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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汶陽王質撰 自序曰:窮經一有志,死生禍福不遷,以徹爲期,愈疑愈堅,愈滯愈壯,志也。二有識,所見愈卓,所得愈多,當恢崇充羡,常若有所不足,識也。三有才,難探之淵,探之又有難言之妙,言之又有難發之微,必心口手相應,庶幾其可,才也。四有力,博采庶言,自立定制,苟有所見,運斤成風而不疑,力也。予研精覃思于此幾三十年。丁丑入吴,見謝君士爕及此。謝曰:『無多談,人情是也。』予忽有所省。丙戌入蜀,見陳君彦深,及此。陳曰:『江南人則可,吾關西人,不若此。』予益有所省。庚寅再入蜀,至梁見楊君左車,商州游子也。因詢商山之事,偶及四老之蹟。楊曰:『俟子與採芝同心,則商山風土草木自見,何問我爲?』予大有所省。又十八年,自度可書乃書。今具左方。 《聞音》者,凡音韻是古音,無有不叶,特稱謂之殊,呼吸之别,傳寫舛訛,連析差跌,與夫古人取叶之法不同,轉紐之法亦異。雖古律不可以此而推,然吟咏諷誦,亦有所助。蓋倏見古人之心,期語法有不期而會者。作《聞音》一。 《聞訓》者,凡字義是古訓,多不同。隨語生意,亦有不當爲此訓而爲此訓,有當爲此訓而不爲此訓。有本無異義,强出多端,故語意多暗失。作《聞訓》二。 《聞章》者,凡分段是古爲章,後爲解,或以韻轉,或以語轉,或以事轉,或以勢轉,當是音調抑揚低昂不同,故文辭相依隨而爲節奏,大率以意細推自見。若拘于繁簡短長,則其意不附章而生。作《聞章》三。 《聞句》者,凡句讀是古句,有以肅爲整,有以亂爲整,或其意一斷一續之間,一上附、一下連之際,迥令人開拓,以至嘬嚅咨嗟,從此得入。作《聞句》四。 《聞字》者,凡字畫是古字,固多通用,亦于偏傍繁省之間,清濁輕重之際,矯揉櫽括,不勞更張,自生義味。但不可率情變文,以附合己意,若繩削得宜,古今畧無差别,不見外手它迹。作《聞字》五。 《聞物》者,凡鳥獸草木是古物,無異今物,但稱謂差殊。今《詩》所見,不出書傳所載。但博搜詳味,或有一二見,共同一出,即可從,不然亦必兩合。其合仍須有理,可以中情,不可徒求合也。切不用求奇喜新,宛轉推測,其衆所共識,己所經見者不與。作《聞物》六。 《聞用》者,凡器物是古,今尤無定,展轉差殊。今一鄉一里,其所用制度、稱謂各不同,有制度雖同,而稱謂不同者,稱謂雖同,而制度不同者。而况方俗隔絶,年代深邈,但首尾前後,以細推自出,縱不即出,久當自省。作《聞用》七。 《聞跡》者,凡在處是山川、土壤、州縣、鄉落,皆不可輕,有不必左右前後,參伍錯綜,以相推測,或可得其真。亦有不似所在,而實所在,亦有實所在,而不似所在。先繹本文,徐及它載。作《聞跡》八。 《聞事》者,凡事實是古事,安可容易推尋?但先平心精意,熟玩本文,深繹本意,然後即其文意之罅,探其事實之跡,雖無可考,而亦可旁見隔推。有相霑滯,自然顯見。作《聞事》九。 《聞人》者,凡姓號是古人,可顯考者,固不在論,其隱昧遺落,亦就本文本意,及旁人左右前後推量。雖不得其真,亦可窺見其生死、悲愉、善惡、老少;雖不得其全,亦可附見其風俗、美惡、時節、寒暄,與其人互相發明,亦得彷彿。作《聞人》十。 陳日强跋淳祐癸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