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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四六·书简卷三

卷一四六·书简卷三

  与赵康靖公〈叔平〉九通

  △一〈至和三年〉

  某启。辱教,并高邮二书,不胜感刻,足以仰见仁人之心恻物垂悯之深也。方欲专驰人去请,时暑,重烦挥翰,来旦并申面谢。人还,姑此。  △二〈至和三年七月〉

  某启。累日阻拜见,不审尊候何似?某为水所氵?,仓皇中般家来唐书局,又为皇城司所逐,一家惶惶,不知所之。欲却且还旧居,白日屋下,夜间上筏子露宿。人生之穷,一至于此!人马随多少,借般贱累,幸不阻。

  △三〈嘉祐四年〉  某顿首启。初夏已热,不审动止何似?郓去京师不为远,而叔平在外,宜日走讯问候兴居,而动辄逾时,虽云人事区区,实亦可责也。某昨衰病屡陈,蒙恩许解府事,虽江西之请未获素心,而疲惫得以少休,岂胜感幸。卜居城南,粗亦自便。自在府中数月,以几案之劳,凭损左臂,积气留滞,疼痛不可忍,命医理之,迄今未愈。天府孰不为之?独衰病者如此尔。东平风物甚佳,为政之暇,想多清趣。更冀为朝自重,以俟严召。递中谨奉此。有恳,如别幅。

  焦千之秀才久相从,笃行之士也。昨来科场,偶不曾入。其人专心学古,不习治生,妻、子寄食妇家,遑遑无所之。往时闻郓学可居,所资差厚,可以托食,而焦君以郡守贵侯,难以屈迹。今遇贤主人,思欲往托。窃计高明必亦闻此,但恐郓学难居,今已有人尔。若见今无人,则焦君不止自托,其于教导必有补益,亦资为政之一端也。更在高明详择可否,俟有宠报,决其去就也。谨于递中布此恳。

  △四〈嘉祐四年〉

  某启。久不奉状,乃以今夏暑毒非常岁之比,壮者皆苦不堪,况早衰多病者可知。自盛暑中忽得喘疾,在告数十日。近方入趋,而疾又作,动辄伏枕,情绪无?。深思外补,以遂初心。而《唐书》不久终篇,用是更少盘桓。侍祠既毕,当即决去,形容心志皆难勉强矣。焦秀才事荷挂念,方走淮南欲挈家,而其妇翁作省判,遂被留连,势不能去,然渠感愧非一也。某久欲作书,属病,今犹居告。自叔平兄去后,子华作宪,遂鲜欢。

  △五〈嘉祐四年〉  某启。近尝奉状。秋雨早寒,不审尊候何似?昨辱书,言郡封不安,劳虑医药。数日前,闻果不起。伏惟哀悼之怀,何以堪处!无由陈慰,徒用瞻仰。叔平素喜浮图之说,死生之际固已深达,兹顾未能顿至无念,谅用此可以少宽哀苦之情尔。交游无以为言,聊以此塞悲,奈何奈何。更希为国自重也。谨于递中附此。

  △六〈嘉祐五年〉

  某顿首启。伏承荣被制书,入司天宪,中外欣惬,以谓肃政纲以重朝廷,于兹有望焉。至于朋旧,又喜来归,独不得亲款宴言,以为恨尔。窃计旌旆已及郊畿,无由瞻迎。溽暑,惟为国自重。

  △七〈熙宁二年〉  某再拜。自承荣遂挂冠之请,日欲驰贺,而病悴无堪,事多稽废,其如不胜欣慕瞻仰之诚也。即日隆暑,伏惟台候动止康福。窃惟宴闲之乐,大惬雅怀,回视尘琐,必深闵叹也。某衰病日增,尚此迁延,为愧不浅,然亦不晚,必能勉追高躅也。瞻见未涯,惟冀顺时加重。

  △八〈熙宁三年〉

  某衰病退藏,人事旷废,理无足怪,然亦不承问,不胜倾驰。屡得君贶书及见唱和新篇,粗审动静,喜承台候万福。向尝辱许枉顾,虽日企伫,乃出于乘兴,不敢坐邀。然又思颍之请,决在此春,若得自乘一鹿车造门求见,亦未为晚。未间春暖,惟冀以时卫重。

