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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 咸平四年(辛丑,1001)

卷五十 咸平四年(辛丑,1001)

  起真宗咸平四年十一月盡是年閏十二月

  十一月壬申,知階州竇玭獻白鷹,詔還之。

  詔諸司非言要切事,無得升殿,當取旨者具狀以聞。時諸司事無巨細,悉升殿取旨,上以為臣僚自有職分,不當如是。會秘書丞孫冕上章極論其不可,故降是詔。

  上謂侍臣曰:「昔漢武事邊,逞一時之志,不顧中國疲敝,誠不足慕。然訖孝宣世,天下無事,四夷請吏,亦其餘威之所及也。」

  丙子,王顯遣寄班夏守贇馳騎入奏:「前軍與契丹戰,大破之,戮二萬餘人,獲其偽署大王、統軍、鐵林、相公等十五人首級并甲馬甚眾,餘皆奔北,號慟滿野。」(按張斌長城口之捷,乃十月十六日甲寅,其二十三日辛酉,斌奏始到,其二十五日癸亥,何承矩又奏偵得契丹自威虜軍為王師所敗,殺偽署大王、統軍二人,蕃軍僅二萬人,餘眾號慟于野。按此即長城口之捷也。其十一月九日丙子,王顯又奏十月十六日前軍與契丹戰,大破之,戮二萬餘人,獲其偽署大王、統軍、鐵林、相公等一十五人首級,得偽印二,以「羽林軍」為文,收甲馬甚眾,首領遁去。按顯稱十月十六日,其日則甲寅也。所稱前軍,則張斌實前陣鈐轄。所稱殺戮二萬人,又與何承矩所奏數同,偽署大王、統軍名號亦同。但顯奏稱獲十五人首級,承矩止二,人數特異,承矩得於傳聞,或未詳盡,理無足怪。獨疑張斌先巳奏捷,而王顯又別奏,且月日太遼緩,當時必有故,惜乎史不能載耳。是役也,王顯全師實屯中山,未嘗出,顯奏十月十六日之捷,亦專指前軍。據本傳,顯又上表待罪,此可見破敵者非顯全師,明矣。契丹傳既於十月載長城口之捷,又於十一月載王顯等全師至,大破敵,恐緣捷奏兩上,故誤分為兩事,今不取。)

  先是,保州團練使楊嗣、莫州團練使楊延朗、西上閤門使李繼宣、入內副都知秦翰,並為前陣、前鋒鈐轄,分屯靜戎、威虜軍,及是,會師於威虜。延朗、嗣輕騎先赴羊山,繼宣與翰分左右隊,各整所部,翰全軍亦往。繼宣留壁齊羅,止以二騎繼進,至則延朗、嗣適為敵所乘,繼宣即召齊羅之眾,與翰軍合勢大戰,敵走上羊山,繼宣逐之,環山麓至其陰,繼宣馬中矢斃,凡三易乘,進至牟山谷,大破之。延朗、嗣初頓齊羅,既而退保威虜,繼宣獨與敵角,薄暮始至威虜。(按此則張斌既捷於長城口,繼宣等又捷於羊山,王顯所奏,豈專指此乎?然亦與張斌同日,此可疑也,故附見顯捷奏後,更徐考之。楊延朗傳以羊山之捷為三年冬,則其誤審矣,辯載四月初。)

  戊寅,宰相率百官稱賀。(捷奏以初九日到,羣臣後兩日乃稱賀,當由旬假,故稍遲一日耳。)

  上與宰相議威虜功狀,呂蒙正曰:「昨日止前陣與前鋒血戰而退。始陛下廟算防秋,於前陣之後,排先鋒策先鋒,乃布大陣,犄角而進。苟邊臣偵候無差,遵守成算,則王師克敵,必倍往古。屬大陣猶在中山,前陣先鋒巳至威虜,秦翰等聞寇在西山,勇於先登,率兵而出,遇戎首偕來,殺戮雖多,然違陛下本旨。臣等眾議,望未行賞典。」上曰:「見寇不俟大陣,前驅陷敵,亦可賞也。」詔北面陣亡軍士,官為收瘞,仍厚卹其家。

  王顯上言:「先奉詔令於近邊布陣,及應援北平控扼之路,無何,敵騎已越亭障,今前陣雖有尅捷,恐未贖違詔之罪。」上慮顯憂懼,即降手札慰奨之。

  己卯,秘書丞、直史館孫冕上言:「茶鹽之制,利害相須,若令江南、荊湖通商賣鹽【一】,緣邊折中糧草,在京納金銀錢帛,則公私皆便,為利實多。今若便施行,即南中州軍且令官賣。商人既已入中,候其換交引,往亭場,川路脩遐,風波阻滯,計須二年以上方到江、潭。未到間,則官賣鹽課已倍獲利,及其坌集,稍侵官賣之額,然以增補虧,於官無損。況三路官賣,舊額止百三十萬貫,臣計在北所入已多,在南所虧至少,舊額錢數必至增盈。其淮南禁鹽,有長江之限,但嚴切警巡,明立賞罸,則官賣鹽課,必不虧懸。設使淮南因江南、荊湖通商之後【二】,官吏怠慢,或至年額稍虧,則國家以折中糧草贍得邊兵,以中納金銀實之官庫,且免和雇車乘,差擾民戶,冒涉凛寒,經歷遐遠。借如荊湖運錢萬貫,淮南運米千石,以地里斤脚送至窮邊【三】,則官費民勞,何啻數倍。」

