許之遂割臂而與公盟生子般焉及娶哀姜無子公欲立子般而未敢定至是公病問後于公子牙即叔牙莊公之庶弟公子慶父同母弟也時牙與慶父同淫于哀姜思重抑孟任遂曰慶父材言慶父可立也又問季友友者公同母弟也對曰臣以死奉般公曰向者牙曰慶父材季友乃假公命使牙待于鍼巫氏【鍼巫即鐘巫鐘鍼轉音】使鍼季酖之曰飲此則有後于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于是立叔孫氏為牙後則是叔牙以酖死而書曰卒者以罪不即著而既為立後并不以誅告故也

  叔牙即僖叔為慶父同母弟左傳穀梁註皆然惟公羊謂牙與慶父皆公同母弟則季友幼弟豈得作大宗稱宗卿且得專置二兄于死地而不之顧乎予前于季友如陳傳已略辨之特此傳復有謂牙本母弟其不稱弟係夫子所削則范甯曾駁云傳例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蓋以禮諸侯絶朞而臣諸父昆弟若稱弟是申其私親也宣十七年公弟叔肸卒此以賢叔肸而破例稱弟反謂稱弟是常例某所未詳徐仲山日記每以季友酖叔牙為過急而胡氏極頌之謂周厚本支而庸旦仲黜蔡鮮義皆在此不無失實予嘗謂此事賴公羊解之曰君親無將將而誅焉其義遂定且公羊復有俄而矛弑械成語則或牙有弑之形而友始殺之左傳略之也蓋危疑之際不嫌急决友既以宗卿與聞國政而二公子之亂又事連宮闥苟非驟起制之則鮮有不蔓衍成勢者故先誅叔牙以翦其羽而後慶父繼亂可反掌定之此雖季友專決然亦見季之能善于勘亂故叔牙之酖先已誅賊則子般可不言弑閔公之薨既已討賊則慶父之縊并可不必言卒此皆夫子書法一諱國惡而一即為季子諱使之無所歉于兄弟骨肉之間所謂隱而斷刻而能全以其決也然則季子此事竟以周公誅管蔡當之則未必然然春秋則未嘗不予之矣獨子般之立尚可疑者當時既娶孟任又娶哀姜然姜自為嫡則般係諸子非世子也且諸子有長者僖公是也又有少長者閔公是也按周制立子之法隱元年公羊註曰禮適夫人無子立右媵右媵無子立左媵左媵無子立適姪娣適姪娣無子立右媵姪娣右媵姪娣無子立左媵姪娣質家親親先立娣文家尊尊先立姪此立法之最明確者蓋立子先後視母貴賤春秋諸侯一娶九女則一適二媵各有姪娣合之為九故先適後媵先媵後姪娣次第秩然今閔公者少姜之子哀姜之娣所生也僖公者成風之子先娶之媵所生也毋論僖公長而般閔少年齒不倫即以母言之哀姜無子則孟任成風皆當是媵少姜則姪娣也立法先媵則當先僖而後般以成風先孟任也次及姪娣亦當先僖般而後閔以少姜姪娣也今以般為世子而又使閔先于僖不無貿亂予嘗謂桓公是嫡隱公是庶以嫡可再娶仲子者再娶之嫡也【說見桓元年八年傳】然而不通春秋如胡氏尚猶詬之謂仲子非嫡桓公非世子是謂三綱淪九法斁豈有哀姜嫡妃儼然未死僖當長庶不減隱公而季友奉子般殺二兄而春秋史官列國諸大夫以及夫子論定無異辭者故予以為桓是適般亦是適此非春秋之禮而周之禮也蓋禮有始娶有再娶再娶予前已言之矣【見前十九年傳】若始娶則隱元年傳杜氏云元妃始適夫人也正義曰始者長也有始而非適孟任是也有適而非始哀姜是也而予則謂孟任亦適而非始其始而非適者成風也莊公始娶成風為媵生僖公矣然後見孟任而悦之娶為夫人則孟任適也非始也至二十四年因求好齊桓再娶齊女于是抑孟任而尊姜氏意當時禮法必又以氏族貴賤儀幣隆殺分正次者故哀姜無子則宗卿終以孟任夫人原有適名遂毅然正名而立子般此固春秋所行與周禮相合者是以不立僖而立般以般適而僖媵也且立般而并不立閔以孟任雖降而不失為媵少姜雖適而止于姪娣姪娣不先媵也若閔之先僖則齊人立閔非友之意故友挾僖以奔陳而後乃立之然即以立法論既抑孟任為次妃成風不與孟任齒勢必降等為次妃姪娣而少姜適姪娣宜先于二媵姪娣此又立法之不大遠者世無周禮而諸大夫之至魯者皆曰魯秉周禮此非周禮之餼羊也乎若媵可始娶則僖公成公皆然按成公為宣公子宣元年始娶穆姜此見于經者然而宣二年宣公之孫成公之子衡即已為質于楚則宣未娶時不特成公已長即成公之子已可為質必在成童以後明矣此則誰氏所生者然則人君有元妃次妃下妃而皆可再娶亦皆可始娶晉平公娶少姜則再娶媵魯莊宣娶僖成之母則先娶媵有始適即有始庶特其禮久亡不能備考耳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

  路寢正寢也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子者太子般其名也【見前傳】其稱卒以未成君也不言弑者諱國惡也禮君在稱子君薨即位稱公此稱子亦以未成君之故此與後子卒子野卒例並同釋例謂未葬稱子此係在喪所稱若踰年則雖在喪亦稱公如文公成公皆先公未葬而經皆書公即位可驗也若公羊謂既葬亦稱子踰年稱公則又一例矣據傳莊公生子般及女公子以雩祭肄禮于梁氏而般與女弟觀焉圉人犖者自牆外以慢言戲女公子子般怒使鞭犖公曰不如殺之是人有力能投身而蓋于稷門之上至是公薨般已即位于黨氏冬十月共仲【即慶父】使圉人犖就黨氏賊【即殺】之成季【即季友諡】奔陳立閔公

  公子慶父如齊

  此共仲畏罪而出奔者時季子奔陳共仲恐季襲已而已又無備因以姜氏故適齊求援此情事之瞭然者胡氏向于慶父帥師伐於餘丘時發一大議謂權奸簒弑未有不掌兵柄者至是不驗乃又謂出入自如皆由其主兵自恣之故遂曲引康王之誥干戈虎賁扈蹕器仗認作軍伍責慶父擅兵夫慶父未嘗以兵迎立閔也又未嘗擁兵而逃也至閔公見弑慶父又奔莒則益窮竄之極旋且伏法而胡氏又謂慶父巨姦以七百里侯國革車千乘執三十年兵柄又復引漢故事謂丞相太尉先奪兵柄慶父根深自難猝制夫春秋出兵田賦徵而後用何曾有南北軍府兵廂兵使外戚諸王掌之而一說不已又護一說曾不思殺叔牙使鍼季一人酖之縊慶父祗奚斯一人促之共仲出入未嘗弄一兵季友行誅未嘗袒一士也論事須以實季友再奔邾特以哀姜内主須少避耳及季自邾返而姜與慶父且抱頭並竄矣儒者解經何可言不以實而洵口誕謾若此

  狄伐邢

  邢小國名

  春秋毛氏傳卷十二

<經部,春秋類,春秋毛氏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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