  △九〈熙宁四年〉

  某启。自退居杜门,人事几绝,养成疏慵,稍阔拜问。涂中忽辱书,顿慰岑寂,兼审经寒尊候万福。某衰病如昨,目、足尤苦,殊不少损,兹亦老年常态尔。闲居之乐,无待于外,而自足处多,惟朋旧相从为难得。自安道得请南台,窃思二公物外得朋之乐,不胜羡慕。所承宠谕,春首命驾见访。此自山阴访戴之后,数百年间,未有此盛事。一日公能发于乘兴,遂振高风,使衰病翁因得附托,垂名后世,以继前贤,其幸其荣,可胜道哉!在公勉强而成之尔。余具别纸。  与冯章靖公〈当世〉八通

  △一〈嘉祐三年〉

  某顿首。区区久阙致问。中间辱书,为感何已。冬寒,伏惟台候万福。某以衰病,期得一小郡养拙,三二年间,谋一归老之地。此愿未获,遽被责以吏事,精力耗竭,何止强勉!不出岁末春初,当有江西之行矣。薛亲干敏,河东风土、民间事绪可以询问,得佐幕府,甚幸甚幸。某以目疾为梗,临纸草率,惟冀镇抚外以时为国自重。

  △二〈嘉祐四年〉  某启。自承移镇合肥,尝一得奉状。其后区区更阙附问,不审酷暑以来尊候何似?庐在淮南为剧郡,窃惟下车布治之初,当少烦条教,既而可乐之趣,则有多于他邦也。伏惟视政之暇,为时自重。伫俟来归,以慰士大夫朋友之望。

  △三〈嘉祐五年〉

  某启。伏自移镇肥上,尝一奉书。忽已逾岁,续虽乏驰问,然瞻企之勤,则未尝懈也。即日春寒,不审尊候何似?某以衰病无堪,自解秩天府,于今一期,正以《唐史》残编为累。今幸成书,不久进御,遂当南去。世事老来益有可厌者矣。自当世治肥,然大率诸相知皆云不得书。某亦以地僻,少有来使得询动止。朝廷公议与交亲私望,皆愿还归。未间向暖,惟冀为国自重。

  △四〈嘉祐五年〉

  某启。昨自罢烦剧,卜居城南,少获休息。然犹此盘桓,未遂决去,正以《唐史》将遂终篇,然亦不过秋末时事尔。庐去京师不远,计可备闻,难于纸笔具道也。当世据名藩,优游文史,自足为乐,其余一付公议。但朝多贤士而独在外,与相知之私,立欲公来归之速尔。某衰病俱攻,去心甚速,诸公察其实然,而未肯决然放去,奈何奈何。原父虽归,子华作宪,朋友益萧索。当世尚壮,及时读书行乐。此外稍隙时,当得数奉问。大热,更冀自重。

  △五〈嘉祐五年〉

  某启。自承移镇金陵,遂疏奉问。经暑,窃惟体履多福。江山之胜,实足以资清兴,而贤者久居于外,岂朝廷之意哉?朋友区区之私,又可知也。某衰病,迫于归计,《唐史》奏御,遽陈危恳,而未蒙听允。进无所补,退不获志,负愧周行不知所措。相见益无涯,惟为时自爱,以副瞻望。

  △六〈嘉祐五年〉  某启。自成书请外,所陈哀切,冀以危诚,有以感动。而二三公过为顾虑,曲以见留,在意实厚,于计则非便也,奈何奈何。本欲为郡下客,少溷主人,复未可得。然使少迁延,终当必偿夙志也。济叔穷居,得当世在镇,必以慰意,不久当应稍起,此公议久所郁郁也。前承惠碑,多佳者,甚济编录,感幸感幸。闻金陵有数厅梁、陈碑,及蒋山题名甚多,境内所有,幸为博采以为惠,实寡陋之益也。病暑,草率。  △七〈嘉祐五年〉