  又言:「臣所上通商放鹽,為公私之利者有十,而橫生疑沮者有三。」詔吏部侍郎陳恕等議其事。恕等上議曰:「江、湖之地,素來官自賣鹽,禁絕私商,良亦有以。蓋由近煑海之地,息犯禁之人,官得緡錢,頗資經費。且江、湖之壤,租賦之中,穀帛雖多,錢刀蓋寡,每歲買茶入榷,市銅鑄錢,準糧斛以益運輸,平金銀以充貢入。乃至京師便易,南土支還,贍用之名,實藉鹽錢以助,居常廣費,猶或間闕。今若悉許通商,則必頓無儲擬,未有別錢備用,鹽法詎可更張?且變制改圖【四】,事非細故。若匪官鹽住賣,則又私商不行,即令住賣官鹽,立乏一年課額。况行商算畫,必務十全,豈有江、湖官猶賣鹽,邊塞私肯入粟?假令敢入私物,獲請官鹽,首初運到江、湖,必須官私競貿。既而官價高大,私價低平,多糶商鹽則官鹽不售,並依官價則私價太高。公私兩途,矛盾不已,則官利失而私商困矣。况不住賣而望商人入中藁粟者,未之有也,既入中藁粟而望課利不虧者,亦未之有也。向者淮南通商,亦於邊上折中,一歲之內,入數甚微,糧則不及萬鍾,草則都無一束。近者陝西鹽法,亦令納秸資邊,一年之間,數亦無幾。全亡實驗,但有虛名。江、湖若放通商,淮南亦須撤禁,三處既私商雜擾,兩浙必官鹽流離,透漏浸淫,禁不可止。乍變易則江、湖為首,終紊亂則淮、浙相兼,大失公儲,莫救邊備,施於今日,恐未叶宜。」從之。

  先是,職方員外郎、秘閣校理吳淑上疏,請復古車戰之法。辛巳,淑又言:

  臣以車戰之利,自古有之,故衛青、李陵、田豫【五】、馬隆及漢光武與敵戰,皆用車而勝,近事符彥卿破敵陽城,亦以拒馬為行寨,因大風出不意,開拒馬、出騎兵掩擊之。惟天寶祿山之亂,房琯於潼關陳車以戰,遂致敗績,蓋狹隘之地非用車之所也。夫匈奴所長者騎兵也,必須平遠廣野,雲布霧散,馳逐往來。士卒前無所依,後無所據,故戎騎雷動蹒至,易致退縮,苟非聯車以制之,則何以禦其奔突哉?故用車戰為便。其制,取常用車,接其衡扼,駕以牛,布為方陣,四面皆然,東西鱗次,前後櫛比,車上置槍,以刃外向,又垂皮革以防火攻。列士卒於車外,前行持槍楯,後行持弓弩,賊至令兵士上車,每車載四人,皆持弩,車之內數十步間,連六車或四車,上為重樓,施強弩,賊至擊鼓為節以射之,敵不能犯,必當散去,乃出騎兵擊之,此中國制敵之要術也。

  夫人平居,猶復謹藩籬,固關鍵,以備不虞,何况當強敵之戰陣,禦突騎之輕剽,而無所蔽護哉?夫人之被甲鎧,所以蔽護其身也【六】,而戰之用車,亦一陣之鎧甲也。夫鱗介之蟲,肌肉在內,鱗介在外,所以自蔽,豈可使肌肉居外而鱗介反在內乎?夫用車以戰,亦一陣之鱗介也。故可以行止為營陣,賊至則斂兵附車以拒之【七】,賊退則乘勝出兵以擊之,用奇掩襲,見可而進。故出則藉此為所歸之地,入則以此為所居之宅,故人心有依據,不懼敵騎之陵突也。

  舊有兵寨,守其險阻,不必增備。狼山以東至于海,不過數百里,皆須防禦。然自易、定以東,有界河為阻,未易涉渡。獨界河以西,狼山以東,不過百餘里,最為要害,戎人所入,常在此矣。臣向曾上書,請於此地築城以備戎,今城不可卒致,且於其地連車橫絕之,列兵守禦最便。度百車可占一里,以萬車相次,則百里之地結而無隙矣。界河以東,積水之地,冬中冰合,須為之備,亦宜列兵車防守之。

  又臣以為大河之北,民性勁勇,皆習武技,國家若蠲其租賦,令盡力於耕戰,可以滅匈奴矣。河北之民,每為戎人所困者,有土地不暇耕鑿,有稼穡不暇收穫,殺戮俘虜,其辱已甚,兄弟父子,流離絕域,人人於敵,有不共戴天之仇,但無路自奮耳。今國家若除其戶稅,使專耕戰以自給,藉其防守,假以甲兵,下一制以喻其意云:「戎人殘暴甚矣,今使汝執兵守禦,自防其家。」則人必感悅,思自為戰。如此,則勇氣必倍,而強寇可平矣。戍兵既多,則可減官軍,西討繼遷,諸道並進,窮其巢穴,可一舉而定。則邊境以安,天下無事矣。

