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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吴郡宋无子虚撰 自序曰：詩惡乎變？三百篇後，變於擕手河橋下。迨建安、齊、梁數變，至唐洎宋季之詩，大變而絶，何邪？詩關乎風化，繫乎氣數。士惜騖於時文，視詩爲長物，雖有不工，工及唐矣。非詩之變，乃時之變也；非時之變，乃詩之亡也。吁！詩貴乎變，不守一律，千變萬化，變之不窮，惟子美能當之。豈惟詩，文亦然。宋之詩大病，不膠攣淺易，則窒泥狂怪，蒐獵奇事，穿穴異聞，失豐厚而收儉約，趨窘局而棄高遠，不能平澹蕭散，雍容和緩，求如晚唐杜荀鶴、方干、顧況輩，斯可矣。吴逸士宋子虚詩則不然。子虚生景定間，未弱冠時已廢科舉，故惟詩是學。大篇如天孫織綃，雲經霧緯，時出機軸；小律則日光虹彩，渾然金璧。穠麗縝密而不艷，含鬱静婉而不怨，其深於唐之變也。予客江東，會西溪王公稱其才，舉茂異弗就，觀其人，淵嘿似不能言，然其詩則超邁有不可掩者。嘗其所著《翠寒》諸作，已自畏敬，又出其《啽囈集》者，覧焉益加信服。蓋於本學涵養既深，考據尤詳，所以議論諷刺，探賾而闡幽，俱各有自。惟不汲汲於成名，而名自然襮著，其行業皆然，不獨詩然也。余將泝九江，子虚始畀予序。其門人王東洊來速之，欲梓以傳。第予知子虚者淺矣，子虚之不屑爲者深焉。作詩難，序尤難，子虚之詩顯，果在予序，則唐三百家無序者詩，皆能晦乎？係其詩之工拙爾。少陵云『詩清句句盡堪傳』，奚在於序？子虚之詩足以重余言也，故序之。子虚名無，『啽囈』名集者，取列禦寇所謂寐聲，亦謙詞也。時甲午歲春三月清明日，廬陵鄧光薦中父序。 《啽囈語》者，寐叟詩也。叟自云懵騰鄉人，好寐耆吟，吟則寐，寐則吟，吟作啽囈聲，似夢不覺，如醒未醒，不知吟耶，寐耶，寐而吟耶，吟以寐耶？真語涉雌黄，肖侯白，主乎仁義褒貶也。或問叟姓名，則吾寐吾寐，據梧而瞑。斯亦亡是翁之流乎？鄉里但稱寐叟云。至元游兆困敦歲子月長至日，書于商丘之通於齋。 張習識成化癸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