  某启。承惠寄碑刻,既博而精,多所未见,寡陋蒙益,而私藏顿富矣。中年早衰,世好渐薄,独于兹物厥嗜尤笃。而俗尚乖殊,每患不获同好,凡如所惠,仅得二三,固已为难,而骤获如是之多,宜其如何为喜幸也!济叔公议犹屈,乃吾徒之责,未尝少忘于怀,而造物者第与众人同为嗟叹而已。岂贤人君子亨否有命,殆非人力能致邪?虽然,敢不竭力?辱谕,感愧感愧。承专遣人至,数召问其还期,每云有故未归。遂且于邮中附此,俟渠行,别当奉状也。

  △八〈嘉祐六年〉

  某启。衰病碌碌无所称,徒负愧耻。区区强颜,人事废旷,久阙致问,但深瞻企。昨承进宠经筵,而尚留居外,未足以慰士大夫之望,实非交游之私论也。辱惠书,承经暑涉秋,动履清安。江山英胜,聊助公余之兴。未严召间,希为国自重。  与王副枢〈景彝〉一通〈嘉祐五年〉

  某启。自承轩骑归止,属以多故,未克祗谒。暄和,窃审气体清安。适辱简诲,兼示郑州书信等。偶在院中定题,不时为答,深所感愧,谨驰此为谢,幸加恕察。不宣。某再拜景彝舍人阁下。八日。  与王懿敏公〈仲仪〉十七通

  △一〈嘉祐二年〉

  某启。数日之间,并承寄惠蟹、栗,虽不得书,亦喜尊候万福。某居此,如鱼鸟之池笼。岁律忽已遒尽,衰病日复侵攻,交游多在外,块然处此,情绪可知。今日得蔡大书,言久病,近方就安。人生聚散,忧患百端,相见何时。况开年决求南去,遂益为胡越也。惟以时自重,临纸区区。

  △二〈嘉祐二年〉

  某启。稍不附问,新春尚寒,不审尊体何似?岁月不觉,又添一岁,目日益昏,听日益重,其情?则又可知。向者公廨钱事知已息,就令不息,徒喧噪人耳,何足恤也。边州无事,诚为可乐,然俗吏亦不能也。近来班著萧条,群贤在外,皆当召归,而议者不及。衰病思去,又亦未得。守常不变,其弊乃尔。其他时事,不能悉具,惟过年益区区,但时与韩三、吴大相从尔。灯夕却在李端悫家为会,诸君皆奉思也。数数附回州人书,皆不亲付,常意不达。今偶此人取书,适在家。湖柑闲寄数十个去,到彼得三四不损,尚可表意,若遂无可入口,亦无如之何也。不罪不罪。因人幸时惠问。  △三〈嘉祐二年〉

  某启。昨日自贡院出,得所寄书,伏承春暄气体清福,兼知深乐北土之善,为郡处处皆佳。况此帅府雄盛,边鄙无事,固足以优游也。某昨被差入省,便知不静。缘累举科场极弊,既痛革之,而上位不主,权贵人家与浮薄子弟多在京师,易为摇动,一旦喧然,初不能遏。然所得颇当实材,既而稍稍遂定。去冬求洪井未得,便差主文,今既喧噪渐息,遂复理前请,期于必得也。中年衰病尤甚,自出试院,痛不能饮。人生聚散,安能区区于此!进无所补,退又不能自遂,荏苒岁月,有甚了期?其他非笔墨可述。惟为国自重。因人时枉问,以慰无そ。

  △四〈嘉祐三年〉

  某启。自承有益都之命,必谓来朝,当得相见,不意遂尔西行,实增怏怏。又闻阙远,却于沿路盘桓,深欲奉状,以莫知旌旆所止。不审即日春寒,尊候如何?计以仲春至镇,在路亦不久留。成都风物非老者所宜,仲仪虽为同甲,然心意壮锐,谅可为乐,难以病夫忖度也。诸贤在外者为复来归,独公远去,相见何时?某非久于此者,然素志未遂,心往形留。因指使来辞,得附书。新春,为国自重。

