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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权衡 宋 刘敞

13-春秋權衡卷十二
  春秋權衡卷十二     宋 劉敞 撰

  十一年叔孫得臣敗狄于鹹公羊曰長狄也非也春秋有赤狄白狄山戎陸渾戎淮夷之類記夷狄如此之詳也苟有長狄如公羊所說盖長百尺無為不言長狄也十二年盛伯來奔公羊曰失地之君也非也邢遷于夷儀此自遷也宋人遷宿此亡國之文也盛降於齊師此亦自降也齊人降鄣此亦亡國之文也此類分明理無可疑然則郕本未亡公羊強謂之亡此盛伯自來奔魯公羊謂即莊公時所滅者且莊公至今七十餘歲矣又曰與郜子相似亦可怪也

  子叔姬卒公羊曰母弟也非也子叔姬者子叔姬也晉人秦人戰于河曲公羊曰曷為以水地河千里而一曲也非也河曲者亦地名爾豈謂千里一曲乎若千里一曲悉可名之河曲是三河之閒無他地名直曰河曲而已不亦妄乎何休又曰起兩曲益非也戰于濆泉公羊曰濆泉者直泉也可謂兩曲乎

  十三年陳侯朔卒不書葬何休曰盈為晉文諱也劉子曰推此言也而觀之其妄可勝記乎

  十四年齊人執單伯齊人執子叔姬公羊曰道淫也非也按齊舍未踰年魯人豈以女予之縱令世衰多居喪而娶者春秋猶書子叔姬歸于齊

  十五年宋司馬華孫來盟何休曰不稱使者宋無大夫按司馬即大夫之官華孫即大夫之名何謂無大夫乎又祭叔來聘何休云不稱使起我無君今此不稱使又云無大夫其言雜亂不可條理豈不甚歟

  齊人歸公孫敖之喪公羊曰何以不言來内辭也脅我而歸之筍將而來也按此言脅我則近矣其說不言來之意則謬矣有來者有不來者此其不來者也春秋據實而書耳非為内辭也且文稱齊人歸公孫敖之喪見脅明矣何必云來也哉又曰筍將而來按敖死殆十月豈可置之編輿以行此又理之不然者

  諸侯盟于扈何休曰不序不日者順上諱文使若扈之盟都不可得而知非也扈地雖同文公之行有善惡惡自當貶善自當襃何有貶其前會之惡遂舉地而諱之乎若以文公之行無改者此扈之會猶前扈之會也是又不然按十三年還自晉注曰文公前扈之盟不見序後能救鄭之患不逆天王之求上得尊尊之義下得解患之恩一出三為諸侯所榮若此文公可謂能變矣秦穆能變公羊以為賢文公能變春秋反追其舊惡乎何謂順上諱文使扈之盟為不可知哉

  齊人來歸子叔姬公羊曰其言來何閔之也非也加來何以為閔不加來何以不閔此直來歸耳無強說也凡公羊言來歸之意多若此

  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公羊曰入郛書乎曰不書此何以書動我也非也入郛殆矣幾乎入矣勢不輕於圍豈得不書乎

  十六年宋人弑其君處臼公羊例曰大夫弑君稱名氏賤者窮諸人大夫相殺稱人賤者窮諸盜非也大夫弑君有稱名氏者有獨稱名者有稱人者所謂賤者也至於盜則皆盜賊矣非所謂賤乎賤者也大夫相殺正當明其罪王札子殺邵伯毛伯是也稱人者其有罪者也其文意分明可不講而得又何紛紛乎凡弑君者公羊或云當國或云不當國使春秋之例此可通也固足信也今當國者或不當國不當國者或當國例與文反豈可賴乎且公羊分别當國以謂見輕重也夫弑君者何惑於輕重乎而固分别之哉

  宣公

  元年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衛公羊曰君放之非也大夫待放正也非也大夫待放者以道去其君者也君放大夫者寛其罪於死投之於遠者也若放驩兜于崇山之類也無去是云爾豈非正乎

  晉趙穿帥師侵柳公羊曰柳者天子之邑也不繫乎周者不與伐天子也非也信如公羊之言柳為天子之邑趙穿伐之晉罪大矣春秋曾無文貶之乎郤缺所以稱人者納接菑也無駭所以不氏者始滅也衛侯朔所以絶者犯命也以郤缺論之則晉當稱人以無駭論之則趙穿當名以衛侯朔論之則此誅絶之罪其無文以貶之何哉

