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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新安汪克寬學 仲尼假魯史寓王法,《春秋》之義立矣。然聖人之志有非賢者所能盡知,是以三家之傳有時而戾。夫二百四十二年,行事亦多矣,非聖人從而筆削之,則綱常之道或幾乎熄。託之空言,可乎?游、夏深知夫子之志,而未嘗措一辭;孟氏發明宗旨,辭簡而要;左氏考事精,闇於大義;公、穀疎於考事,義則甚精。胡氏摭三家之長,而斷之以理。漢、唐諸儒奥論蓋深有取,閒若有未底於盡善者,豈猶俟於後之人歟?吾宗德輔,年妙而志强,學優而識敏,潛心經傳,嘗名薦書,於是徧取諸説之可以發明胡氏者,疏以成編。觀其取捨之嚴,根究之極,亦精於治經者歟?予嘗病世之學者,剿塵腐,矜新奇,竊附作者之列,奚可哉?德輔學有原委,而纂集之志思欲羽翼乎經傳,可尚也。時至元再元之四年歲在戊寅春三月一日,新安汪澤民序。 昔之傳《春秋》者有五家,而(鄭)鄒、夾先亡。學《春秋》者,據左氏以記事,以觀聖筆之所斷,而或議其浮華,與經意遠者多矣。是以公、穀據經以立義,專門之學尚焉。唐啖、趙氏師友之間,始知求聖人之意于聖人手筆之書。宋之大儒以爲可與三傳兼治者,明其能專求於經也。然傳亡存者,惟《纂例》等書,意其傳之所發明,無出於所存之書者。清江劉氏權衡三傳,得之爲多,而其所爲傳用意奥深,非博洽於典禮舊文者,不足以盡明之,是以知者鮮矣。蓋嘗竊求於先儒之言,以爲直書其事而義自見。斯言也,學《春秋》者始有以求聖人之意,而無附會糾纏之失矣。程叔子所謂時措之宜爲難知者,可以求其端焉。胡文定之學實本于程氏。然其生也,當宋人南渡之時,奸佞用事,大義不立,苟存偏安,忠義憤怨,内修之未備,外攘之無策,君臣父子之間,君子思有以正其本焉。胡氏作傳之意大抵本法於此。蓋其學問之有原,是以義理貫穿,而辭旨無不通,類例無不合,想其發憤忘食,知天下之事必可以有爲,聖人之道必可以有立,上以感發人君天職之所當行,下以啟天下人心之所久蔽。區區之志,庶幾夫子處定、哀之閒者乎?東南之人賴有此書,雖不能盡如其志,誦其言,而懍然猶百十年。至其國亡,志士仁人之可書,未必不出於此也。然其爲學博極羣書,文義之所引不察者多矣。國家設進士科以取人,治《春秋》者,三傳之外,獨以胡氏爲説,豈非以三綱九法赫然具見於其書者乎?而治舉子業者,掇拾緒餘,以應有司之格,既無以得據事直書之旨,又無以得命德討罪之嚴,無以畣聖朝取士明經之意。新安汪德輔以是經舉於淛省,其歸養也,能取胡氏之説,考其援引之所自出,原類例之始發,而盡究其終,謂之《春秋纂疏》。其同郡同氏前進士叔志父詳序之。夫讀一家之書,則必盡一家之意,所以爲善學也。推傳以達乎經,因賢者之言以盡聖人之志,則吾於德輔尤有取也。至正元年辛巳七月十有八日,雍虞集序。 國英曩從環谷先生受讀《春秋》於郡齋。先生手編《胡氏傳纂疏》,雖壹以胡氏爲主,而凡三傳註疏之要語,暨諸儒傳註之精義,悉附著之。且《胡傳》博極羣經子史,非博洽者不能知其援據之所自,與音讀之所當,先生詳究精考,一一附註,於是讀是經者不惟足以知胡氏作傳之意,而且溯流尋源,亦可識聖人作經之大旨矣。書甫成編,國英宦遊四方,越十五年,始睹同志鈔謄善本。而建安劉君叔簡將鋟諸梓,以廣其傳,則不惟諸生獲《春秋》經學之階梯,而學者開卷之餘,不待旁通遠證,事義咸在。是則先生纂疏之述有功於遺經,而有助於後學,豈曰小補之哉?至正八年歲在戊子正月八日,門人紫陽吴國英再拜書。 先儒格言 凡例 姓氏 論名諱劄子 進表 綱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