  △五〈嘉祐四年〉

  某启。自去岁秋冬以来,益多病,加以目疾,复左臂举动不得,三削请洪。诸公畏物议,不敢放去,意谓宁俾尔不便,而无为我累,奈何奈何。然且告他只解府事必可得,不过月十日,且得作闲人尔,少缓汤火煎熬。有无限鄙怀,不能具述。薛婆老亦多病,于锦绣无用,只是儿妇辈或恐有所要,临时奉烦尔。土宜归日,惟好且当,正如宽厚之说也。呵呵。酒绝吃不得,闻仲仪日饮十数杯,既健羡,又不能奉信。蜀中碑文,虽古碑断缺,仅有字者,皆打取来。如今只见此等物,粗有心情,余皆不入眼也。递中续得来书。京师自立春泥雪,至今冻尸横路,遂罢放灯。经节,不敢过诸人,皆云寂寞。恐知恐知。疏拙无佳物表意,不怪不怪。

  △六〈嘉祐四年〉

  某启。昨在府中,区区不时奉问,理不为怪。自罢去,益匆匆度日,不能为一事,公私俱废,此所以日梦南归,视居此如桎梏之思脱也。自仲仪到蜀,未尝承问,但时见宅中子弟,问动静,云起居甚安。异方下车,必烦条教,计今人情习安,粗可以为乐矣。因书幸示。某昨在府,几案之劳,气血极滞,左臂疼痛,强不能举。罢居城南,粗得安养。迄今病目尚未复差,厌苦人事,实不能支,只候夏秋《唐书》了成,褫却梅二,遂决南去。未间时得奉问。夏热,为国自重。

  △七〈嘉祐四年〉

  某启。区区多故,久不附问,不审尊体何似?自春中曾一奉状,寻于递中见答。昨见公谨,云得仲仪书,怪某久无信。盖亦未尝得仲仪书也。但闻蜀人与自西归者,言善政日新,两川蒙赐,闻之,窃喜大用之有期也。某益多病,目昏手颤,脚膝行履艰难,众疾并攻。《唐书》已了,只候写了进本,遂决南昌之请,自此可图一作茧处矣。京师事体亦迫促,动有嫌忌,无复纵适。岁暮索然,殊鲜欢意。惟希公外多爱,因暇时作数字,以慰瞻企。

  △八〈嘉茧五年〉

  某启。久不奉状,亦久不辱书,惟见诸贤侄,得闻动静。前日邮中,忽承惠问,喜涉夏秋,体履休胜,深以为慰也。某自罢府,又一岁有余,方得《唐书》了当,遽申前请,恳乞江西。前后累削,辞极危苦,而二三公若不闻。近年眼目尤昏,又却送在经筵,事与心违,无一是处。未知何日遂得释然,一偿素志于江湖之上,然后归老汝阴尔。昨蒙诏谕,俾请假。既以地远,暂归不能办事,又一请假后难更请郡,以此不敢。但更少盘桓,会当有时得归尔。承见问,所以略道一二。终日区区,不曾勾当得公私一事,人事殆废,以此不时作书,应不为怪。向寒,为国自重。  △九〈嘉祐六年〉  某启。近尝于递中拜问。辱书,承春寒动履佳安,兼蒙远惠佳篇。衰病之人,岂敢萌心,至于自顾,惟知忧畏,而众论实可多惧。独见爱之深,至于歌咏,感愧感愧。数十日来,茫然未知所为答问,后遂如此,其何以免于罪戾?老退之心,不敢望有所立以希名誉,但厚恩当报尔。仲仪何以见教?宝臣虽不久当发,其如远甚,计须夏方得到阙。鄙怀千万,不能具述,惟期握手为一笑尔。盛作,少暇当勉强为答次。因书略道区区。余寒,为国自重。