  近者北狄折衂,天兵振揚【八】,匈奴必當逃遁,繼遷必當沮喪,以此取之,計之上也。若繼遷退伏沙漠,窮追不獲,游魂假息,猶為後患。臣謂宜通西域之地,以助靈武之勢,可以掩其不意,以誅黠寇;宜遣使喻秦隴以西諸戎【九】,結其歡心,令為前驅指導,斯不難矣。夫蕃戎靡不貪慕財賄,國家誠不愛重幣珍玩以啗之,爵賞榮耀以誘之,則西戎宜其為用矣。古人云:「以蠻夷伐蠻夷。」計之上者也。宜示之以中國強盛,喻之以中國富厚,待之以至誠,臨之以威重【一○】,夷落豈敢不從服哉。其有善水草之地,或開屯田,或置城邑,若漢之置都護,所謂斷匈奴之右臂。如此,則靈武不憂匱乏,繼遷不足殄滅。撫諸戎而啟西夏,以平蕩逋寇,此亦帝王之美略。若臣所獻車戰,但平易之地則可為之,不獨北邊也。疏奏,上稱其博贍,甚嘉納之。

  命西上閤門使孫全照、太子中舍判鹽鐵勾院張舒往河北計度公事。(全照,方進子。方進,見建隆二年。)

  癸未,開封府言民張永清,自濟源詣京師市藥,至圃田東,有老人付以書,倏忽不見,啟視乃得金牌,有「趙為君萬年」字。上疑其詐,令詢所獻之由。永清貧窶,一山叟耳,略無所求,即遣還鄉里。

  甲申,撫水蠻酋蒙頂等六十五人來朝,輸兵器百七十事,賜賚有差。

  丁亥,幸龍圖閣,召近臣觀太宗御書及古今名畫。御崇和殿,閱張去華所著元元論及國田圖,謂近臣曰:「經國之道,必以養民務穡為先,朕嘗冀邊鄙稍寧,兵革粗足【一一】,則可以力行其事,使吾民富庶也。」

  庚寅,上畋于近郊。

  癸巳,撫水蠻酋蒙虔瑋等來朝,輸兵器四百事。

  甲午,詔西番諸族有能生禽李繼遷者,當授節度使,賜銀綵茶六萬;斬首來獻者,授觀察使,賜物有差。

  龜茲國遣使來朝貢。(按國史但有回鶻傳,無龜茲傳。會要云:或稱西州回紇,或稱西州龜茲,又稱龜茲回紇,其實一也。龜茲,回紇之別種也,居西州,或稱西州回鶻。是年,西州回鶻可汗王祿勝遣曹萬通來朝貢,事在夏四月,國史載之回鶻傳,而會要列於龜茲卷中,大抵一事也。不知此所稱龜茲遣使來朝貢者,即曹萬通或別一人,然國史、會要皆不別載,恐實錄繆誤重出,未可據也,姑存之俟考。)

  十二月丁未,詔益、利、彭州戍兵謀亂,既伏誅,除亡命徒黨見行追捕外,其餘一切不問。

  又詔西川諸州長吏嚴察細民,敢有訛言動眾,情理切害者,斬訖以聞。

  先是,邊臣請城綏州,大屯兵積穀,以遏党項,朝臣互執利害,久而未決。詔中書、樞密院會議,而呂蒙正、王旦、王欽若以為修之不便;李沆言修之便,但恐勞民;向敏中、周瑩、王繼英、馮拯、陳堯叟皆曰修之便。上以境土遐邈,不可遙度其事,乃命比部員外郎、直史館洪湛,侍禁、閤門祇候程順奇同往按視焉。(程順奇,未見。)

  上用吳淑議,遣使諭秦隴以西諸戎使攻李繼遷。如京副使宋沆剛率,喜談兵事,先自太子中允換秩,癸丑,以沆為西涼安撫使。太常丞、直集賢院梅詢,亦屢上書論西邊利害,且自請使潘羅支,乃命詢副沆焉。

  甲寅,遣司封郎中欒崇吉,侍禁、閤門祗候郭盛巡撫荊湖路。(盛,載弟,或別一人,當考。又或見祥符五,天禧二。)

  乙卯,工部侍郎致仕朱昂獻所著資理論,論時政賞罰得失,且言:「天下至廣,宜急擇賢才以張治具,儻限以常牒,則英俊無由自達矣。」上曰:「昂巳退居,復貢直言,亦可嘉也。」命以其書付史館,仍錄一本留中。

  蓬州部送刼賊王洪雅赴闕途中,守者皆亡,洪雅獨詣闕自訴,上曰:「此畏法者也。」庚申,特命釋之。

  上始即位之二年,棄鎮戎軍不守,洛苑使李繼和固請復城之。乃命版築,即以繼和知軍事,兼渭、儀都巡檢使。張齊賢經略陝西,因訪繼和邊事,繼和上言:

  鎮戎軍為涇、原、儀、渭北面扞蔽,又為環、慶、原、渭、儀、秦熟戶所依,正當回鶻、西涼六谷、咩逋、賤遇、馬臧梁家諸族之路【一二】。自置軍以來,克張邊備,方於至道中所葺,今巳數倍,誠能常用步騎五千,分守鎮戎及涇、原州,緩急會于此軍,并力擊賊。蓋當賊來要口,若防守得宜,賊必不敢過此軍,則緣邊民戶不廢耕織,熟戶老幼有所藏匿。此軍果廢,則過此新城,止皆廢壘。有數路來寇,若自隴山下南去,則由三白堡入儀州制勝關;自瓦亭路南去【一三】,則由彈箏峽入渭州安國鎮;自青石嶺東南去,則由小盧、大盧、潘谷入潘原縣。若至潘原,西則入渭州,東則入涇州;若自青石嶺【一四】東公主泉南去,則由東山寨故彭陽城西【一五】,並入原州。其餘細路,不可盡數。如以五千騎令四州各為備禦,不相會合,則兵勢分而力不足禦矣。若但將可惜之地,為賊所攻,便思委棄,以為良策,是則有盡之地,不能供無已之求也。臣慮議者以調發芻糧擾民為言,則此軍所費,止出四州,地里匪遙,輸送甚易。又劉綜方為屯田,屯田若成,入中有備,則四州稅物,亦不須得。

  自官軍瀚海失利,賊愈猖狂,羣蕃震懼,絕無鬥志。兼又棄鎮戎不守,繼遷往來侵掠軍界蕃族,南至渭州安國鎮北三十里,至南市界三百餘里,便於蕭關屯聚萬子、米逋、西鼠等三界,以脅原、渭、靈、環熟戶。當時族帳謀歸賊者甚多,賴聖謀深遠,不惑羣議,復置此軍,一年以來,羣蕃咸巳安集,邊民無復愁苦。以此校之,則存廢之說,相去萬倍矣。

  又靈州遠絕,居常非有尺布斗粟以供王府,今關西老弱疲苦轉餉,所以不可棄者,誠恐滋大賊勢,使繼遷西取秦界之羣蕃,北掠回鶻之健馬,長驅南牧,何以支吾。昨朝廷訪問臣送芻糧道路,臣欲自蕭關至鎮戎城寨,四州就胡盧河川運送。但恐靈州食盡,或至不守,清遠固亦難保,青岡、白馬曷足禦扞,則環州便為極邊。若賊從蕭關、武延、石門路入鎮戎,縱有五六七千兵,亦恐不敵,即回鶻、西涼路亦斷絕。伏見咸平三年詔書,緣邊不得出兵,生事蕃夷。蓋謂賊如猛獸,不拂其心,必且不動。臣愚慮此賊他日愈熾,不若聽驍將銳旅,屢入其境。彼或聚兵自固,則勿與鬥,妖黨才散,則令掩擊。如此,則王師逸而賊兵勞,賊必內離【一六】,然後大舉。

  又靈州孤壘,戍守者最為勞苦,望比他州尤加存卹。且守邊之臣,內憂家室之窘乏,外憂姦邪之憎毀。憂家則思為不廉,憂身則思為退跡。思不廉則官局不治,思退跡則庶事無心,欲其奮不顧身,令出惟行,不可得也。良由賞未厚,恩未深,賞厚則人無內顧之憂,恩深則士有效死之志。古之帝王,皆懸爵賞以拔英俊,卒能成大功。大凡君子求名,小人徇利。臣為兒童時,嘗聞齊州防禦使李漢超守關南,齊之屬州錢七八萬貫,悉以給與,非次賞賚,又動及千萬。漢超猶私販榷場,規免商算,當時有以此事達於太祖者,即詔漢超私物,所在悉免關征。故漢超居則營生,戰則誓死。貲產厚則有以繫其心,必死戰則動必有成績,故畢太祖之世,一方為之安靜。方今如漢超之才,固亦不少。苟能用皇祖之遺法,選擇英傑,使守靈武,高官厚賞,不吝先與。往日留半俸給其家,半俸貲其用,然後可以責廉潔之節,保必勝之功也。

  又戎事內制,或失權宜。漢時渤海盜起,龔遂為太守,尚聽便宜從事。且渤海漢之內地,賊盜國之饑民,况靈武絕塞,西鄙強戎,又非渤海之比,苟許其專制,則無失事機,縱有營私冒利,民政不修,亦乞不問。用將之術,異於他官,貪勇智愚,無不皆錄。但使法寬而人有所慕,則久居者安心展體,竭材盡慮,何患靈武之不可守哉。

  又朝廷比禁青鹽,甚為允愜,或聞議者欲開其禁。且鹽之不入中土,困賊之良策也,今若為糧食自蕃界來,雖禁鹽不能困賊,此鬻鹽行賄者之妄談也。蕃粟不能入賊境,而入于邊廩,其利甚明。况漢地不食青鹽,熟戶亦不入蕃界博易,所禁者非徒糧食也,至於兵甲皮幹之物,其名益多。以朝廷雄富,猶言采山煑海,一年商利不入,則或闕軍須【一七】,况蕃戎所賴,止在青鹽,禁之豈不困哉。望固守前詔為便。