  二年戰于大棘宋師敗績獲宋華元何休曰復出宋者非獨惡華元明恥辱及宋國非也一國之卿戰而大敗敗而見獲其恥可知矣春秋雖不明之人獨不見乎又成十五年宋華元自晉復歸于宋何休曰不去宋者華元賢大夫故繁文大之也此一華元之身或冒宋以惡賤之或冒宋以美大之是何淆亂哉

  四年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公羊曰其言不肯何辭取向也非也聖人作經曰諱國惡云乎豈曰文過云乎誣人甚矣

  五年齊高固及子叔姬來公羊曰何言乎高固之來言叔姬之來而不言高固之來則不可非也昉以高固之來故并書以譏之爾無他義也

  六年晉趙盾衛孫免侵陳公羊曰趙盾弑君何以復見此問之迂者其意欲盾非弑君也不知例不可通也凡弑君復見者寧止盾乎以謂盾復見則非弑君宋萬復見亦非弑君乎說者乃巧辭蔽之如此誰不能者然去道已遠矣

  八年仲遂卒于垂公羊曰不稱公子貶也是也何休曰貶加字者起嬰齊為歸父後大宗不得絶也非也必如休言季友卒復欲起誰為後乎且古之人賞善罰惡不私其親弑君者滅其人汚其宫何大宗不可絶哉九年取根牟公羊云邾婁之邑也何休曰屬有小君之喪邾婁子來加禮未期而取其邑故諱不繫邾婁也劉子曰推此言也而觀之其妄可勝記乎

  十年齊人歸我濟西田公羊曰言我者未絶於我也非也若未絶於我經何故得書齊人取濟西田乎何休又云明齊不當坐取邑如此春秋書齊取之者乃非也迷惑至如此按僖公取濟西田本當得之何休以謂坐取田今齊人取濟西田本不當得之何休以謂不坐取田持議詭僻非所謂使民無所措手足者乎

  十一年晉侯會狄于攅□何休曰所聞世治近升平記外離會言會者殊夷狄也非也會狄者便文耳他時中國離會可曰某人某人會於某狄不當稱人又不可曰晉侯狄會於某書會狄者便文故也休不曉其意而造異端其實於道無所損益

  楚人殺陳夏徵舒公羊曰此楚子也其稱人何貶也非也此譬猶蔡人殺陳佗耳何以異哉且外討弑君之賊何不得乎假令於義小負尚未可貶稱人也田恒弑簡公孔子沐浴請討之聖人豈不知義而欲陷其君使至於貶者如公羊意是謂仲尼不知義也

  納公孫甯儀行父于陳公羊曰納公黨與也按公羊例立納入皆為篡此公孫甯儀行父稱納者篡大夫乎其謂之公黨何哉何休曰徵舒殺君二子如楚訴之徵舒之黨從後絶其位然則二子之位本不絶也困於賊臣故失職爾今何以謂之納反從篡書乎

  十二年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公羊曰大夫不敵君此其稱名氏以敵君何不與晉而與楚子為禮也非也大夫不敵君而荀林父獨得稱名氏以敵楚子此可謂與晉而不與楚子為禮而非不與晉而與楚子為禮也城濮之戰子玉得臣不見名氏公羊以謂大夫不敵君也彼子玉以不見名氏為不敵君二者孰能知之乎又城濮之戰晉文公也今邲之戰楚莊王也二君者皆公羊所賢同為設義而乖異如此此雖使公羊復生吾知其必不能合也而諸儒競為文飾以惑後進豈不可怪也哉

  十四年曹伯壽卒何休曰日者公子喜時父也劉子曰推此言也而觀之其妄可勝記乎

  十五年宋人及楚人平公羊曰大其平乎已也非也臣無專美古今之通誼也且莊王非不賢者司馬子反何不退與其君謀而遂擅與宋平且吾觀子反旣以宋情告莊王而莊王更怒者其意非必獨惡子反之以軍糧告宋也亦愠子反之擅平於外也故曰舍而止如使莊王素懷不仁之行必且窮國之力而甘心焉是由子反激之也而子反乃今劫君以先歸而後僅克成其功亦幸莊王素有仁人之心爾故子反進則擅君之美退有邀君之罪二者無一可而春秋乃大其平乎已可謂義乎