  △十〈嘉祐六年〉

  某启。自春以来,私门多故,遂阙致问。兼承归骑已东,但日冀相见也。碌碌于此,忽焉半岁,思去之心虽切,而未有以发。近外处相知,多见问以求罢太速,不知何以传此?岂中外人情已欲其去邪?不相见数年,人事百变,前夕清卿之室,已与择之共牢而食,士夫闻之,莫不窃叹。富贵浮名,何可久恃?至于妻、子,亦不能保。然盛衰之理,固常如此,奚足为之悲也?君谟已归,皤然一翁,病势自到京来顿减,前日与余广州在敝斋闲会,坐中相顾,历道谏院中语笑,但奉思尔。衰病索然,百事俱懒,惟故人相见,庶几有少清况尔。瞻近匪遐,跋履之劳,更宜避暑慎摄。

  △十一〈嘉祐六年〉

  某启。人至,辱惠以佳篇,岂胜珍诵?益见治烦余暇,犹能及此。敝斋有菊数丛,去岁自开便邀诸公,比过重阳,凡作数会,今秋无复一赏。轩裳外物,为累于人,细较其得失,何用区区?自仲仪与数公自外归,甚思少奉从容,殊未有暇。今有会,亦不放旷,可叹可叹。值夜,且奉此为谢。

  △十二〈嘉祐六年〉

  某启。区区不得数奉言宴,可胜瞻勤。昨日以疾病发动,请告家居,不知贤郎宠过。今日见二公言请许,此实仲仪附就秉钧者,当以为惭尔。然佳郡不远,且少盘桓,聊为偃息也。某衰病,渐不能支。更见杨乐道长往,同甲勾落大半矣。深思一作茧处,未有去端尔。客多,偷隙作此简。鄙怀欲述者多,不觉忉忉。  △十三〈嘉祐六年〉

  某启。近以口齿淹延,遂作孽,两颊俱肿,饮食言语皆不能。呼四医工并来,未有纤效。闻仲仪有蜀中真山豆根,乞一二两。病苦,加以饿损,ぃ然疲卧,不暇及他,不罪不罪。

  △十四〈嘉祐七年〉

  某启。少别忽已更月,秋气渐清,窃惟动履胜常。受署方初,宜少烦条教。吏民既已蒙惠,则湖上清旷,浩然放怀,可以遗外世俗区区可憎之态。至于忧悲烦恼,亦自以理遣之。某窃位于此,不能明辨是非,默默苟且,负抱愧耻,何可胜言。独于朋友之间,常怀区区之愿,如此而已。谨奉启咨问。

  △十五〈嘉祐七年〉

  某启。自别,日欲致问,而公私多故。贤郎访及,得闻动静,则云甚安。昨日公谨相过,乃云近少违和,岂非追感悲戚使然邪?此事实难遽遣,其如无可奈何,当推以至理,不得不少自宽释也。窃计即日悉已平愈如常,不胜瞻想之诚也。某至今犹为风毒所苦,情绪萧然,不知名宦何处为好?合宫礼近,日益牵忙,不胜勉强也。其他区区,临别亦尝少道,只得如公西湖之乐一二岁,比谋成归计,遂为田亩之人矣。难信之言,不敢为疏者道也。相见未期,但增引领,因风枉问,以慰勤企。

  △十六〈治平元年〉

  某启。公私匆匆,久阙奉状。盖以衰病交攻,心力疲耗,而忧责无涯,日苟一日,是以百事皆废于因循。然亦久不承惠问,但屡见贤侄、贤郎,得闻动静。新岁晴和,不审尊体何似?湖园清旷,春物向荣,然尚在遏音,必未欲会聚。其如闲适之趣,幽静尤佳,每苦纷劳,但深倾羡也。老年相知无几,尺书相问,略亦无嫌,余暇何惜数字少慰病翁?然以自久无书,不敢奉怪也。向暖,千万加爱。

  △十七〈治平元年〉

  某启。久不蒙惠问,方积瞻思,指使来,忽辱书,可胜欣慰!兼审静镇安闲,放怀取适,自非向用全福,何由及此?固健羡之久矣。某疲病不支,忧责无际,自匪获罪谴困废,不能薄展微效,舍是三者,未有偷安之计。自齿牙浮动,饮食艰难,切于身者,惟此一事。既已如此,其他复何所得?然则勉强于兹,顾何恋也?因仲仪有见悯之言,乃略及此。经春润泽稍足,相去不远,必同和暖,更希为时自重。