  壬戌,陝西轉運使、太常博士劉綜等上言:「護塞之方,有備為最,強兵之術,足食居先。今李繼遷內蓄姦謀,外示柔順,嘯聚凶黨,侵擾邊陲,為害已深,逋誅已久。陛下納謀臣之議,建鎮戎軍城,控夷落衝要,屯兵且眾,饋供實繁。若輸送原、渭夏秋之賦,則地遠民勞,儲須必窘。若止資入中茶鹽之利,則物價湧貴,費用滋大。臣昨因按部,頗見事宜。且鎮戎軍即古之原州,本有四縣,餘地尚存。自唐至德之後,內寇屢興,邊防失守,所以吐蕃結贊乘隙猖狂,攻陷關內及隴右百餘城。其後宰相元載決欲城其地而守之,為議者所阻。今朝廷果復創置,乃見元載昔謀,行之於聖代矣。然既置城壘,必屯甲兵,既屯甲兵,必藉儲廩。臣等昨閱視本軍,其川原甚廣,土地甚良,若置屯田,厥利實博。蓋鎮戎軍一歲約給芻糧四十餘萬,約費茶鹽五十餘萬,儻更令遠郡輸送,則其費益多。臣請於軍城四面置一屯田務,開田五百頃,置下軍二千人,牛八百頭,以耕種之。又於軍北及木峽口、軍城前後,各置堡寨【一八】,使其分居,無寇則耕,寇來則戰。仍請就命知軍李繼和為屯田制置使,令繼和擇使臣充四寨主管,五百人即充屯戍,則每歲所費可出於茲,行之累年,必有成績矣。」疏奏,上嘉納之。(鎮戎軍之復久矣,實錄乃於壬戌始書復鎮戎軍,誤也,今削去,但取李繼和本傳所載,附壬戌前。)

  丙寅,撫水蠻酋蒙填等五十人來朝,輸兵器百八十三事。

  丁卯,詔:「緣軍興,令三路都部署兼河北轉運,以給糧道。今戎人遁去,宜即罷之。」

  時靈州孤危,詔羣議棄守之宜,知制誥楊億即日奏疏曰:

  臣嘗讀舊史,見漢武北築朔方之郡【一九】,平津侯諫,以為罷敝中國以奉無用之地,願罷之。上使辯士朱買臣發十策以難之,平津不能對。臣以為平津漢之賢相,深明經術,習知利害,屬武帝以雄俊自任【二○】,志在開拓,買臣等以詞辯獲進,並侍左右。前史又稱平津每朝會議論,但開陳其端,使人主自擇,不敢面折廷諫。由此言之,非不能折買臣之舌,蓋所以將順人君之意耳。築朔方非便,有自來矣。且地在要荒之外,固聲教不及。元朔中,大將衛青攘卻匈奴,取其河南之地,列置郡縣。今靈州是赫連昌地,後魏置州,蓋朔方之故墟,匈奴之舊壤。僻介西鄙,邈絕諸華,數百里之間,無有水草,烽火不相應,亭障不相望。當邊境謐寧,羌戎即敍,道路不壅,饟饋無虞,猶足以張大國之威聲,為中原之扞蔽【二一】。自繼遷作梗,邊邑屢驚,雜寇為其脅從,凶黨因而猖熾。待之以爵賞,頗驕蹇而不恭,討之以甲兵,又遁逃而無獲。凡有贏糧之役,必興狙擊之謀,每至靈武轉輸,大須發卒防援,離去內郡,皆無鬥心,經涉畏途,多有菜色。自曹光實、白守榮、馬紹忠及王榮之敗,資糧屝屨,所失至多,將士丁夫,相枕而死。以至募商人入穀輸帛,償以數倍之價,復於積石孤壤,別築清遠一城。邊城繹騷,國帑匱乏,既不能制黠酋之死命,又不能救靈武之急難【二二】。數年之間,凶黨逾盛,靈武危堞,巋然僅存。河外五城,繼聞陷沒,但堅壁清野,坐食糗糧,閉壘枕戈,苟度朝夕。且使繼遷橫行沙漠,俶擾邊陲,擊列陣之戍兵,侵屬國之蕃部,雖有警急,無候望而誰知,縱或憑陵,但繕完而自保,未嘗出一兵,馳一騎,敢與寇校。此靈武之存,無益明矣。平津所言罷敝中國以奉無用之地,正為今日也。臣以為存之有大害,棄之有大利。

  且如國家募人入粟,償以十倍之直,發卒轉送,涉茲不毛之地。此古之所謂率二十鍾而致一石,驅民於死者也。今棄之,即可以歲省戍卒,分守內郡。一卒之費,可給十夫,國家無飛芻輓粟之勞,士卒免暴露流離之苦。必謂廢之則虧失土地,傷損威重,且如堯、舜、夏禹,聖之盛者也,地不過數千里,而明德格天,四門穆穆。武丁、成王,商、周之明主也,地東不過江、淮,西不過氐、羌,南不過荊蠻,北不過太原,而頌聲並作,號為至治。及秦、漢拓土,窮兵遠略,雖疆理益廣,而干戈日尋,府庫之資屢空,生靈肝腦塗地,校功比德,豈可同年而語哉。夫蝮蛇螫手,壯士斷腕,蟻壤不塞,將漏江河。今靈武之存,為害甚於蝮蛇,供饋之費,為蠹逾於蟻壤。無鴻毛之益,有太山之損,豈可忽遠大之略,信悠悠之談。昔西漢賈捐之嘗建議棄珠崖,當時公卿亦有異論,元帝能排眾多之說,奮獨見之明,下詔廢之,人懷其德。元帝之意,甯欲自棄其地,當其內屬為郡,固巳置吏而撫循,及其稱兵搆亂,豈可勞民而征戍。故其詔書曰:「議者以棄珠崖,羞威令不行。夫通乎時變,則憂萬民。萬民之饑餓,危孰甚焉。且宗廟之祭【二三】,凶年不備,況乎避不嫌之辱哉。」臣以正與今日靈武之事相類。必以失地為言,即幽薊八州,河湟五都,所失多矣,何必此為!