  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公羊曰潞何以稱子潞子之為善也躬足以亡爾非也赤狄狄也潞氏狄之别也潞子其君也夷狄之君稱子周禮也非為善而亡也盖迷於有爵爾

  十六年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何休曰言及者留吁行微不進非也言甲氏留吁則似一國言甲留吁則一國愈明故以及絶之為二國也又氏者所以配甲也非為行進也文固不可曰晉人滅赤狄甲及留吁又不可曰晉師滅赤狄潞以潞子嬰兒歸故以氏足之爾公羊乃謂國不若氏非通論也

  成周宣榭災公羊曰新周也非也吾旣言之矣

  郯伯姬來歸何休曰嫁不書為媵也來歸書者後為嫡也若其始嫁時郯子未為君亦當不書休何用必之乎此非君子之言也

  成公

  元年作丘甲公羊云譏始丘使也何休云使丘民作甲非也若如此經自當言丘作甲非作丘甲也且如何休所譏春秋當為惡其使農為工亂四民之業爾然則當言農作甲或言民作甲何故云丘乎丘者井邑之類若丘民作甲井民獨不作甲乎春秋但曰井作甲豈不益明而度邑指丘其意何哉

  二年戰于鞌公羊曰曹無大夫公子手何以書憂内也非也春秋不王魯吾旣言之矣且曹何以獨無大夫乎若曹以小國故無大夫鄭亦伯也亦無大夫乎且春秋之正諸侯也以王爵不以土地廣狹也曹鄭同儕一有大夫一無大夫何哉

  齊侯使國佐如師公羊曰君不行使乎大夫此其行使乎大夫何佚獲也非也君不行使乎大夫者謂安平無事耳今兩國治戎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苟君命有所不受其重且專也可知矣行使何傷又諸侯會晉師於棐林實趙盾之師言晉師者君不會大夫也君不會大夫故可言晉師不可言趙盾師今此亦言晉師足矣乃其常文何以為不行使大夫乎

  取汶陽田何休曰不言取之齊恥乘勝脅齊求賂也非也此乃取齊所侵地耳何恥之有

  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齊人曹人邾婁人薛人鄫人盟于蜀公羊曰其稱人何得一貶焉云爾吾不識此語得貶云者竟何事也吾欲問之

  五年梁山崩公羊云外異不書非也迷於百二十國寶書不知據魯史爾

  八年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田歸之于齊公羊云内辭也脅我歸之也非也此直書其事耳亦何内辭哉又云鞌之戰齊侯弔死問疾七年不飲酒不食肉亦妄也仲尼稱顔子三月不違仁以謂難也如齊侯遂能若此過顔回遠矣國人歸之諸侯畏之死何以復諡頃公乎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公羊曰録伯姬也非也伯姬雖賢然當此之時未有可賢者賢在其守死善道非禮不動耳豈可先事襃之哉

  天子使召伯來錫公命公羊曰元年春王正月正也其餘皆通矣是謂天子天王等耳而何休說之又異其文意自相伐也是非之說可勝紀乎

  衛人來媵公羊說與納幣同非也

  十年乃不郊公羊曰其言乃不郊何不免牲故言乃不郊也是矣何休乃言諱使若重難不得郊其意欲指乃難乎而也不知本不可稱而不郊也此所謂知其一不知其二者也休又云不免牲當坐盜天牲夫不免者直繫之耳何說盜乎且此又小惡不足以深諱也

  十五年宋華元自晉歸于宋何休曰不省文復出宋華元者以憂國為大夫山所譛大之也非也此但常文耳無所見義必欲為之造說者宣二年書宋華元以為賤恥之若實賤恥乎若實美大乎何二三也

  宋魚石出奔楚何休云後言復入者出無惡知非君漏言魚石不殺山非也此本不當為例且不可推之也向令魚石不復入彭城便當指之為殺山者矣休意欲為漏言護短故為此解短不可護而拙彌甚

  會吳于鍾離公羊曰曷為殊會吳外吳也非也一地而再言會者明一會也吳則其君矣未可以爵通又不可稱人稱人則下從大夫之例故須云會吳以成其文也若實外吳者後吳人會向何以不殊之又會於申有淮夷亦何以不外之吳豈不若淮夷哉夫太伯至德實始有吳以族言之則周伯父也春秋豈端外之乎