  与王懿恪公〈君贶〉十二通

  △一〈至和二年〉  某启。日思奉问。别后人事,益多端倪,但见邸报,知已礼上。秋冷道涂,贵眷各安。某幸如常。昨受命使北,初欲辞免,盖以目疾畏风寒,兼多著绵毳衣服不得。其如受敕之日,北人讣音已至,由此更不敢辞,因改为贺使。行期颇缓,正在严寒,与君贶行时无异也。家中少人照管,且移高桥,去薛家稍近,然公期管勾,往来须及百余日,但得回来耳静,便是幸也。呵呵。自大旆西行,群议遂息,请无过虑也。佳时美景,临觞之乐不可涯。得失外物,可置而勿问。其余达识以道消息,故不待言也。

  △二〈嘉祐元年〉  某启。急足至,辱书,伏承履兹新正,台候万福,少慰翘企之素也。某尸窃于此,思逃罪戾,未知其所。年齿日增,心意日耗,归洛之兴何可遏?承示许以卜邻,亦一时盛事,但须公功业成尔。否泰常理,亦难稽久,岂止交亲之愿也。阳候向和,惟冀以时自爱。  △三〈嘉祐四年〉

  某启。太祝来,得询动静甚详。寻又辱惠书,承经寒尊候万福,门内诸贵爱康安,深浣瞻想。居秦久,议者皆谓当还,不然迁镇近甸,应在朝夕。浮议多端,惟静安可以销弭。修《唐史》,已写进本,然卷帙多,须数月方了。南去有期,心欲飞动,过年衰病益侵。见论辨欲加收录,此子庸驽,讵可出明公门下?不奈何为误听,但与家人大ㄉ尔,徐当议未晚。贤郎在都下,殊乏祗迎,悚愧悚愧。渐暖,为时自重。因贤郎行,谨布区区。

  △四〈嘉祐五年〉

  某启。近因急足还府,略布谢恳。即日春寒,仰惟镇抚外台候万福。某尚此迁延,又见春花益盛,第以目病眩晃,不胜饮酒,鲜?尔。不审大府花时如何?忆曩在彼,不甚盛也。前承问及石研,今且致三枚,续当更求佳者。咫尺瞻企,惟以时自重。

  △五〈嘉祐六年〉

  某以衰病,碌碌无称,莫塞咎责,徒自为劳。区区久不奉记。屡见家人得书,承夫人尊候微有违和,兼知来召夏医,方欲驰问,太祝遽至,得闻子细,喜已渐安。兼见过客,言花时名园数有家会,闻之益用为慰。某自过年,儿女多病,小女子患目,殆今未较,日颇忧煎。前日太清赏花,省自入馆惟景祐之会以选人独不与,殆今二十五年,始遇兹盛事。是日,兼承见寄绝品,虽有已凋者,然所存不胜其丽。见之,病目开豁,勉强饮数酌以当佳会,闲恐知也。见太祝,言来择婿,兹事难于仓卒,宜精慎也。多日欲作书,适闻有专人,立草此。其他诸恳,俟太祝归时致状。

  △六〈嘉祐六年〉

  某顿首。近于递中,尝献拙句。急足遽至,承赐手书,兼惠新笋,并增感愧。窃审春和体况清福。《普明寺》,卅年前乱道,宜为削去,以藏丑拙,乃蒙刊著,何以堪之?春旱差远,京洛饥民亮烦赈恤,计亦不废行春也。某忽忽少贶,第未能遂去,余无可言尔。薛司勋过府下,事有可询,当得其详。惟以时为朝自重。不宣。某手启上留守尚书学士。清明日