  議者又以西北諸蕃,戎馬是產,資其控制,以通貿易;環、慶諸州,內附蕃落,藉其屏翰,以免繹騷。此迂闊之甚。且戎人為利所誘,故互市於邊關,蕃部之屬自強,故能庇於種類,必來寇於環、慶,固無隔於藩籬。百雉危城,千里阻隔,自救不暇,豈及於他。

  議者又謂其土田沃饒,有漢陂之利,恐賊遷因而播殖,益以富強。夫戎人但以攻剽為能,罔知耕稼之事。河、隴之外,棄地甚多,延袤百城,提封萬井。西漢屯田之所【二四】,疆畔猶存,儻事力耕,可以積穀,何必獨耕靈武,乃能足食。若靈武於賊有大利,即是必爭之地,當朝夕攻取,豈至於今。皆為孟浪之談,殊非經久之計。況歲有調發,動致寇攘,借寇兵而資盜糧,竭民力而耗國用,為患之大,無出於斯,雖庸人豎子,亦知其可棄也。若或遴選單介,間道而行,齎持詔書,宣布王命,令其盡焚廬舍,自拔而歸,丁壯悉令持兵,老弱以之襁負。古稱「歸師不可遏。」又曰「置之死地而後生。」當此之時,人百其勇,臨難思免,其鋒莫當。又須申命偏師,揚言出塞,軍聲既振,賊勢自分,即靈州遷民,不虞邀擊之患,雖有剽刼,易為枝梧。且國所惜者士民,所急者財用,豈可以驍果之旅,委餒虎之蹊,府藏之殖,棄盧山之壑。今棄去靈武,退守環、慶,卒免戍於絕域,民斯保其室家,供饋不出於郊圻,恩澤自淪於骨髓。民力不竭,士氣益揚,何敵不摧,何戎不克。

  陛下又憤茲黠寇,志欲翦除,臣以為不可黷武以窮兵,止可伐謀而制勝。臣料賊遷睢盱邊塞之外【二五】,倔強沙漠之中,脅制諸羌,嘯聚不逞,無耕農之業,無蠶織之功,為鼠竊之謀以資衣食,聚烏合之眾以撓塞垣,致蕃夷之服從,用凶威而馳迫,非有厚利,能誘其人。廢棄靈州,每歲更無饋運,絕其覬望,何所窺圖。平夏之西,鹽池斯在。先是,貿易粟麥,用資餱糧,今條禁甚嚴,法網尤密,無敢逾越,漸致攜離,皆困賊遷之術也。

  臣竊見太祖朝姚內斌領慶州,董遵誨領環州,二人所統之兵,才五六千而巳,閫外事一以付之,軍市之租,不從中覆,用能士卒致命,羌戎畏威,朝廷無旰食之憂,疆埸無羽書之警。臣欲望於武臣中選有將帥之才、知邊鄙之事者三數人,各布諸郡【二六】,量其所將兵多少,除廩祿之外,賜一大縣租賦,恣其犒設。令開幕府,召髦俊為僚佐,咨以策略,勇力之士,稟其指蹤之用,軍旅之政,許以便宜而行。儻賊遷侵邊郡軍城,擾內屬蕃部,並脣齒相援,腹背夾攻。或戰馬正肥,戎士思奮,即召發內屬,討虜生羌,俘獲之餘,盡分麾下。且戎人利於降附,明立賞格,厚答戰功,即遷賊腹心,稍稍奔潰,親離眾叛,事去運乖,煢居獨行,誰與為伍,但塞外一戎人耳,安能與大邦為绚哉。若欲謀成廟堂,功在漏刻【二七】,臣以為此賊方強,其財猶豐,桀黠之羣,如臂使指,未可以歲月破也。直須廢棄靈州,退保環、慶【二八】,然後以計困之爾。如臣之策,祗得三兩驍將,付三萬精卒,以數縣租賦,給其用度,分守邊郡,賊遷便可計日成擒,朝廷可以高枕無事矣。

  陝西轉運使劉綜聞朝議欲棄靈州,奏疏曰:「國家財力雄富,士卒精銳,而未能翦除凶惡者,誠以賞罰未行,而所任非其才故也。今或輕從羣議,遂棄靈州,是縱賊之姦計矣。且靈州民淳土沃,為西陲巨屏,所宜固守,以為扞蔽,然後於浦洛河建軍城,屯兵積糧,為之應援,此暫勞永逸之勢也。況鎮戎軍與靈州相接,今若棄之,則原、渭等州益須設備,較其勞費,十倍而多,則利害之理昭然可驗矣。」上訪於左右輔臣,咸以為靈州乃必爭之地,苟失之,則緣邊諸州亦不可保。上頗然之。宰相李沆奏曰:「若遷賊不死,靈州必非朝廷所有。」上愕然曰:「卿何獨與眾異也?」沆曰:「臣謂莫若發單車之使,召州將部分戍卒、居民,委其空壘而歸。如此,則關右之民息肩矣。」