  十六年會于沙隨不見公公羊曰公不見見大夫執何以致會不恥也曷為不恥公幼也非也按公即位至今十有六年矣豈得云幼哉近上不郊不免牲等公羊輒云公怨天怨懟有不敬心也若此時尚幼彼時固甚幼幼不當恥何苦責之

  晉人執季孫行父舍之于招丘公羊曰代公執故仁之非也凡國有罪而執其正卿禮也又公羊說公時尚幼則罪非公為罪非公為則正卿當執矣此乃行父致恥於公春秋何故反仁之乎理苟不足仁之則舍於招丘都不如公羊之語也又晉人來乞師而不與何休云不書者無惡亦非也晉為伯主伐叛討罪所以恭王命也乞師於屬諸侯其意甚恭而魯人靳不予之是惡矣何謂無惡乎

  十七年九月辛丑用郊公羊曰九月非所用郊也非也五月郊何不加用乎五月豈所宜郊乎且如公羊之言春秋但譏郊失時爾直曰九月郊理豈不明而加用乎又曰用然後郊明公羊初未了經意聊為此說爾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軫公羊曰非此月日也待君命然後卒大夫非也君之許嬰齊為大夫固在前矣君至而後明之爾然則卒嬰齊當在致公之前無疑也若以嬰齊反未至故不得以大夫卒之者嬰齊之卒竟未為大夫則嬰齊終不合卒無為但移卒於致公之後也若以公許之則成大夫矣先公未至卒之何傷乎假令國人未知公命不録其卒公後告之乃追録其卒旣追録之固應在致公之前明公之許之為大夫也固在前爾豈不可乎又公孫敖卒於齊彼不待公命何為卒之哉物有似是而非者此之謂也

  襄公

  三年陳侯使袁僑如會公羊曰後會也非也吾於陳侯如會已言之矣又曰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何休云復出陳者喜得陳國亦非也成二年戰于鞌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當此之時亦得齊國矣則何不復出齊國佐乎

  五年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公羊云相與往殆乎晉也非也請解之於滅

  會吳人鄫人于戚公羊曰吳何以稱人吳鄫人云則不辭是也言不可以為文辭也然公羊問吳何以稱人者是謂吳不當稱人也則非矣各有所施此年會吳於善稻其君在會也今會吳人于戚其臣來會也君臣異辭此所以不同非為欲抑鄫人故進吳子為人也且若所言春秋序吳於鄫上則是抑鄫矣亦無緣更進吳也六年莒人滅鄫公羊曰鄫取莒公子為後故春秋書之同於滅也陸質曰若鄫取莒人為後者罪在鄫子不在莒人也春秋應以梁亡之例書鄫亡不當但責莒人而已此言善也

  七年鄭伯髠原如會未見諸侯丙戌卒于操公羊曰大夫弑之為中國諱不忍言也非也臣弑其君孰與乎弑其父哉弑其父春秋不為中國諱也今何故忽為中國諱弑君乎又人弑其君不務正其罪而顧欲遮覆掩匿使為惡者不顯而銜寃者不報此所謂以利口覆邦家者也非君子之辭也又曰未見諸侯其言如會何致其意也亦非也未見諸侯者記事之次序耳何足問乎十二年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公羊曰邑不言圍伐而言圍者取邑之辭也伐而不言圍者非取邑之辭也非也伐一事也圍一事也取一事也三者不相亂明矣而猶云云不亦惑乎又此下有季孫宿帥師救台即莒人已取之者尚何救哉又十五年齊人伐我北鄙圍成公救成至遇公羊曰其言至遇何不敢進也是謂齊已取成矣明年又有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即已取之者安得又有一成而取之乎又十五年公救成至遇下云季孫宿帥師城成郛即齊已取之魯安得郛之乎