  京酿二器聊表意,但患人力难致,偶薛君有卒担之尔。

  △七〈嘉祐六年〉

  某顿首启。自薛司勋行后,更阙奉状。见家人得十四姨夫人书,窃知近苦牙痛。道家修养,先于固下,不宜有此疾。然此患,中年以后人皆有之,患者医方亦多难得效。某数年来颇以为苦,用药多,殊未有验。近于张唐公处得一方,他言亲用有效,然亦未曾合,今粗录呈,可试用也。春旱甚阔远,以贻上心焦劳之虑。近躬祷太一,遂获嘉泽。河洛间应已沾足,民岁当有望。不审迩日为政外尊体何如?更希慎摄。因附药方递中,谨此咨问。

  △八〈嘉祐六年〉

  某启。谢恳已具如右。秋寒,台候万福。某衰病忝冒,以宠为尤,自省蹇拙,曷尝敢萌此望,人亦曷尝期此?然事出意外,犹窃叨据。君贶材望德业三十余年,一日归副具瞻,以快士大夫之愿,老朽之人当在汝阴田亩,与农夫野叟相贺。人事固常如此,所示排摈,曾何足恤?矧洛政善誉,初无间言也。恐知之。以新忝命,人事纷纷,致谢稽晚,皇恐皇恐。

  △九〈嘉祐六年〉  某启。自叨窃非望,尝于邮中致谢恳。即日冬候,遂尔凝寒,仰惟动履清福。某勉强衰病,才薄宠益,损必随之。亲朋见爱,何以为教?有望有望。见家人言十四姨夫人昨夕违和,喜已平愈。公期由此专去省候,鄙怀区区,因话一可询问。凡诸委琐,不复烦言。岁晚そ栗,惟以时为国自重。

  △十〈治平元年〉

  某启。向自遭国恤,公私事绪既多,而衰病之年,忧哀并集,余生朽质,殆弗能支。顾于人事旷阙,交亲宜以相宽。自春不常拜问,然昆弟多在京师,薛九与二夫人书信,时时获闻动止。即日秋暑犹盛,不审寝味如何。朝家方恃群贤共此康济,边寄虽重,难恐淹留。未候见间,惟以时为国保重。  △十一〈治平二年〉

  某启。专人至,辱手书,承履此春和,台候万福。某衰病?毛然,思一藏拙之地,未能遂心,日夕勉强,不胜其劳,其余幸悉如常。承示谕请觐,尚未见奏削。安道特地以亲为辞,必留滞旌车,然辞官亦当俟报尔。适以私家少故,牵忙作书,不周谨。惟为朝自重,以副区区。

  △十二〈治平三年〉  某启。近并捧递中专人所惠三书,窃承经暑台候万福,贵眷康宁,粗慰瞻企。谕以请洛之意甚详。自公留滞于外,士大夫之论郁然,而当职者负惭与责久矣。今兹所请,在理何疑?诸公谅不烦丁宁,某又可知也。有欲知者,私门所便,备问及尔,亦已尽谕,但奏削尚未至尔。某瘠病ぃ然,昨屡乞恳,以经此诋辱,于国体非便,第顾势未得遽去,以此强颜,成何情况!事有所激,实如来谕。其诸多端,匪远可以面叙本末,余当续报。惟酷暑,为时自爱。

  与执政一通〈熙宁三年〉  某再拜启。仲夏炎毒,伏惟台候万福。某以官守居外,具瞻之地,非时不敢通问。今迫以恳悃,不能自默。某衰病累年,中外具察,不待烦言。自去冬渐难勉强,遂有寿阳之请,而朝恩未许。间以接奉春阳,攻注眼目,服药过度,渴淋复作,遂不能支。自三月下旬在假,亦两曾奏知。不期于病告中,忽蒙此恩选,事出意外,莫不惊忧。窃意朝廷必以居东逾岁,别无大过,遂以为可委尔。其如东州只是寻常一大郡,无兵马,无边事,又幸丰熟。其如老病,诸事旷废处自知极多。而过往不察其详,反以废职为少事,此其可笑者也。并、晋一路,外邻二敌。使某不病,亦不敢当,况?悴不能策励。已具札子细陈,乞免此误恩。敢望台造,察其诚实,其余区区常谈难信之语,更不复云。惟早赐允俞,免再三烦渎,则大造也。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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