  上又出手札訪於兵部尚書張齊賢,齊賢獻疏曰:「遷賊包藏凶逆,招納叛亡,建立州城,創置軍額,有歸明、歸順之號,且耕且戰之基。仍聞潛設中官,全異羌夷之體,曲延儒士,漸行中國之風。睹此作為,志實非小。況靈州自遷賊為逆以來,危困彌甚,五鎮連陷,姦威益張,道路阻艱,音耗迨絕。當城鎮完全之日,磧路未梗之時,大凡中外常人言合棄者巳眾,矧清遠軍近遭攻陷,青崗寨輒自焚燒,兵勢人心,傷沮數倍,即今來所議棄者益多。靈州斗絕一隅,旁無援助,南去鎮戎約五百餘里,東去環州僅六七日程,如此畏途,不須攻奪,則城中之民何由出,城中之兵何以歸。欲全軍民,理須應接,少發兵則復虞邀刼,多發兵則廣費資糧,與其應接以出兵【二九】,曷若用奇而取勝。小勝則軍民可出,大勝則形勢復全,匪惟禽討之有方,抑亦進退而獲利。與其虛勞甲卒,枉役齊民,示惡稔姦,萬萬相遠也。果能更益精兵,合西邊現屯田卒,雜以對替之眾,使其兵力有餘,量分師徒與原、渭、鎮戎,合彼中與山西熟戶,從東亦擇稔便處入界。若嚴約師期,兩路齊進,苟或繼遷敢來援助,彼則分兵而應敵,我則乘勢而易攻。且奔命道途,首尾難衛,千里趨利,不遁則禽。臣謂兵鋒未交,靈州之危自解矣。因取靈州軍民置於蕭關武延以來,據險就水建一寨,僑置靈州,羈係蕃漢土人之心,裁候平甯,卻歸舊貫【三○】。然後縱蕃漢之兵,伺便奮擊,我則按重兵而觀利,度賊勢以設謀。臣謂破賊成功,十有八九矣。」

  閏十二月戊辰朔,詔鎮、定、高陽關副都部署、兼鎮州都部署王超赴闕,命莫州都部署桑贊代之,將議西討也。

  楊瓊等獄具,罪當死。詔五品以上集議,兵部尚書張齊賢等請如律,上特赦之。丁丑,並除名,瓊流崖州,潘璘康州,李讓、馮守規瓊州,張繼能儋州,劉文質雷州,王懷普賀州,仍籍其田宅。

  戊寅,延州言李繼遷蕃部阿約勒等百戶來降,詔給田、賜帛,長吏常存撫之。

  潘羅支貽書李繼和,言將發兵討李繼遷,願聞朝廷出師之期。繼和具奏,詔繼和諭潘羅支宜整旅以竢,師出即往報。

  壬午,靈州言河外寨主李瓊等以城降賊,其親屬當緣坐。上曰:「窮邊孤壘,又無救助,力屈就擒,此可憫也,並釋之。」

  乙酉,延州言繼遷蕃部明葉示、撲咩訛劕等首領率屬歸附。詔擇善地處之,常切存撫。

  洪湛等使還,言城綏州,其利有七而害有二。丙戌,詔築綏州城。

  丁亥,以六宅使、順州刺史康延英為永興軍鈐轄,率禁軍步騎五千屯於京兆,令知軍府事雷有終同主之。將大舉援靈州,故益兵為聲勢也。

  契丹閤門使寇卿子用和、繼忠來降,以用和為三班奉職,繼忠補外州鎮將。時又有李紹隆者來降,亦授三班奉職。

  御史臺上言:「舊例假三日,羣官並赴文德殿橫行朝參,近日多以內殿起居不赴,望申舊制,以肅朝儀。」詔自今並許彈奏。

  戊子,鎮戎軍言涼州卑寧族首領喝鄰半祝歸附,仍貢名馬,自稱有精騎三萬,願備驅策。有詔慰奨,厚償其馬直。

  知靜戎軍王能言:「本軍鮑河,自姜女廟以東,水極深闊,其狹處不過三四里,今歲敵騎不能踰越而南侵者,亦限此水故也。今請於本軍之西,姜女廟東,決北流入閻臺淀,復於軍東塞之,使北流三臺小李村,其水溢入長城口而南流,若發二三千人塞其口,俾自長城北而東入於雄州,則猶可以隔限敵騎,計其功五日可畢。」上曰:「朕觀人畫圖,鮑河之北至閻臺淀,地形稍高,必通流不遠。」同知樞密院事馮拯、陳堯叟曰:「臣嘗奉使至彼,目驗地形,實同聖旨。」乃詔除閻臺淀地高不可決北流外,餘從所請。(景德元年六月耿斌所言,與此同。)