  十八年白狄來公羊曰何以不言朝不能朝也似近之矣其實非也周之正朔本不及白狄豈責白狄以行朝禮哉苟為順其俗而至者其有慕中國之心斯可謂朝矣

  十九年公至自伐齊公羊曰何以致伐未圍齊也非也若諸侯實未嘗圍齊者春秋何得書之乎且春秋所謂紀事之書而非紀意之書豈得探意以為事哉

  取邾婁田自漷水公羊曰漷移也非也向者執邾子乃為此爾且如公羊言魯以漷自移而取田春秋乃坐其君以盜地乎何悖也

  晉士匄侵齊至穀聞齊侯卒乃還公羊曰大夫以君命出進退在大夫也非也若兵未出境豈得擅還哉春秋記其至穀者乃所以明境外得專之也與公子結于鄄一例矣何休曰言乃者士匄有重難廢君命之心亦非也乃猶即爾譬如箕子乃言之類直謂遂然非必重難也大凡以乃對而則而輕乃重謂若乃克葬而克葬二者文通而字異故得以别輕重若文不可通則亦不可通也乃不郊乃還乃卜三龜若此之類訓與即相近非復乃克葬之等也然則理自不合言而非不欲言也二十二年邾婁庶其以漆閭丘來奔公羊曰邾婁無大夫非也其曰重地是也假令賤者竊邑來奔不可但云邾人故須著見其名示有以懲勸也

  二十三年邾婁鼻我來奔公羊曰以近書也此文過飾非之辭非要言也

  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公羊曰欒盈將入晉晉人不納由乎曲沃而入非也若盈能入晉禍已萌矣且何能勿納乎夫盈之不單身入晉審也苟焉不能入晉矣則雖由乎曲沃亦何能入乎然則由曲沃之士衆以入者也春秋宜先明其復入曲沃乃後言其入于晉今何故反顛倒之乎按盈入于晉晉人不納盈為未嘗得入也春秋不當書入矣由乎曲沃而入是得入也春秋當書入矣不當書而書當書而不書是何謂春秋乎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公羊曰先救後次先通君命也非也大夫受命而出豈有君命而不通哉何必為此文乎

  二十五年諸侯同盟于重丘何休曰會盟再出不舉重者起諸侯欲誅崔杼按是後遂無誅杼之事則此妄語也

  衛侯入于陳儀公羊曰曷為不言入于衛諼君以弑也非也衎雖失位非剽臣也剽雖得國非衎君也春秋豈謂衎為諼君乎哉何休又謂衎不能自復遂詐為剽臣此非人之情何有此事哉入于陳儀者猶突入于櫟公在鄆爾不須多疑而更紛紛也

  二十六年宋公殺其世子痤何休曰痤有罪故平公書葬如休言者痤何以不若鄭段省其氏乎痤不省氏無惡明矣且凡葬者臣子之事也君弑不討賊不書葬者以為無臣子故可以至此焉今以誅大夫之故故去其葬謂誅大夫與弑君比乎且凡君殺母弟世子則直稱君殺大夫則稱國所以貶之已明矣何賴於葬不葬乎晉人執衛甯喜公羊曰不以其罪執之非也晉為伯主不討賊不執人則已矣今欲討賊且執人而反不以其罪執之何哉此殆不然

  二十七年衛殺其大夫甯喜公羊曰已約歸至殺甯喜然則喜非復有他罪也衛侯以弑君誅之耳以弑君誅之何為不以討賊之辭言之乎謂衛侯不當誅喜乎何以責定公不能討季氏也

  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公羊曰曷為再言豹殆諸侯也曷為殆諸侯為衛石惡在是也曰惡人之徒在是矣非也此乃一事再見者前目而後凡耳何謂殆諸侯乎假令衛石惡實惡人者何至能變亂諸侯之盟乎衛比諸侯亦小國耳何至諸侯遂危懼之乎皆事之不然者且石惡名爾行未必惡也謂名惡者行惡名善者則行善矣董賢可謂賢乎

  三十年葬宋共姬公羊曰外夫人不書葬非也内女不書卒者常禮也嫁於諸侯則書之旣已錄其卒矣何得不錄其葬乎唯所貶乃不書葬耳

  會于澶淵宋災故公羊曰錄伯姬也非也宋災故者豈善之乎又曰此大事也曷為使微者亦非也諸侯相聚而更宋之喪何大事之有又曰卿則其稱人何卿不得憂諸侯也亦非也大夫受君命以出為會是諸侯耳何用必其非諸侯之命乎

  春秋權衡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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