  庚寅,上以河北饑,豆粟踴貴,出麻滓、蓬實示宰相曰:「民食此矣,即今蠲秋賦,罷官糴。」又手詔停三路排陣、押陣使,減戎馬饋餉之役,分遣知制誥梁顥、薛映,供備庫副使潘惟吉,西京左藏庫副使李漢贇等,往西路發倉廩,賑流民,以便宜從事。漢贇,漢瓊弟也。又詔河北富人能發私廩救饑民者,第加恩奨。

  甲午,以馬步軍都虞候王超為西面行營都部署,環慶路部署張凝副之,入內副都知秦翰為鈐轄,領步騎六萬以援靈州。上問超計策,超上二圖,其一置資糧在軍中,布兵周防,賊無以鈔略,其一遇賊即變而為方陣,陣形之外【三一】,分列游兵,持勁弩,賊至則易聚而并力。圖頗采李靖輜重法,上甚奨之。(明年正月己未,超乃赴屯所。)時宋沆等未行,上謂宰相曰:「朕觀盟會圖,頗記土蕃反覆狼子野心之事,今已命王超等出師,若難為追襲,即靈州便可制置,沆等不須遣,止走一使以會兵告潘羅支可也。」

  是歲,募河北民諳契丹道路、勇銳可為間伺者,充疆人,置都頭、指揮使,無事散處田野,遇敵入寇,追集,給器甲口糧,加以食錢,遣出塞偷斫賊壘,能斬首級、奪馬者,如賞格,虜獲財畜皆畀之。(此據兩朝兵志。)

  注 釋

  【一】若令江南荊湖通商賣鹽「荊湖」二字原闕,據宋會要食貨二三之二四、通考卷一五征榷考及本編下文文義補。

  【二】設使淮南因江南荊湖通商之後「因江南」三字原闕,據同上書及上下文義補。

  【三】以地里斤脚送至窮邊「斤脚」,同上書均作「脚力」。

  【四】且變制改圖「且」原作「其」,據閣本及宋會要食貨二三之二六、通考卷一五征榷考改。

  【五】田豫通考卷一五八兵考作「劉豫」。按宋書卷一武帝紀上謂劉豫滅南燕,「有車四千兩,分車為兩翼,方軌徐行」,取得勝利。而三國志卷二六魏書田豫傳不言豫為車戰之事,疑作「劉豫」是。

  【六】所以蔽護其身也「所以蔽」三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補。

  【七】賊至則斂兵附車以拒之「附」原作「陣」,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改。

  【八】天兵振揚「揚」原作「蕩」,據宋本、宋撮要本改。

  【九】宜遣使喻秦隴以西諸戎「隴」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一○】臨之以威重「重」原作「眾」,據同上書改。

  【一一】兵革粗足「足」原作「息」,據同上書及治蹟統類卷五真宗聖政改。

  【一二】正當回鶻西涼六谷咩逋賤遇馬臧梁家諸族之路按宋史卷二五七李繼和傳及奏議卷三二三禦邊,「咩逋」上均有「吐蕃」二字。按咩逋、賤遇等俱吐蕃族名,以有此二字為是。

  【一三】自瓦亭路南去「瓦亭」原作「瓦寧」,據武經總要前集卷一八上及同上書改。

  【一四】青石嶺上引宋史李繼和傳及奏議卷三二三俱作「東石嶺」。

  【一五】則由東山寨故彭城西「東山」原作「山東」,據同上書及武經總要前集卷一八上乙正。

  【一六】賊必內離上引宋史李繼和傳及奏議卷三二三俱作「賊心內離」。

  【一七】或闕軍需「軍」字原脫,據上引宋史補。

  【一八】各置堡寨「寨」原作「塞」,據宋會要食貨四之一及本編下文改。

  【一九】見漢武北築朔方之郡「武」字原脫,據宋文鑑卷四二楊億論靈州事宜補。

  【二○】屬武帝以雄俊自任「俊」原作「侈」,據同上書改。

  【二一】猶足以張大國之威聲為中原之扞蔽「之威聲為中原」六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二二】又不能救靈武之急難「急難」原作「爭心雖」,據同上書改。

  【二三】且宗廟之祭「祭」原作「中」,據同上書改。

  【二四】西漢屯田之所「漢」原作「渡」,據閣本、活字本及上引宋文鑑卷四二論靈州事宜改。

  【二五】臣料賊遷睢盱邊塞之外「睢盱」原作「盱睢」,據上引宋文鑑改。

  【二六】各布都郡「布」原作「部」,據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書改。

  【二七】功在漏刻「漏刻」原作「刻漏」,據同上書及治蹟統類卷五真宗經制西夏乙正。

  【二八】退保環慶「保」原作「守」,據同上書改。

  【二九】與其應接以出兵「接」字原脫,據琬琰集下編卷二張文定公齊賢傳及本編上文「理須接應」句義補。

  【三○】卻歸舊貫「舊貫」二字原脫,據宋史卷二六五張齊賢傳補。

  【三一】其一置資糧在軍中布兵周防賊無以鈔略其一遇賊即變而為方陣陣形之外原作「其一遇賊即變而為防陣,陣形(闕)其一置資糧在軍營之外」。按原刊羼誤脫落殊甚,茲據宋本、宋撮要本及閣本分別改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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